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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温润宁静的笑意,“丫头,既然已有了身孕,便放宽心去嵯峨岛养胎吧,这一切,至少还有师公在。”
耳畔风声呼呼,天地似乎一瞬静默。
我轻抚着肚子,点头:“好。”
师公起身离开,渐渐走远,衣带飘拂,风采雅然。
我仍坐在原地,呆呆的抚着肚子。
回到帐篷,杨修夷不在,我在行军床上坐下,满脑子都是这个忽然冒出的孩子。
两个月,那便是杨修夷生辰的那几日,那段时间我们确实频繁,可我没有葵水,我怎会有子?
而且,我要怎么办,我体内浊气横逆,孩子会不会受我影响?如若我生出一个怪胎畸儿,我宁可不要,并非不爱他,而是不想他恨我,不想他遭人另眼相待。
再者是我的寿命,怀胎需要十月,我还能不能活上这么久?死我一个算轻的,若连孩子一起死掉,这就好比又一次踏碎别人的希望,这对所有爱我的人来说,都太过残忍了。
脚步声传来,我抬起头,杨修夷不知何时进来的,已到我跟前。
我抬眉看着他,眸光微闪,觉察自己又要哭了,我忙别开视线。
他微微蹲身,弯唇一笑,清俊温柔,眸色付尽深情,专注的投在我脸上:“初九。”
我没让眼泪流出来,握住他的手,认真道:“杨修夷,我去嵯峨岛上等你,我会好好活着,给你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宝宝。”
他抱住我,笑道:“好。”
怀抱温暖宽阔,是我永远贪恋的所在。
不想耽搁他们,第二天我很早便喊杨修夷起来,未想有人比我们更早,刚出门便听到了甄坤那个大嗓门。
“我就少爷猛吧,少夫人那样的情况都被搞了个孩子出来,少爷也太牛了!”
“嘿嘿嘿。”吕双贤一脸奸相的剔着齿缝,“你们算算日子,就是少爷生辰那阵子哟。”
“哎呀,那阵子少夫人不是还去什么山上那什么什么吗?”孙深乘邪邪挑眉。
“什么什么呀?”呆毛好奇道。
甄坤和吕双贤一起耸肩:“嘿嘿嘿,嘿嘿嘿……”
我面色涨红,恼怒道:“他们那些嘴巴,你去把他们撕了!”
杨修夷轻笑了声:“嗯。”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我怒道。
“我爱听。”他笑得越发开朗,神采飞扬,侧眸看我,凑了下来,呵气如兰,“难道,我不厉害?”
我耳根都红了:“懒得理你!”
他却存心要惹我似的,黑眸湛亮,近乎逼视的望着我:“嗯?”
我红着脸看向别处。
他低低笑出声音,牵着我:“走吧。”
天气并不算多好,云澜暗沉,苍茫远山隐在丹青天色下,晦朔如我心头积云。
几只青鸟从天澜飞过,山坡旷野下,一只长长的队伍早早便候在了那。
丰叔在装东西,奔上奔下,四处嘱咐,不亦乐乎。
我轻声道:“对丰叔好点吧。”
杨修夷点头:“嗯。”
我摸了摸肚子,感叹:“这么长的队伍,我得带多少东西去嵯峨岛啊,真是母凭子贵。”
手掌被不悦的微微握紧:“是子凭母贵。”
我笑道:“这次过去我肚子里还带了一个,师父知道了会很开心吧。”
“可别让他取名。”杨修夷一脸严肃。
我噗嗤笑出了声。
上马车前,我抱住他,埋在他怀里不愿松手,他轻抚着我的头发,在我额上细细吻着。
这次是真的不舍了。
过去这六年,我在湖底四年,尘间漂泊半年,去年我昏迷多时,他也在魔界耗费多时。而自回来后,我们又几次分散,聚少离多,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着实太少太少。
而今我这一去,又将成为一纸无期之约,我怎能舍得。
旁人多次催促,我们终是松开了手。
他垂眸看着我,认真道:“好好养着身子,在那边等我。”
我点头:“我和孩子一起等你。”
他一笑,如化春风,扶我上了马车。
暗人扬鞭,骏马抬蹄,我趴在车窗上回望他们,两行眼泪滚下。
丰叔也哭了,站在杨修夷旁边擦泪。
甄坤他们出现在更远的山坡上,纷纷冒出,冲我挥手:“少夫人等我们哟!”
“和孩子一起等我们哦!”
“哈哈哈!”
……
杨修夷立在下边,眼眸清润,不掩眷恋的望着我,修长笔挺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凝为天边一点。
第447章 久睡不醒
“……世间诸事,皆汝见其近,人见其远,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圣贤者之所以为圣贤,不外乎'舍己';二字,胸怀广阔者,溶天地于心,溶沧海于身,跳脱自我,以旁观者观己观物,是以更加清明……”
清泉流水穿过大片海棠花木,带着淡粉白朵,汩汩流入碧湖。
我一颗一颗吃着酸枣,昏昏欲睡的坐靠在软榻上,抬眸望着远处湖面,阳光落在上边,微微有些刺眼。
师父在一旁摇头晃脑的唠唠叨叨,闫贤先生和花戏雪在另一边下棋,毫无悬念,花戏雪又惨败。
“小闫,“师父终于停了下来,偏头皱眉问道,“昨晚我们吃的什么来着?”
闫贤先生随口道:“吃了那么多,我哪记得。”
我打了个哈欠,木白忙去另一边拿了数个软枕过来:“少主,是不是要睡了?”
我揉揉眼睛,有些吃力道:“我想回房睡。”
众人一起过来扶我,我谨慎挪脚,尽量避开后背的木板。
木白推来轮椅,将我小心的扶了上去。
肚子已经八个月了,越来越大,怕将我的腰折断,闫贤先生特意托人弄了一块雁引板绑在我背上,凹凸不平的,一个晚上睡一觉,我至少得被这板子硌醒五次。师父死活不给我拆,我自己用了所有办法,仍是拆不下,最后为了孩子好,我只得咬牙忍下。
现在是基本走不动路了,每日只能在这水阁上躺躺,或坐在轮椅上被推去桃林里转悠上数圈,赏赏花,喂喂鱼,除此之外,最多的事就是等信与回信。
玉弓推我回去,车轮轧过石道,风迎面拂来,她道:“可是小姐,等下烛司和卿萝就来了,你这一睡,不知道又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她们今天来吗?”
“嗯,“她笑了下,“上次来的时候烛司与你打赌输了,你当时罚她亲手给宝宝做衣裳的,她说这次带来。”
我渐渐回忆起来,笑道:“光想想她拿针线活的样子,我就想笑。”
但她的针线活应该是比我好的。
“那小姐,你等她吗?”
我点点头:“好,我不睡了。”顿了下,我看向南方,“要不,再去等信吧。”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