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7
霸道,自不必细说,丢了儿子找不着就闹,闹到了大理寺,而沈青河一查,费了不少人力,甚至死了不少人,才查到些蛛丝马迹,和所谓山神娶亲有关。
“……距离乌京百里的桐城有个村寨名为女儿寨,身处万枫林,一到深秋,可谓漫山一片火红,故而也吸引了不少学子游人前去赏景。有趣的是,那寨子名为女儿寨,是名副其实的阴盛阳衰。”
“那寨子和山神娶亲有什么关联?”
“女儿寨不但景美,还有个特别灵验的山神庙,传说每年的十一月,女儿寨就会举行山神祭,到时候山神会显灵,娶亲赐福,保寨子一年四季平安富足。”
阆九川听到这里,就觉得不对,道:“既是山神祭,那么这所谓娶亲,其实是献祭吧?”
闭塞的村落山寨,向所谓鬼神献祭,不是什么新奇的事,越是注重办祭祀的,这祭品就越是贵重,或物,或人。
若这女儿寨的献祭祭品是后者,那所谓娶亲,不过是为遮丑说得好听些罢了。
将掣向她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道:“确是如此,但女儿寨的献祭比较古怪,别的鬼神若用生人献祭,尤其涉及娶亲这样的,多半是用女子,可女儿寨的献祭,是男子。”
“所以那两个纨绔子是被献祭出去了?”
将掣摇摇头:“不好说。听说历年来山神娶亲的对象多是女儿寨的男儿,这也是女儿寨为何阴盛阳衰的原因,他们的失踪,据说是在山神娶亲时冲撞了吉时,山神震怒,才会强留,当然,这是女儿寨自己的说法,真相如何,就不知道了。”
阆九川曲起手指敲着桌面,道:“这女儿寨挺虎啊,敢强留权贵子弟,也不怕人家把整个寨子都给团灭了。”
一如阆正平说的,人是有三六九等的,在权贵眼中,区区一个寨子,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他们家一个公子小姐矜贵的,寨子若真敢作死,被团灭也不带眨眼的。
“你说得对,但先抵开一个法不责众,就那寨子确实有点邪门,听说去那山神庙一带找人的,非死即重伤,或多或少撞邪,就像是真有山神显灵保护着那寨子似的。”将掣两手捻着虎须,道:“若非如此,那沈青河也不会接连折损手底下的人,连带着自己的儿子也遭了罪。”
阆九川垂眸:“到底是人捣鬼还是所谓山神发难,就看沈青河的选择了。”
“你说他会找来吗?”
阆九川推开窗子,看向逐渐变暗的天空,道:“不强求,且看命。”
这也是她的规矩之一。
第45章 生机已至
被阆九川和将掣挂在嘴边的沈青河此时正在赵家的书房和赵崑相对而坐。
赵崑呷了一口茶,看着沈青河道:“这几日忙乱得很,把爹送走,这丧事也算是办妥了,也才闲得下心和你说话。”
沈青河捧着茶盏,道:“老师走得突然,叫我始料未及,万幸的是他老人家去得安详,并无遗憾。”
赵崑捻着茶杯盖,轻轻地刮了刮茶杯盖,说道:“我实话与你说,爹虽是去得安详,但却也不算突然。”
沈青河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崑放下茶盏,道:“我请你过来说话,其实是为了今日阆家那九姑娘和你说的两句不好听的话。”
沈青河愈发意外,眸色微凝,问:“启宁兄也觉得那姑娘过于嚣狂嘴毒了?”
赵崑摇头一笑:“那孩子的嘴巴,的确不太管他人死活。”
沈青河:“?”
这到底是褒还是贬。
“贤弟,那孩子的确嘴毒,但她却有几分邪门……呃,有点儿神。”
沈青河一脸懵,是我这阵子被各种事给刺激到了脑子,故而素来清醒又灵活的脑壳突然变形,乃至于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吗?
赵崑看他面露不解,神色一正,道:“为兄的意思是,那孩子的话,你别不放在心上。”
嗯,本来就不打算放在心上,不过不要不?
沈青河皱眉:“启宁兄,您不妨把话说明白一点。”
“事实上,爹的大限,她也是看在眼里,并出言指明了的。”赵崑并没有详细说前因后果,毕竟每个家族都有不外人知的秘密,关系再亲密,也不可能全然告知。
尤其他爹当初可是冒着全家倒霉的风险,把一个家族本该死绝的根苗给保下了一条,沈青河是可信是刚正,但有句话叫,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这样的事,又何苦让多一个人知晓呢?
所以赵崑只是说了阆九川看出了赵老爷子大限将至,而事实果然如此,并说了她会看到些不寻常的东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今日她前来我本有些意外,她竟是冲着你去的,只怕是真知晓什么。”赵崑道:“鹏儿也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他来赵家时,爹亦是极为喜爱他,我们自是不愿看他出事。如今他的身体已经到了这地步仍无起色,便是此路不通,一路不通,我们便该换一条路,撞个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虽冒险,但万一就是条生路呢?”
沈青河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拳,唇也紧抿着,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我便觉得奇怪,我与此女素未谋面,她却径直来我面前大放厥词,还直言鹏儿的境况,如果她想帮鹏儿,她想要什么?”
赵崑轻点桌面,道:“这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如果是在底线之内的,为了鹏儿,应了又何况?”
沈青河的孩子有俩,长女已出嫁,儿子却只得一个,夫妻又是恩爱没有别的侍妾通房,若真出事,这打击只怕难以承受。
“贤弟,世上奇人,其实也不仅仅只有玄族里才有,也不过是不敢冒头罢了。”赵崑意味深长地道。
沈青河一凛,若有所思。
出了赵府,沈青河看了看天色,直接去了慈恩寺,在一众仆从的注视下入了儿子所住的禅院。
沈夫人就在禅房中,见他进来便迎了上来,看他面容疲惫,便递了汤婆子过去,道:“你今日给赵老送殡,本就疲累,就不用过来了,何必赶这一趟?”
“我来看看鹏儿,他可好些了?”
沈夫人本来还没什么,一听这话,眼泪就涌了出来,微微摇头,用手帕拭去眼泪,道:“刚刚才睡下,你过去看看吧。”
沈青河神色一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向寝房。
房内点着安神香,香气寥寥,在橘色的灯火下投射出淡淡的烟气,墙壁上悬挂着六字真言和一幅药王菩萨像,而床头和床尾又系着一枚平安符。
狭窄的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消瘦的青年,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双颊凹下去,脸色惨白,眼皮底下一片乌青,一副病弱无神的模样,盖着厚厚的棉被,胸膛几乎看不见起伏。
比起前两日所见,他好像又更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