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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忽的射来,从我上空飞过,朝那女子射去,被她极快引阵挡掉。

“驾!”

一辆马车疾奔而来,沈云蓁冲我伸手:“初九!”

我疾步跑过去,拉住她的手一步跃上。

她又举起弓弩,对着那女子再射一支,后冲力太大,她身子后仰了一下。

她猛的抽鞭:“驾!”

马头掉转,向着横亘于湖的石桥奔去。

女子在身后怒喝,偌大湖面掀起狂澜。

我急凝神思,近百块石头从两岸飞起,刹那定下长澜天阵。

天光微蓝,三丈高的湖水拍来,撞在阵法晶壁上,我们的马车朝对岸狂奔,从中间安然而过,滴水不沾。

沈云蓁朗笑了声:“还挺好看的,驾!”

我回头望去,那女子没有穷追不舍,被左家的暗人缠上了。

马车下了湖桥,拐过一个土坡后,沈云蓁喊我下车,而后用匕首在马臀上狠狠一扎。

马儿呼痛,拉着空车厢奔入了黑暗。

我们藏在高处,不多时,几个暗人策马追去,而后那个女子领着几名黑衣人也急急经过。

我们呼了口长气,回身坐下。

“跟那女人过招过瘾吗?”沈云蓁忽的淡淡问道。

我没想到她会问这句,但回想起来,好像还真的挺过瘾。

她笑道:“世上最心悦之事无非棋逢对手,又略胜一筹。”

那女子虽然身手不太好,但玄术和巫术皆不弱,比起来,她玄术远胜于我。

“你怎么会在这?”我问。

“你怎么不先问我他们是谁呢?”她回头朝对面的群山看去。

那起火的帐篷靠近山脚,火势渐渐变小,在这个地方望去,剩极小的一簇星火了。

“看到你的信后我便去左府门口等着,我在猜那些人会不会跟着她,结果真的有。”

我纳罕:“难道那些人一直在监视左府?”

“自我死后,蔡诗诗做贼心虚,在此之前已有两年未出府了,我看她可能这辈子都不想出来了。”沈云蓁冷然的笑了笑,“这些人倒真能等,也是,有这等所求,又茫无头绪,等上几年又算得了什么?”

“就是他们害的你吗?”我看向那些人离去的方向问道。

沈云蓁也看着,点了点头:“是的。”

寂静无音,幽深黑暗,似乎没有马车从这里跑过,也没有人去追过。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你吗?”我问。

“我不知道。”

“你爷爷没说?”

“还有最后一封信。”她轻声道,“爷爷说要找到尸体以后看。”

我嗯了一声,转身道:“走吧,我朋友要为我担心坏了。”

“你路上小心点。”她回头关心道。

“你不跟我一起?”

“城里不好走了。”她淡淡道,“中元节到了,满街的辟邪去鬼之物,我就不去了。”

“我绑了左显,打算入他梦里去看看,你要不要和我……”

她眉心不悦的微微皱起,看向另一边,没有说话。

我停了下来,顿了顿,轻声道:“他病得很重,我觉得,活不了多久了。”

夜风吹来,树影婆娑,挡住了沈云蓁脸上的光影,我看不清她眸中神色。

良久,她语气淡淡的说道:“他竟然为人父了。”

我略有些讶异:“你不知道?”

“不知道。”她唇角讥诮,“我没事去打听他们做什么,看我死后他们过的多如胶似漆?”

她起身:“田掌柜,我先走了,中元过后三日再去店里找你,今日多谢你了,日后你小心一些。”

我点点头:“好。”

第327章 问出真相

独自一人回到湖边,我割破手指,挤了不少血,而后吟咒让血气大散。

没多久花戏雪就赶来了,粗衣布衫外红汤一片,我忙迎上去:“你受伤了?”

“别人的。”他微微矮身,“先上来吧,大夫一个人在那。”

月挂西天,远山沉湛,几颗星子淡去,快卯时了。

大夫守着左显躲在长生门的后院厢房里,我们推开破烂的木门进去,他正在给左显施针。

月光如白露,从蛛网错木中投来,左显躺在干燥的枯草上,面容凄白安静,眼角尽是累病憔悴落下的风痕。

“他还好吧。”我问。

“不好。”大夫在膝上托腮,懒懒道,“行将就木,熬不出一年了。”

“真的是心病所累?”

“很蹊跷。”大夫盯着他的脸,“心病惯来是心血不足,气滞血瘀,多咳嗽咯血,肋下心肺脾胃之病。可他周身无一处完好,肠肝俱损,四肢绵软无劲,一个壮健青年怎么会短短两年就劳累成这般老病风尘?”

我眉头紧皱,默了一默,回身去一旁的几个包裹里翻找,拿出了狐狸买的入魂香。

我捧着盒子起身,看向花戏雪:“你在这守着,如果有什么意外马上叫醒我。”

他点头:“我去给你找石头。”

“不用,我带了墨血石。”

我在地上洒了厚厚一层青琅和芳霂草,将左显在上边端正摆好,双手交叠于腹上,切下一小段入魂香放在他手上。

花戏雪拿出一大袋石头,哗啦啦倒在地上,蹲下身捡出墨血石。

大夫哎呀呀叫道:“怪不得那么沉,你还真是什么都带啊。”

“以前去卫真梦里都没这么麻烦。”花戏雪不解问道。

“那次是玩,又没得选。”我捣着无尘灵草,看着左显,“而且卫真本来就傻,我们去他梦里他也分辨不出,左显就不同了,我不想乱了他的心智。”

花戏雪冷哼:“这种人渣你还对他那么好。”

我看了他一眼,拿出两个小竹筒,将里边的梨花酒全倒入碗里,跟无尘灵草和了和,仰头喝光。

他和大夫顿时一脸嫌弃。

我也一嘴难受,但看到他们的神情,忍不住道:“这算什么,真玩起来,有人生喝鸡血的都有。”

他俩对望了眼,默默各自忙去。

我抹了抹唇边的汁液:“难不成你没活吃过生鸡?”

花戏雪哼哼:“我看到鸡毛就恶心。”

我嘀咕:“一只狐妖还挑三拣四……”

墨血石被挑出,我在左显四周摆下入魂阵,然后在一旁躺好,闭上眼睛。

心中默吟入魂咒,我渐渐沉入睡眠,神思很紧,像有一股巨力在狠狠撕扯着我。

我觉察到有什么不对,想要醒来,却睁不开眼睛,费了许多力气都无济于事。

思绪越来越紧,压迫的我难受,我终于挣开所有禁锢,睁开眼睛,所处之地并非那破旧发霉的禅房。

长风万里,我凌于高空,没有身形。

无数幻念从我脑中汹涌怒吼着滚过,广袤无边的流沙纵过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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