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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凋零,惨烈死去。
她的不作为,是促成这悲剧的无形推手。
或许阆九川说得对,该是属于那孩子的劫,哪怕在侯府长大,也始终会到来,但怎么同呢,如果在侯府受着宠爱长大,她便是遭劫时,也不会那么绝望和遗憾吧?
崔氏并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打算,兴许在旁人来看着,她此举是为求心安,但她知道,只要等那恶人伏诛,她便可瞑目。
阆九川没有劝说,如果这是崔氏唯一能活下去的信仰,随她去吧,各人有各人的因果,她也已经做得够足了。
至于孺慕和亲近,她做不到,她亦不曾体验过,她更装不出来故作亲近,淡淡地相处,大概也是最自然的相处。
……
小年。
阆九川便带着崔氏前往任宅,那里在伏亓将地契更名后,就请了工匠拾掇,没有大兴土木重建屋舍,只是重新简单修葺了下,也没有多少人气,只有一对老仆带一个哑女打理着,但整体也不像从前,鬼气森森。
任宅依旧挂着任宅的牌匾,只是地契落在阆九川的名下,伏亓还专门寻了个风水好一点的地方,特意开辟出来做陵园,用以作无忧子他们的衣冠冢。
说是衣冠冢,其实他们一家三口,尤其是任杳,并没有留下什么衣物,但崔氏为她作了一身,以闺阁时姐妹的身份。
命运着实可笑,她们年少时交好,容貌也有几分相似,结果,却遭奸人如此设计,害得彼此的女儿都早夭,上天真不公平!
阆九川一身素衣,来到陵园,伏亓已经着人在那里挖了三个极深的土壑,她取了无忧子他们三人各人的衣物,以油纸包裹,放在防虫蛀的红盒内,以安魂灵符封好,埋在了土壑中。
伏亓则把一些香烛供品摆在土壑前点燃烧祭,崔氏亦上前默默祭拜。
填好土壑,堆成一个小小的土丘,阆九川又取过篆刻好的三面碑铭,只写了名字,深深地插在土丘前,随后才拿过一壶清酒,这是用菊花和朝露酿出来的菊花酒,里面还特地添了安魂符,清冽甜香,缓缓地奠洒在土丘前,渗入泥土。
“虽迟但到,九川渡你们一程。”阆九川取下帝钟,盘膝坐下,摇钟诵读大慈悲咒。
经文混着钟声,传至四面八方,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引动着周围的气流,绕着小小的陵园环行,园中那棵新栽的松树,在微微晃动,仿佛在为故人哀叹惋惜。
崔氏泣不成声,双手抵在额前,跪在了土丘前。
只求你们能入轮回,得享安宁。
府邸之外,有人乍听得钟声震荡,那诵经声更是充满慈悲,不由驻足聆听。
这鬼宅,是有人在里面超渡冤魂么?
阆九川一共念了三次大慈悲咒,随着她的告慰,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属于怨魂残存的怨念,仿佛被经文洗涕,渐渐变得平和,消散于天地间。
自此,因果彻底清偿。
阆九川拜了下去,看着三个土丘,默默地念:“假如真的在天有灵,你们一定要保佑我,待有朝一日我弄死澹台清那老狐狸,大仇得报,必来坟前痛饮一壶。”
风声呜咽,仿若无声的鼓舞。
事毕回到府中,崔氏就倒下了,阆九川给她行了一遍针,道:“天大寒,您气虚体弱,就别外出了,着了风寒,难以得好。”
“你,你又要走了?”崔氏一惊。
阆九川说道:“大仇未报,还有好多谜团未揭开,我需要一直向前。”
崔氏蹙眉,哑着声道:“我也没有资格劝你,只说一句,小心为上。”
阆九川点点头。
“夫人,三姑奶奶回娘家来了,正过来栖霞阁,说要探望您。”程嬷嬷走进来说了一句。
崔氏一怔,婉言拒绝道:“我身子沉疴,她产子没多久,还要奶孩子,就别过来了,以免过了病气。”看阆九川眼露疑惑,便解释道:“她是你三姐姐,闺名采甯,长房嫡长女,你祖父走的时候,她正怀着身孕,婆家规矩严,免得冲了喜,就没回来。”
正说着话,丫鬟又来传话,阆采甯已经来了,崔氏无奈,只得让请进来。
阆九川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淡紫色织锦袄裙,身材略显丰腴,但眉眼有些愁容的年轻女子被吴氏陪着走了进来,对方一看到她,就双眼一亮,眼中有迫切之色闪过!
阆九川眸子一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位素未谋面的姐姐,主要是奔她来的,有活来了。
第530章 九妹妹是个真大师!
阆采甯前来探望崔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场的人都察觉到了,在她眼神频频暼向阆九川的时候,崔氏也看出来了,咳了两声。
“我乏了,九川,你代我送你三姐姐出去吧。”
阆九川起身,行了一礼,就看向阆采甯:“走吧,我送你。”
“啊,哦。”阆采甯站了起来,先向崔氏行礼,随后就跟着退了出去。
程嬷嬷把阆采甯送来的礼取来,说道:“有一支五十年的山参。”
“国公府家大业大,但规矩严,听说还是温夫人当家,拿出这山参,想来她是别有所求。”崔氏不在意地看了一眼,道:“收下去吧,她频频看向九娘,估计是遇上棘手的事了。”
“老奴去大夫人那边打听一二?”
崔氏摇摇头:“不必,我既以决心吃斋念佛,就不管这些俗事了,我体弱又无用,也帮不上忙。而她找的是九川,估计也是关于玄门道学那些事,我更是不懂。”
她叹道:“只盼着九娘顺遂平安。”
阆九川的路铺满荆棘,她帮不上,只能替她祈福了。
走出栖霞阁,阆采甯就期期艾艾地对阆九川说:“九妹妹,你我姐妹十数年不见,姐姐能到你屋里讨一杯茶喝么?”
阆九川瞥她一眼,点了点头,将她带去了自己的书房,让建兰沏了茶来。
阆采甯打量着她书房的布置,很简单,摆设也不贵重,但墙上挂着的那副山水画,像是活的一样,很是逼真。
而站在这个书房,她感觉连日来的紧绷和疲惫,都散去了不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扭头又看向阆九川。
她并没招呼自己,只是站在案桌后,取了黄表纸,化了朱砂,随后空荡荡的手中蓦然出现一支看上去极为不凡的笔,不由心头一跳。
阆采甯不动声息地打量着阆九川,这一看,下意识地看看自己身材,突然有点自惭形秽了。
阆九川长得不算绝艳,可容色亦是妍丽,一双凤眸极有气势和灵动清澄,肌肤冷白胜雪,而少女正是风华年,举手投足都散发着矜贵高不可攀的气质。
清清冷冷的,这妹妹长得真好看啊!
难道修道之人便天生自带这种气质,那位圣女大人,堪称绝色,也是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