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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玉嫩纤手……
当然,不是为了自恋,而是想看看自己是人是鬼。
我没死。
撑起身子,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想要出声喊人,声音却喑哑在喉间。
一阵清风拂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分明时值六月,且日头高照,却冷得像是被人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
我攀住一旁的高树起身,身子轻的快要飘起。
披在外面的是宋十八的外衫,我里面的中衣肚兜被撕得破破烂烂,我裹紧衣衫,双手抱住两臂,头重脚轻的往不远处的溪边走去。
俯身想喝两口清水,指尖一触到河水便一个激灵,猛缩回来。浑身都在发抖,极凉的寒意一阵一阵袭来,我趴在河边,清澈水面倒映出一张惨白无血的脸,连嘴唇都苍如白纸。
我只得靠着河边磐石坐下,蜷缩成一团,心想过一盏茶就好,任何病痛于我都能在一盏茶内消失。
我静静等着,一盏茶,两盏茶,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我捡起一块尖锐石头,在手背上忍痛割下,顿时血如泉涌。
过去好久,伤口不见愈合,我心下一沉,不知如何是好时,它终于缓慢合上。
我松了口气,想是身体已虚弱到了极致,那便再等等,只要重光不息咒还在,我的这身伤寒应也会好。
起身去捡杂草和树木,想要生堆火来取暖,在被血猴撕破肚皮之前,洞外大雨滂沱,天地一片**,如今捡来的柴禾却干燥生脆,毫无水分,真不知我这一睡究竟睡了多久。
以钻木取火的办法折腾半日,终于见到火星,升火之后,我将摘来几个的果子略略烘烤,勉强入齿。但果汁渗出时,仍把我唇舌冻个半死,牙齿咯咯撞击。
我壮着胆子将手伸到火堆里,皮肤被烧焦得极慢,痛楚缓缓传来。
我缩回手,看着上边渐渐愈合的伤口,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天幕四合,夕阳薄暮,空气愈发冰冷。
我捧着一堆草木离开河边,举着一支火把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处避风石罅,重新升了堆火取暖。
一丝困意都没有,我靠着石头,抬头望着天上密布的星子。
心绪渐渐悠远缥缈,我想起了好多好多年前,我似乎也曾这样孤独落寞的坐在山野磐石上。
那时好小,只身迷失在丛林里,每到夜晚都会愣愣的望着星空,思考自己是谁。
其实我很感激那两个用麻袋将我缚住的男人,若非他们,可能我现在只是个痴痴傻傻的山中野人,茹毛饮血,浑身赤裸,又或许,早在葵水初潮时,就被群妖给吞噬肚中了。
那一年所有的流浪经历,每个环节,不论悲喜,我都在庆幸。因为所有的累积,才有那日与师父的相遇,才有如今神思清晰的田初九。
我轻叹,可是如今要怎么办,怎么出去,怎么驱寒,怎么活下去?
大地这是忽的微微一晃,我撑起身子,不解的皱眉。
又是一阵轻晃。
随即第三阵晃动变得强烈了起来。
不由多想,我急忙抱住路旁的古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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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剧烈晃动,越发频繁,一声呼啸蓦地破空响起。
我抬起头,遥远天幕下,一个庞然大物朝我这个方向本来,高约四丈,浑身燃着赤光,犹如一团烈火,炽焰之中露出一双白亮眼睛,像嵌着两轮太阳。
我僵硬在地,瞪圆了眼睛,非人非妖,这是魔族!
第148章 太乙(二)
《八相即》上说,洪荒之际,天地混沌,人妖魔齐聚人间。人为万界最卑,体弱身薄,常遭屠戮虐杀,但人最为聪慧团结,钻研五行生克,阴阳八卦,探寻星宿列张,经纶往复,以奇门遁甲,天时地利保护自己,反攻妖魔,最终夺得万顷山河,成为天下之主。
而魔族被赶往两处,一处为三万尘山所绕,于赤鳄之水和阴界荒漠之北,一处不知所踪,据传在五居中央,但九宫难寻,或只是传说,不知真假。
总之,魔族已极少踏入人界,几乎难寻。
我躲在树后,牢牢扶着古木,不敢乱动。
它越跑越近,四肢落地,速度飞快。
一股炙热迎面扑来,我将头埋在树下。
三步,两步,一步……
它直接从我身前跑过,毫无停留。
我眨了两下眼睛,回头望着它的火红背影,手脚一软,身子歪靠在了石头上。
衣衫被冷汗浸湿,夜风吹来,越发冰冷。
我不敢再逗留,折了根粗壮的树干为杖,举着一只火把,朝那火兽的相反方向走去。
艰难走了许久,远远见到前面有几排屋舍,我犹豫良久,仍是过去了。
在门口摆了一个简单寻妖阵,再三确定里面没有血猴或别的什么,我才放下心。
推开宽敞的大门,我径直摸到厨房,柴米油盐都有,灶台旁还有蔬菜和鲜肉。
我心下欣喜,忙生火开灶,煮了锅热粥,顾不上好不好吃,先温暖脾胃。
终于觉得有些力气了,我架上一口干净的锅开始烧水,然后去往后院,一间一间寻过去,终于寻到了一间女室。可能是杂役女仆所住,柜中衣衫多为粗麻布衣,但很干净,还有股皂角清气。
将房间稍微打扫,我不嫌麻烦的将浴桶用热水反复洗了数遍,而后又烧了数锅水,准备沐浴。
身体太冰,稍微凉一点都承受不住,我没有加丝毫冷水,直接便坐入了滚烫的开水中,这若换成平时,恐怕我都被烧熟了。
抹了点皂角,将头发也浸润,我趴在浴桶中好久,待水凉了,便起来换上第二桶。
等身上终于没了难闻的恶臭,我才将身子擦干,用棉衣包好头发,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裳。
床上被我铺了好多被子,缩进去仍觉得冷,这种寒意是由内而外的,我甚至觉得体内流淌的血脉都是冰泉。
缩在床上好久,我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花了许多功夫后终于入梦,结果在一场又一场的噩梦中反复苏醒。
第二日上午,一阵剧烈的咆哮把我惊醒,我拄着拐杖出门,那头巨大的火兽侧坐在我前方不远处吃东西。
这种场面应有多远躲多远,再找个山头换个帮派院子,照样能把身子调养好。
所以我回房就要整理东西,却在这时瞅到有几个东西从它手中跳出,不由一惊,下意识就想到了宋十八她们。
我急急过去,大门下的石阶宽长且多,有四十来格。
未待我走完,三只血猴出现在视线里,直直朝我奔来。
最先的那只冲我张牙舞爪,不同于上次的昏暗洞窟,此处阳光明媚,它的脸被我看得一清二楚。脑袋腐烂得如同在水里泡了数日,又肿又丑,皮肉耷拉,一只眼珠子胀的快要跌出眼眶,通红通红。
它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