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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身子若是在关西,你一定会撑不过去。”

我捧起滚烫的酒碗暖手:“大哥,我给你出个对子吧?”

他有些兴趣:“什么?”

我指指酒:“酒。”

他一愣:“什么?”

我又指了指:“酒!”

他笑起来,望向远处:“梅。”

“酒水。”

“梅海。”

“酒水醇。”

他皱了皱眉,没好气的看我一眼,但还是接了下去:“梅海香。”

“酒水醇厚。”

“梅海香浓。”

“酒水醇厚敬老哥。”

“梅海香浓熏六妹。”

我一笑:“酒水醇厚敬老哥博得哈哈大笑。”

他也笑,道:“梅海香浓熏六妹惹来滴滴口水。”

我不解:“什么滴滴口水?”

他淡淡道:“那些**的。”

“哈哈哈!”我大笑:“就我这相貌,哪个男的看得上我?”

他端起酒碗押了口:“我妹夫不是么?”

我忙道:“妹夫!”

他反应倒快:“姑爷。”

“妹夫新获笔墨。”

他很嫌弃:“你的都什么对子。”

我瞪他。

他随口接道:“姑爷老牛吃草。”

“哈哈哈……妹夫新获笔墨,爱不释手,甚至通宵连笔,不知疲累。”

他想都不想:“姑爷老牛吃草,欲罢不能,干脆半夜扒灰,不知廉耻。”说完他自己先笑出了声音。

我也跟着笑,笑罢看向亭外雪景:“梅花落雪地,雪地接梅花。”

“酒水灌愁肠,愁肠因酒水。”

我回头:“梅花盖满雪,雪满盖花梅。”

“溪东住人家,家人住东溪。”

“不行。”我指指酒,“跟酒有关。”

他看向黄酒坛子上的“老黄“二字,淡淡道:“酒水兑老黄,黄老兑水酒。”

我端起酒碗:“大哥真厉害,来。”

他笑着端起:“再来?”

“好啊。”我一饮而尽,被辣的直吐舌头,张口便道:“黄老兑水酒,一口喝下,老黄连叫难喝。”

“哈哈哈哈,你那是贵妃醉……”

“快接快接!”

……

天色渐沉,风雪又起,我们一直饮酒,不提悲愁,无关风月,一壶又一壶的酒水入喉,暖罢寒香。

第246章 听力变好

七章山附近没有像样的客栈,在远处山脚敲了几户茶农的门,终于有个大叔愿意收留我们,萧睿睡在客房,我和茶农的女儿挤在了一块。

模样清秀的小姑娘觉得别扭,面朝里面背对着我,我和衣睡在外面,跟昨夜一样,眼睛睁了一宿。

大约寅时,终于听到隔壁客房传来细碎声响,大哥起来了,穿衣,下床,走路,开门,下楼。

我攥紧了被褥,眼泪从眼角滚向两侧,***了我的头发。

他极轻极轻的打开了院子的门,脚步停了一会儿,却还是走了。

我小心爬起,微微推开窗子。

冬日的晨风别样刺骨,东方天际一片莹蓝紫色,尚有几点星光。他佝偻的身影略显蹒跚,抱着双臂,一步一步离开。

我咬着唇瓣,不准自己发出丁点哭声,心头剧痛,难受的我快要死掉。

他忽然停下,回眸望来,深藏眷恋。我赶紧藏好,背靠着墙壁捂住嘴巴,喉间有腥气涌上,我仰头紧贴着土墙,哭得心碎绝望。

腊月二十七,这个孤独安静的背影,是萧睿留给我的最后画面。

我没有去拦他,也没有偷偷跟着,从我答应将他带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今天这一幕。可是他用发颤的指尖在我手心里反复描着求你,我硬不下心肠去拒绝。

天上飘下雪花,在空中辗转飘浮,几朵落在我眉睫上,和我渐渐冰冷的泪水一起凝固。

隔壁的客房一尘不染,枕头被褥叠放整齐,桌上一张留书,字迹清逸,别矣,吾妹。

我慢慢将它收好,静默伫立良久,在桌上放了一钱银子,转身离开。

汉东九州有四个大狱最有名。

第一是华州古道城,萍宵未归入大汉版图时,古道城作为边界存在,大狱看押的都是军中将帅,坚固程度可想而知。

第二是秉州武城,以残忍酷刑闻名,阴毒刑具多如牛毛,据说光剔骨刀和抽肠钩就有十来种型号,每种型号又各十来种剧毒。

第三是穹州宵泽城,与武城作为极端的相反,进到里面好吃好喝好穿招待着,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出来后甚至都和狱卒成为了莫逆之交。

第四是沧州德胜城,以玄术巫阵出名,当年尸群屠城时,那些行尸都被关在了这里。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难如登天,但也有一些事情易如反掌,比如进大牢。

我扮了个男装,抢劫了两个老人,钱还没捂热就被人架来了。

和辞城那个大牢相比,这儿的犯人少得可怜,气味非但不难闻,还有一丝芳草清香。

看守的人很多,明的多,暗的更多,这个不难猜到,却璩关在这儿,杨修夷一定会严密布控的。

我花了两日时间研究摸清了一切,待到入夜时分,我解开了自己的脚链手链,摸进了却璩所在的暗殿。

这里应是当初用来困阵尸群的地方,两边墙上隔一丈便置一盏宫灯,各三十多盏,照得一地幽暗枯黄。

殿中有方平阔石台,石台上立着一座四面皆可缚人的铁架,却璩被粗重的锁链绑在上面。脸色青白无血,眼圈黑比淡墨,头发蓬乱的像个草窝,身上特制的珩殁衣破破烂烂,一丝风韵神采都不剩。

我用清沦静心阵隔开了那几个看守,再用厌犬灵昆阵和川陆阔下诀破掉周围的阵法,缓步朝她走去。

她抬起眼睛望来,我撕掉脸上的胡子,放下盘起的发髻,将头发拨到胸前,漫不经心的梳理。

她微皱眉,语声嘶哑:“你是谁?”

“你不是一直想找我么。”空旷的暗殿将我的声音回荡的清脆空灵。

她低笑:“月牙儿?”

我一步一步迈上石阶,伸手在石台上的火盆里捡了块炭,她不解的看着,我递到她跟前,手指轻磨掉外边的灰:“你说它烫么?”

“难道不……啊!”

我一手托着她的脸,一手将炭块摁在她的眉间,她低呼了一声,旋即便咬着唇瓣强忍,再不出声。

我折断发簪,将里面的央木粉倒在她的眉心,烧起一阵青烟。

“你果然不是凡人。”我道。

她怒目瞪着我,我望着她的伤口,若有所思道:“不是妖怪,也不是鬼魄,你是魔族?仙族?神族?”

她忽的哈哈大笑,把我笑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她说道:“月牙儿,你知道月家还有多少女人在我们手里么?”

“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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