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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众生三千为了自己的欲望私念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但这世上太多事情本来就是恶的,为人处世哪有不带欲望私念的?许多人乍听你的这些话会觉得认同和残忍,但在凡界,能和你真正产生共鸣的恐怕只有不沾荤腥的长门僧人……”我叹了口气:“比如我,我就很爱吃肉,不仅是温饱的需求,我还很嘴馋,没事就想吃……怎么停在了这?”
清寂无人的华金玉门,除了一地尸体,再无他物。
她嘿嘿笑道:“你没发现妖怪清的差不多了?”
我抬眸远眺:“这么快吗?”
“前赴后继的送死,能不快么……嘿嘿,你怎么办呀?”
“放我下来,我捡件衣裳。”
她却一把蹿上高空,奸笑道:“我给你当坐骑使唤,你以为我这么好心?”
心下一惊,我揪紧龙鳞:“你想干什么!你来真的?!”
她一个腾空,绕着鹤山转了圈,将我扔在了一地霜白的珞蕊石苑上。
寒风凛冽,雪地苍茫无垠,业火带来的热意顷刻散尽,我冻成一团,叫道:“烛司!你给我站住!”
她头也不回的跑了:“哈哈,你自求多福吧!”
“烛司!烛司!!”
未出多久,三个女人朝这边跑来,虽是女人,可我仍感觉怪异,猫着身子缩到一块巨石后,一抬头脑袋便嗡的一声乍响。
杨修夷捏着件白裘斗篷站在不远处,身姿欣长,黑发白裳,衣上血色沾了雪花,像怒放在雪地里的梅朵。
漫天风雪纷扬在他四周,幽潭似的乌玉黑眸静静的凝在了我身上。
第241章 让我试试
四目相接,我浑身僵硬。
他一步一步走来,分明脚步不慢,我却觉得每一步都像一幅定格的画影,凝住了千山万水,静默了尘世喧嚣,踏乱了我的心池。
我手足无措,攥紧了裹住身子的黑发。
他越走越近,我垂下头,织锦云鹤白靴在我跟前停下。
我的心跳乱得像随时要跳出来。
“很冷吧。”他轻声道。
我没有回答。
他蹲了下来,我靠着冰冷石头的后背被他微微扶起,温热的斗篷披来,将我整个身子覆住。
他将斗篷风帽拉起,罩在我头上,滚烫的大掌顺着雪绒绒的边沿抚在了我的脸上。
风雪变大,雪花漫空,他的修长手指轻贴在我脸上,犹如一场绮丽梦境。
我终于鼓起勇气,抬起了眸子,他正凝望着我的眉眼,黑眸深邃,尽付柔情。
我的眼眶渐红,我想努力忍回去,可堆积的泪水终于滚下。
我一点都不想哭的,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脆弱的一面,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我所有的坚强会粉碎的这么快。
我飞快抬手抹掉,背上一沉,被他拥进了怀里。
他抱得很紧,侧脸贴在我额际,心跳和我一样乱,却比我有力。
我没有挣扎,哭得无声却更加汹涌。
彼此沉默,良久,他抱着我微微起身,我拉住他:“不要。”
他胸膛微颤,吐了一个模糊音节,却欲言又止的咽了回去。
我抬手重又擦掉眼泪,轻轻推开他,尽量平静道:“我要走了。”
没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我裹紧衣衫,语声哽咽:“你替我善后吧,还有萧睿,他受伤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他。”
久久没有动静,我支地爬起,脚下一个踉跄,被他很快扶住。
“你要去哪?”
我手指僵直,很不喜欢这样的局促。
“去哪都行。”
“那留下来行不行?”
我轻蹙眉,他又捧起我的脸,深深望着我:“留下来在我身边,行吗?”
我的眼泪滚过他的指缝,渗入自己唇中,苦涩黏湿。
我握着他的手腕,想要拉下他的手。
他眉宇悲凉,低低道:“初九。”
“我要走了。”我道。
他蓦地反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回他怀里,这次拥的更紧,像是要将我揉碎,一点挣扎的余力都不给我。
“杨修夷!”我推他。
耳边响起一声低不可见的抽泣,我愣了,僵在他怀里:“你哭了?”
良久,他低低道:“嗯。”
“你怎么,怎么会哭。”
清越声音带了丝淡淡的鼻音,他喑哑道:“我是个人,怎么就不会哭了。”
我愣愣的睁着眼睛,顿了顿,伸手环住他,在他后背轻拍:“别,别哭。”
身子蓦然一轻,被他抱起。
我忙道:“放我下来!”
他吸了吸鼻子,黑眸泛红,哼道:“我都哭了。”
我皱眉,虽然心疼他,可那是另一回事,我道:“哭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以天天哭。”
“九儿在哪?我的丫头在哪!”师父的声音远远响起。
我如遭雷击,睁大了眼睛。
“九儿!九儿?初九!!”
我刚平定的情绪再度掀起万千波澜,我抬头,求助的看向杨修夷:“快,带我走,快!”
他长眉微皱,眼眶红红的,气道:“平日你是不是也这么躲我的?”
“求你了,“我抱紧他,“快带我走!”
“丫头!!你在哪啊!”
老人的声音近乎凄厉,我快哭了:“杨修夷!快啊!”
他轻叹,长身而起,抱着我朝后山走去。
雪花从眼前漫过,却没有丝毫寒冷,师父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又没能忍住,趴在杨修夷怀里低声大哭。
他垂下头,侧脸贴着我,没有说话。
风雪呼呼,他一步一步走着,我渐渐哭累,哽咽着闭上眼睛,再难撑住疲累的神思,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一睡便再难醒来,像过了一场地老天荒,我才终于恢复了零丁意识。
离开安生湖至今已快半年,湖底的岁月将我的身体虚耗一空,这半年我颠沛流离,未曾好好调养过,终于彻底垮了。
身子底下是柔软温暖的缎被,有我最沉迷的清香,屋内每日人来人往,很多人照顾我,喂我食物,为我擦身。
晚上杨修夷睡在我身旁,他很少说话,和我独处时更安静。有时睡到半夜他会忽然惊醒,伸手探到我的脉搏或呼吸后,僵硬紧绷的身躯会明显放松下去。
一日,两日,三日……
我终于渐渐恢复知觉,偶尔可以轻轻挪动下手指,或听清别人的话。
房里有几个丫鬟,杨修夷不在的时候她们会比较活泼,除了她们还有一个吴夫人,每日至少要往我这边来上四五趟。杨修夷在时待我热情,杨修夷不在时更加疼爱,干脆就坐在床上拉我的手过去轻拍轻抚。
她的丈夫叫吴广之,是个走商队的老板,这里是吴府,杨修夷和我是客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屋外渐渐热闹,许多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