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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整条山崖边际。
这一整片全是人工开凿的,下面是个矿山。
现在这个崖坡生了好多野草,看兴荣面貌,年岁很久了。
“谁在那!”
身后蓦然响起喝声。
夏昭衣微顿,回过了头去。
小厮还伸着手,指着她,面貌略带凶狠。
卞元丰跟在小厮后面,一手背后,一手端在身前,眼眸探索且阴沉,冷冷的落在崖边那个女童身上。
女童手里支着树干,背后一片脏兮兮的泥渍,衣服被吹又大又鼓,越发显得身板清瘦。
她头发扎了个简单利落的马尾,在风里吹着也没散,只有零星碎发,乱乱的在脸上扑打着。
这么一声吼,若是寻常人,指不定就要滑落山崖,给跌下去了吧。
但女童约莫吓傻了,神情平静的过分,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的像是掺了湖水一般,就这么明晃晃的看了过来。
清如许,似淌溪。
分明隔得还有些远,为什么觉得好像能看得到她眸子里的水光。
大约就是吓傻了,她太淡定的缘故罢。
卞元丰这样想到。
“跟你说话呢!”小厮又骂道。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女童这么傻愣着不接话,他好像有些尴尬。
女童却果真像看个傻子似的看着他,甚至还浮起了笑意。
“喂!”小厮又大骂,“你他妈耳朵聋了!”
“嚷嚷什么?”夏昭衣开口笑道,“有本事倒是来打我呀。”
“呃……”
小厮蓦然哑口,竟不知怎么接话了。
他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卞元丰。
卞元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无声骂着没用,抬步走了过去。
但是到了崖边,他也有些腿软了,不敢再靠近过去。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给我过来。”卞元丰严厉的说道。
“太高了,腿软,走不动。”
“那你还笑!”小厮像是要找回面子,紧跟着叫道,“知道怕了就爬过来!”
“我方才那句话是说你家卞二郎的,”夏昭衣朝卞元丰看去,“是也不是,腿软了,走不动了?是的话,你可以爬过来。”
“你说什么!”卞元丰吼道。
夏昭衣双手抄在胸前,一只手捏作两根手指头在身前平动着,偏头笑道:“就这样,爬呀。”
“你这是找死!”卞元丰又吼,看向旁边的小厮,“去找根木头,她不过来就把她戳下去!”
夏昭衣垂头,足尖挑起一块石头,石头被弹起,她伸手接住后,一下子就朝卞元丰扔去。
“哎呀少爷!”小厮惊叫道。
卞元丰忙往旁边躲去,还没稳住身子,又一块石头飞来,却是冲着他旁边的小厮。
小厮正着急卞元丰,哪顾得上自己,顿时脑门挨了一下。
不是很疼,可也不爽。
“你个小贱人!”小厮骂道。
话音未落尽,就看夏昭衣拔腿朝另外一边跑去,身手异常灵活,边跑边捡石头,然后跃上了一个坟包。
卞元丰看到自己先祖的坟墓被踩,气得快要炸掉:“你给我下来!”
回答他的是夏昭衣的一块石头。
卞元丰躲开,但是她的速度太快,接二连三的石头丢来,他的额头也中了一个。
这一个力道很大,着实有些疼。
“我杀了你!”卞元丰怒吼,撩袍朝她追去。
小厮拉住他,递去一捧石头:“少爷,给!”
卞元丰随手拿了几个,边跑边扔去。
女童跳下坟包,往后面跑去,一下子不见踪影了。
卞元丰跑到她方才所站的墓碑旁边,怒道:“出来!你给我出来!”
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
卞元丰回头。
“啪!”
一块石头扔了过来。
卞元丰捂住被砸中的地方,摊开掌来,竟有一些血丝。
“你脑袋不太好,”女童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所以我给你敲一敲,万一敲的清醒仔细了呢。”
她嫌上山麻烦,就把那盒子连同里面的鞭子一起给扔在了路过时的野草丛中。
若是能知道在山上会遇到这两人,她再辛苦都得背上。
真是遗憾。
“来来来,少爷,给。”
小厮这时殷勤的用衣裳兜了一堆的石头追来。
“滚!”
卞元丰何时受过这种气,一把推开了小厮。
第42章 都不识字
小厮兜着一衣裳的石头,被推得身晃,加上风大,往一旁摔去了。
石头咯在肚子上,还真是很疼。
可是不待他爬起,又一连好几颗石头砸了过来。
小厮捂着脑袋,在地上爬着,躲到了一个墓碑后。
卞元丰也躲开了,躲在了另外一个墓碑后面。
根本就捉不到这个女童,跑过去以后,她又从另外一头冒出来,小小的身子,速度那么快。
“少爷。”
小厮喘着气,看向那边的卞元丰。
卞元丰正一肚子的火气,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生平第一次这么丢人。
小厮却道:“少爷,会不会就是她啊?”
“谁啊?”卞元丰吼道。
“阿梨啊!”
小厮伸手抹了下额头,还好,没出血,看着卞元丰那破开了的额角,小厮继续道:“就是那个,把怜平打的不成样子的阿梨!”
卞元丰一愣,想起来了。
他当时还训斥怜平和素香没用,正面都被人打成那样。
可是现在,他和自己家的小厮在这坟堆里面,同样被一个小童奴给折腾的没有法子。
“不会真的是她吧?”小厮又道。
卞元丰没说话,干净没有杂毛的双眉轻轻拧在一块。
“是我啊。”女童清脆的声音响起。
两人都惊了下,抬起头看去。
女童坐在他们对面三丈外那高高的石碑上面,手里把玩着石头,说道:“小伙子,生平第一次这么丢人吧?”
卞元丰咬着牙关,一个小屁孩对自己扬威耀武,还是个童奴,这滋味别提多糟糕。
“瞧瞧你这打扮,一点都不像个土匪,倒是想要模仿那些文人士子?”夏昭衣又道。
若不是看到他模样,她还真不想出来。
到目前为止,夏昭衣都没敢同他们靠近,一直在保持着至少两丈的距离。
因为这卞二郎的身手,看得出来是有些拳脚的。
她这轻屑神情,让卞二郎无端有股抬不起头的卑贱感和羞赧。
他忍了忍,没能忍住,恼羞成怒的直接吼道:“这与你何干!”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夏昭衣看着他,“你再想模仿那些人,你也学不来他们的风骨和清雅,我劝你,还是不要装模作样了,你的本性跟他们可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