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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夺我朝国土。我出征,早已做好了一去不回的准备,只没想到,我去了这许多年,一切也早已面目全非。”
阆九川微微抿唇,轻吟一句:“觉来不见家人面,恰似前朝始别时①。”
“孩子,如今天下太平否,可是我中原当家?”伏亓浅浅地笑问。
阆九川心头一酸,将魂香往前推了推:“如您所愿。”
前朝是灭了,大郸取而代之,但却是中原霸主,这所有的土地,仍旧是中原人当家做主的,养的也是中原人。
伏亓的笑容越发的盛,道:“那就好,我其实也猜到了的,你铺子那个掌柜以及来往路过之人,穿的衣物与凉国不同,但仍是我熟悉的中原绫罗绸缎,讲究的也是中原礼仪,百姓虽略惶恐,却也不是面露凄苦的,可见如今的国主颇得民意,也不知是哪位藩王赢得了这天下?”
阆九川默了一下,道:“如今国主国姓为澹台,乃玄族出身,太祖乃是澹台瑞。”
伏亓露出见面后的第一次意外之色,念了澹台二字,道:“倒不曾听过有此义军,你说的玄族,莫非是道士?”
阆九川神色淡淡地点头。
“荒唐。”伏亓猛地一拍桌子,道:“莫不是当其时妖道横行,入国为国父,最终叛主取而代之?”
他难得生了怒色,威严的气势配上他那魁梧的身形,虽然长了张俊脸,但那周身凶煞之气却令人胆寒。
当然,这个人不包括阆九川。
阆九川对玄族虽然无感,但也不会平白给他们栽赃,便摇头道:“您误会了,澹台为皇族,是正儿八经地靠兵强马壮靠民心得来的。”
她看过史书,虽然史书都由成功者书写,但其中记载的澹台一族,是顺民意而掀旗而起的,他们那时是真的应了乱世下山救苍生的,只是没少了其它几族的支持罢了。
但无论如何,澹台一族,那时是正经得来的皇位。
阆九川把史书所记简单一说,遂道:“如今大郸立国已有近两百年,也已换任五六任国主了。”
“两百年啊,那这澹台一族,颇得民心,也颇能当政。”伏亓的煞气收敛起来。
一个国家存在的时长越久,就越能证明这主人会理政,传位之人也都是精挑细选过,才会令这大郸国存在这么多年。
不然,你换个昏君接位,看能不能存在这么多年,早就被夺了皇座了。
澹台霸着皇位多年,两百年不被换,那百姓就不会经历太多战火,可安居乐业,享太平日子。
甚好。
伏亓是无所谓谁当皇帝的,哪怕凉国灭了,但在中原当家做主的还是中原人,就足矣,只要对方驭下有术,礼贤下士,能让百姓吃饱饭就行。
“不过,玄族当政,倒是闻所未闻,他们难道不会与他们心中道背道而驰?”伏亓有些好奇。
阆九川失笑:“我不是上位者,倒不知他们的道所为何,只知玄族如今名声褒贬不一。” W?a?n?g?阯?f?a?B?u?Y?e?ǐ????ǔ???é?n???????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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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将军以后便知了。”阆九川道:“距离凉国覆灭,大郸立国也已两百年,将军……已死多年,却不曾往生,还一睁眼就到此,这是怎么回事?您可是有心愿未了?”
伏亓有一丝茫然,神魂蓦地一虚:“战鼓响了,蛮夷发起总攻了,伏家军,要上阵了。”
第229章 且渡我伏家军一程吧
话说得好好的,伏亓的神魂却忽然发虚,似是要飘走消失似的,吓了阆九川一跳,下意识地就伸出手去拉他。
阆九川动作完全出于本能,可她一触及伏亓的魂时,神识就被他拽着偏离了这空间。
咚。
失去神识的阆九川倒在了地上。
咚咚咚。
战鼓声震耳欲聋。
阆九川站在一处高高的城墙之上,看着烽火关前黑压压的骑兵,兵强马壮,足有几万数,而伏亓这边则只有区区三千面黄肌瘦的伏家军,只能利用烽火关堪称天险的天然地势顽强抗敌。
他们退不得,一旦退了,蛮夷过了烽火关,便是丰阳关,那也是入主中原的最后一关,身后在撤退的百姓仍未能安全达至丰阳城,他们不敢退。
鼓声如雷霆轰鸣,关外的北风凛冽如刀,无情地割裂着伏亓及他身后士兵们因饥饿寒冷而黄白的面容,他们握紧了手中武器,目光依然冷锐,阵型排列得丝毫不乱。
斑驳老旧的城墙下方,蛮夷在狂笑大骂,言语粗鄙,极尽羞辱,揪着缰绳的手将胯下骏马勒得高高的,马蹄又重重地落下,像是在震慑,亦在耀武扬威。
此役,他们苦战一月,仍未砸开城墙,一是因为地势天险之故,二也是因为伏亓所领的伏家军,军纪严明,能以一敌十,而主将伏亓骁勇善战,威猛无敌,才迟迟未能攻下此关。
但再忠勇,也抵不过身后朝廷不给力,兵马粮草跟不上,生平从未有过败仗的伏亓注定要败于这个烽火关,失了这一城。
伏亓,已是强弩之末。
“报……”有斥候跌跌撞撞地冲上城墙,干涸干裂还结着血痂的唇一张,冰渣自唇边掉落,颤声道:“将军,北面峡谷,南面河畔,均被蛮夷封死了。”
东面,早就因为雪崩而无路可走。
无路可退。
他们除了身后的奉阳关,无路可退,亦不能退。
意料中事。
伏亓握紧了手中大刀,直视前方延绵的猩红火把,刀柄落在身上甲胄上,摩擦声如钝刀刮肉剔骨。
失烽火,则失奉阳,再入主中原,不出半月即可至凉国皇城。
这月余,他们久等援军不至,又因大雪极端天气而无粮草补给,城中百姓的粮食,还有战马都被他们吃了,早已是陷入绝境,眼下,蛮夷要发起总攻,这是他们的背水一战。
也是必输之战。
伏亓转身,看向己方仅余的三千将士,他们立在漫天冰雪中,战甲早已残破,甲下塞了一层干草保暖,长矛失了锐气,紧握武器的手早已冻僵,唯有那挺直的脊梁,不曾弯掉半分。
铮铮铁骨,宁死不屈。
“将军,宁死不降,我们和他们拼了,杀一个赚一个,杀一双赚一对。”有士兵笑着道。
伏亓的嘴唇翕动,想说点什么,可看到那一双双坚定又带着决绝的眼睛,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用说,也不必说。
“取酒来。”伏亓大喝一声。
有士兵取来酒囊,双手呈上,伏亓接过,他喝了一口,又递了下去,拱手道:“余敢岂曰无衣,与之同袍,仅以此酒,敬诸位。”
底下,另有伙夫士兵递上陶罐装着劣质黄浊的烧刀子,每人抿一口传递下去。
“敢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砂砾刮过喉咙的嘶吼声在城下响彻城内,可达天听。
紧接着,伏亓又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