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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后在宣城,虽比山上清闲了,但师公和杨家仍会每日给他大量书信,包括现在在辞城,他也不轻松。
“就算忙也要去见你父母一趟。”他忽的又淡淡道。
“见我爹娘?”
他又扔了颗石头:“我要去跟你父母提亲。”
我差点没被口水呛到:“你……”
“本来我同意就行了,可是你非要这么执着去找父母,我只能……”
我打断他:“什么你同意就行了?”
他看我一眼,面淡无波的继续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你尊师叔,辈分比你师父还大,你嫁给谁本来就是我说了算。”
“……”
我眨巴着眼睛,他拉起我的手,指骨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背,忽的莞尔:“怎么不躲我?”
我不明所以,他看向我的手:“我都没发现你不喜欢别人牵手,多亏了那姓原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抽回手,却被紧紧拉着。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真要追忆,那得多久。
也许是冬日雪地上被他不耐烦的牵着,也许是掉了师尊设在后山的捕兽陷阱,被他嘲弄着往上拉去,又也许是他从妖怪手里把我救出,背着我一步步走出。
他张开手指,与我五指相缠,我拉了拉,没拉回来,我气道:“你要真喜欢,我砍给你。”
他冷笑:“我喜欢那姓原的,你砍给我么?”
“……”
我没好气的在膝上托腮,嘀咕:“大半夜不睡觉。”
晚风拂来,花瓣洒了一天一地一河,他从我发上捡下一片落花:“今天卫真派了一个人来。”
我一顿,回过头去:“卫真说什么了?”
“送了些名贵膏药赔礼,要你放过黄珞。”
我一怒:“什么!”
他竟待那个姓黄的这么,这么……
杨修夷一笑:“我又花了些银子,让这送信的多说几句。”
看他神情便知道有戏,我忙道:“你问什么了?”
他笑道:“他说卫真连着几日做梦都在喊月楼妹妹。”
我双眸微睁:“真的?”
“不过再过七日,他就要正式和黄珞订亲了。”
我神情变得难看,他抬手将我披散的头发微微梳理:“那人说黄珞刁蛮娇贵,爱无理取闹,喜欢对下人动手,不过对卫真倒是真的好,卫真娶她,是因为她父亲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也不清楚。”杨修夷沉下声音,“他说卫真虽然脾气不好,以前仗着蛮力在辞城目中无人,霸道横行过,但骨子里却是重情重义的。那东西他很重视,所以不得不娶黄珞,但既然决定要娶黄珞,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他都会对那姑娘好,不会负了人家。”
“是这样么……”我皱眉,“那月楼知道了吗?”
“她也在场。”
“她神情如何?”
“她在刻意隐藏情绪。”
我望向河面,有些烦躁,杨修夷像是想起什么,忽的握紧我的手指,不悦道:“你和那个花戏雪是怎么回事?”
我随口道:“能怎么回事?”
他冷哼:“客栈里?抱在一起?”
我回头看向他,黑眸微恼的望着我,剑眉微拧,神情没有愤怒,只有恼火,比之原清拾的轻浮嘲弄是如此不同。
我撇嘴:“你去问花戏雪了?”
“我自己女人的事,我问他干什么?”
我一恼:“什么你的女人。”顿了顿,道,“你还不了解我么,你知道我和他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有的。”
他哼哼。
我想了想,轻声道:“而且,花戏雪和卫真,是那个……”
他浓眉一皱:“哪个?”
“断袖……”
他一愣:“断袖?”
“丰叔没告诉你他当初乔装打扮潜入二一添作五的事么?”
“说了。”
“那你就不奇怪他明明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还要这样?”
他微微沉思:“丰叔说卫真一直拉着他留在店里……”
我轻咳一声:“他们夜夜同屋。”
杨修夷面色变得怪异:“他俩……”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夏月楼至少没有把花戏雪是狐妖的事告诉给丰叔。我也不想让杨修夷知道,毕竟花戏雪从小青椒的鞭子下面救下了我,我欠他一命,所以我现在才把他当初潜入二一添作五的目的给稍稍歪了一下。但无论如何,他和卫真断袖的事实是不变的。
我道:“如果卫真真想与黄珞成亲,这件事我们不能说出去,会坏了他的名声,你最好也不要告诉丰叔。”
“嗯。”
说到这,我若有所思道:“难怪当初我一提花戏雪和卫真的事花戏雪就要对我发脾气,我当时还腹诽他们有什么好在意名声的,原来他是知道卫真要娶黄珞的,他在替卫真着想。后来我拿卫真的事戏弄了他几句,他气得和我动手打架,恰好被原清拾进来看到,以为我和他搂搂抱抱。”我看向杨修夷,“这些我也就和你说,你可别说出去。”
“你觉得我能对谁说?”他瞥我一眼,又道,“不过没看出花戏雪对卫真这么……我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劝他。”
“我劝过的,没用,他对卫真情深着呢。”
“你懂什么,我们男人之间比较方便说话。”
“男人之间?”我贼贼看着他,“那你可不要跟卫真一样……这花戏雪生得可漂亮了。”
额上一痛,他俊容阴沉:“乱说什么。”
我捂住额头,嘻嘻一笑,刚要说话,身后传来急急的跑步声:“少爷!”
我们回头,一个丫鬟喘着气:“少爷,姑娘……丰叔在找你们,卫真,卫真出事了。”
第109章 出事
夜幕深浓,辞城长街依旧灯火通明,我们的马车绕开偏远长街,直奔城外。
夏月楼放下车帘,起床太匆忙,她没有梳发,一根长簪将满头青丝稳稳固住,脸色略有些惨白。
花戏雪坐在她旁边,手里捏着块玉佩,出神的望着。
杨修夷递来一块桂花糕,我摇头,他凑到我唇下:“一日没吃东西了,吃了。”
我张开嘴巴,不安的咬了口。
方才那丫鬟来说卫真出事了,我们赶去前庭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姑娘咽气。
她浑身浴血,遍体鳞伤,左肩那一片最严重,整条臂膀血肉模糊。丰叔说她是禾柒门新招的丫鬟,一个暗人刚从禾柒门带回来的,禾柒门又出事了。
马车出了城门,两个暗人骑马在前照路,上次回来因杨修夷睡着了,我故意让车夫放慢速度,用了两个多时辰。这次赶去,马车狂奔,不过半个时辰,便远远看到了禾柒门。
大门灯火通明,杨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