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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才算万无一失。”我轻声道。
忽的想起沈云蓁这几日的神情,我有些压抑的说道:“会不会是那最后一封信上告诉她的?”
“也许吧。”杨修夷轻叹。
“如此说来,她也是沈钟鸣的棋子……”
“姑止不会什么都不做。”杨修夷话锋一转,“他手上一直有沈云蓁的尸体,你觉得他会怎么去牵系沈云蓁的鬼魄?”
“方法很多。”我说,“但沈老先生也会有相应之措。”
杨修夷定定看着我:“所以……”
我苦思,没能想出来。
杨修夷又道:“《后宣·墨评册》有曰,音容,墨水所记。目眉,墨石定之。诈,墨水可软弱貌,乃随之,可令人自欺。”
“是墨!”我一喜,随之又皱眉,“可是产墨石的山群很多啊。”
“沈老先生聪慧,绝对不止让你去左显梦中找他这么一个方法,可他为什么不惜残害左显的身子也要引你去?”杨修夷又转了话锋。
我眉头皱的很深:“你的意思是,他入左显的梦,除了让我找过去看到所有前因后果,还有其他用意?”
“这用意必然关键,让他不惜去损左显的阳寿,初九,对沈老先生而言,他最终想要阻止的是什么?”
是顾茂行夺取凌霄珠。
“莫非是诈术……”我前后思量,若有所思道,“沈钟鸣不知道顾茂行会将沈云蓁的尸体弄到哪里去,顾茂行也不知道沈钟鸣会将沈云蓁的鬼魄安置在哪。但是有个人日思夜想着沈云蓁,若借他的念想为引,造出沈云蓁的气息,大可令顾茂行受骗。”
“聪明,“杨修夷笑道,“沈云蓁同你说过她醒来后在哪吗?”
我想了想,道:“好像是清规山。”
杨修夷敛眸,沉吟一阵,道:“沈云蓁死于冬月,冬日萧寒,天狼明星,主掠夺,破之最佳为池秦星阵,左显的梦中阵应在清规山东南方向。”
“且不会离左府太远!”我喜道,“不然梦中阵难以根深!”
他笑了笑,牵着我的手回过身去:“走吧。”
我挣开他,面色沉了下去:“各走各的。”抬脚朝前走去。
胳膊被他握住:“过河拆桥?”
“没有你我去那个暗室里也可以找到线索啊。”我看着前边,冷声道,“你自己要多事多嘴,与我何干?”
他轻叹:“初九。”
我没理他。
他一步走到我跟前,拉起我的双手,语声轻软了下去:“对不起。”
我抬起眼睛,他认真的看着我,低低道:“在云英城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卿湖是你的仇家,在云英城时他又因我所累,我确难做到坐视不管。别生我的气了,我已和他断交,再不会来往。”
我闷闷道:“在去魔界之前你为什么不派人来告诉我一声?”
“我怕你气急,我也没想过我会去那么久。”
“你也知道久?”我的眼眶红了,“你知不知道比起让我生气,我更担心你的安危啊!”我越想越后怕,气道,“那个阴阳怪气的庄先生还救过你的命,你都出了什么事啊!”
“别担心。”他轻环住我的腰背,“没什么大事,也就那么一次,不要多想。”
我动了动唇瓣,胸口的委屈一阵阵涌来,眼泪潸然滚落。
他慌了:“初九。”
我伸手抱住他,埋在他怀里,哭出了声音。
他擦掉我的眼泪:“你别哭了。”
我垂下头,哭得越发厉害。
“初九!”
我心里真的很生气,可分明这么气他,却又在一寸寸的柔软了下去。
“别哭……”
我抹掉眼泪,抽噎着点头。
他在我脸上亲了口:“那走吧,早点找到那间暗室早点回去,你该乏了。”
“还要去暗室吗?”我抽泣着,不解道,“不是已经知道梦中阵在哪了吗?”
“也许还有其他线索呢?”
“顾茂行去过了。”我严肃道,“有其他线索他也会毁去,说不定还会设陷阱给我们。”
“也说不定他还会留下误导我们的线索。”
“你知道还要去?”
他一笑:“去看看也无妨,他会误导,我们就不会顺藤摸瓜么。”
暗室在哪我一点都不知道,杨修夷却胸有成竹,背着我跃上一座高楼,迎风踏出。
不多时,我们落于一座占地极广的学院上,天色昏黄,寥寥书生秉烛坐在远处石林里摇头晃脑。
东边正大门外数十道高广牌楼,大门内是以白玉方石铺就的广场,正中一块高大的古拙孟石,上琢“大德“二字,正面朝天。
廊道纵横,庭院阑干,一览无余,在东北处有一方碧如翡翠的花池,一道白门洞开,门旁满地狼藉。
“真的在这。”我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的?”
问完我就觉得这是句废话,这里是整个梦的关键所在,以杨修夷的清明神思,怕是一进来就捕捉到了。
白门里气栈昏暗,迈入之后甬道稍稍光亮。
杨修夷牵着我,似来了兴致,边走边道:“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我知道了,假话是什么?”我笑问。
“也不算假话。”他道,“这世上有个和沈钟鸣叫板叫的厉害的人,你知道是谁么?”
我讶异:“谁会和沈钟鸣叫板?他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啊。”
杨修夷笑了笑:“就是这座书院的裘老先生,他一心埋于学术,不如沈钟鸣涉猎广泛,加之珠玉在前,他的锋芒自然被盖住。他倒也不稀罕什么名声,不过别说你,很多认识他的学子也不知道他和沈钟鸣叫板的事。”
“叫什么板?”
“学术分歧,裘老先生满心以德修身,主张充四端于心,以志统气,成德方成人。而沈老先生承宋家学派,主张以天为道,万物生成,有天方有人,方有德。”
我表示听不懂:“好像没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加之沈老先生闲散于道,不够严谨,有时行为很乖张狷戾,裘老先生很看不惯,他们之间经常起争执。”他抬眸望了圈,“沈老先生设在这,说不定就想暗地里给他添堵吧。”
“哈哈哈。”我笑道,“裘老先生又不知道。”
石门外一片凌乱,砖石坍圮,地上有大片白色污痕,像是被太阳晒干了的浓痰。
杨修夷单膝蹲下,眉目认真的研究着。
我远远躲开,蹲在了一块大石上。
大约我神情太过嫌弃,他瞟了过来:“天下巫师入门所修的就是不怕脏累,你这个样子被师兄看到,又得罚。”
我不服气道:“我不怕脏不怕累的时候多了去了,那次在徐官城,我和大哥他们遇上了一个女鬼,她的尸体整个烂透了,脊骨还是我一个人挖的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