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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要参考的举子大多都有前去文昌殿求个心安,梁举人亦是其中一人。且我观你右手无名指和中指食指都有茧子,应该是常年执笔所留,指腹亦有磨损,甚至有些小刮伤,是翻新书页刮的吧。对了,你其实惯用左手写字,且常绑了重物练字,毕竟你左手的茧子更厚,你袖子还沾了点墨汁,墨香味浓,你的墨,还添了胡桃油吧?今年恩科在二月将开,由此可断,你是个准备下场的举人。”
梁锦锋呆了,下意识地看自己的双手。
在场的人也都愕然不语。
那小厮更是强忍激动,双眼大亮,找对地了,这说得也太准了。
而在门边竖起耳朵的宋娘子,那浑浊的双眼更是燃起了一簇火苗,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梁锦锋忽地重重一击掌,道:“哎,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是看漏了眼,你这小东家,竟还是个万事通?”
阆九川嘴角一抽,万事通也说不上,但做神棍,不对,做阴阳先生,练得一双利眼那是必须的,如此才能把善人信三分的话说得对方信上七八分。
要不怎么有算命的骗你十年八年这话,不就是因为对方能察言观色,那张嘴才能变成一张巧嘴会编了吗?
“万事通既看出我的身份,那能算出我的苦?”梁锦锋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阆九川道:“举人老爷之苦,无非是屡试无果,恩科之日将近,愁郁之色入眉,眼冒红丝,你是发愁开考不顺,一如过去那么倒霉?”
梁锦锋双眼大亮,道:“你这小万事通,有一双慧眼,才多大的年纪呀,又是拜的何处师门,修得如此本事?”
“善人莫问来处。”阆九川淡笑摇头。
梁锦锋知道道家有三不问,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连忙起身拱了拱手道:“是我失礼了。”他行过礼,重新坐下,道:“我今年三十有三,如今是举人身份,但我顶着这个身份,也有十来年了。我十五就中了秀才,十八中举,之后每每下场,参加的春闱,不算三年一次的,连着恩科,我看看,算上今年的,就要五次了。”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道:“前四次参考,我这是倒霉事频出,不是临考前闹了肚子就是摔断了腿,心惊胆战地进了考场,一次分到了臭房附近,但我就总感觉臭气传来,耳边像是有人不断提醒我似的,这不,考砸了。去年,没分臭房,但没两日,就被抬着出去了,因为太冷,哪怕我裹着个十斤的大棉被,都觉得冷,结果着了风寒晕过去了。”
阆九川眸色轻闪,眼睛不经意地扫过门口,道:“所以举人老爷是慌了。”
“年轻时,看他人屡试不中,也会笑叹一声皆因功底不扎实,结果到了自己方知,文章火候到了,也要讲究一个运数,可笑我年少轻狂而不知,到了自己身上,才晓得时也命也。”梁锦锋自嘲一笑:“这次恩科,我亦有些不确定,生怕也像从前一般频出状况,再来一次,我这斗志,也被消磨掉了。”
阆九川一笑:“如果这次也不中呢?”
梁锦锋变了脸色,手都抖了起来,想要装个淡定,但实在装不出来,就悻悻地道:“那就继续当孙山。”
“不妨明着告诉举人老爷一声,若你今日未入我这万事铺,你这下场的结果,还是如从前一样,是要折戟沉沙的了。”阆九川道:“但你来了,就看你能不能解得了这冤结。”
梁锦锋的心本是拔凉拔凉的,但听阆九川的话,竟是有峰回路转之意,不过,解冤结是何意?
阆九川说道:“你前面几次屡试不顺,倒也不是全是运数问题,而是人为,哦,应该是鬼之所为。”
什么?
梁锦锋大惊:“你这意思是说,我屡试不顺,是被鬼缠身所致?”
他后背一寒,忽然感觉身后阴森森的,一下子就变得阴冷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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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九川看向欲趴在梁锦锋身后的小老头,道:“秀才公,你趴在他身上,也不怕那文吉气伤了自己?我的地方,可不容鬼客放肆。”
她的手一挥,弹出一个法诀,那酸秀才鬼发生一声痛叫,弹离开去,破口大骂:“岂有此理,你个小女娃不但多管闲事,还欺负老鬼,端的可恨可恶!”
梁锦锋听到那一声尖锐的叫骂,一个哆嗦,倒在了地上,骇然地看向骂声来处。
什么鬼?
第272章 解冤结
穷酸秀才鬼一声大骂,也不过是声厉内荏,却不敢对阆九川如何,他穷酸归穷酸,老归老,但做人做鬼多年,也是知道好歹的,对方是不是好惹的主,他心里门儿清。
尤其是阆九川给他来了一下,他感觉灵魂都弱了一分,可不敢去惹她,顶多就嘴上逞强两句。
梁锦锋却不然,他也听到那阴森森的叫骂,吓得双腿跟煮久了的面条似的,软绵绵的,愣是使不上一点力气,脸色煞白地看着那骂声方向,哆哆嗦嗦地问:“谁,是什么鬼?我梁锦锋,活了小半辈子,从不行差踏错,还乐善好施,自问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要缠着我?”
阆九川看向穷酸秀才,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和他有什么恩怨,解了便是,何苦纠缠不去?做鬼多年不投胎,就为了缠他,也没有往死里害他,可见只是个小冤结,不妨解了?”
“老朽不解又咋的?”穷酸秀才犟着脖子说。
阆九川道:“那我就只能将你强行送入鬼门了。”
“你,你敢!”他变了鬼脸,道:“我就不去投胎,鬼都不能奈我何吧,你怎能?”
“误人前程,你所为已经有伤福祉。”阆九川微微摇头,道:“他中进士为官,会为民请命,当个好官,一个地方有个好官,那地儿就可富,百姓可安,你耽误着他不前,不就是伤了百姓福祉么?这孽力,你担了,以后都没法投个好胎。”
阆九川这话一出,梁锦锋一呆,他还没当官呢,这小东家对他的评价就这么高?
要是他做不到,岂不是她说错?
“就凭他能当个好官?”穷酸秀才明显不服气,白胡子吹得飘起来。
阆九川淡淡地道:“你跟着他也不是一日半日,而是十数年,他的为人如何,不管明里暗里,想必你比谁都有数。”
穷酸秀才一噎,没有反驳,也确实如此,有些人表面一套,暗里一套,揣着个假面做人,但梁锦锋呢,虽然也有一堆小毛病,但做人却算是端方,不是那种伪君子,还会帮助老弱。
见他不驳,阆九川又道:“那以你老的眼光看,这样的人,能不能当个好官?”
穷酸秀才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谁知道呢,有些人就算是个好人,也未必当得了好官。”
“心有百姓之人,总能作出一些建树的,看那建树多大罢了。”阆九川看他语气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