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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夷。

现在我再也不说杨修夷丑了,真正丑的是我,在这里住的越久,我越发的自卑。

师公回信说我开窍了,俗世本就如此,沾染市井之气于我而言并非坏事,天下万川皆要赴海,落叶各归其根,我若执意要寻回父母,早日入这众生百象里认清自己也好。只是认清归认清,切勿被皮相外表带来的困惑蒙蔽双眼,人心才是万念之源,需保持一颗净明良善之心,才在日后于父母团聚之时不惹他们失望。

可是,我做不到不在意皮相,确切来说,是在杨修夷面前做不到。

陈素颜比我漂亮,镯雀比我漂亮,湘竹比我漂亮,我虽时常腹诽,但却皆可坦然处之,抱以无谓的态度。可偏巧在杨修夷面前,我常常容易陷入自卑难过之境。

我眼眸变得迷离,静静看着他。

他一直在为我推拿,力道既重又柔,修长指骨贴着我的腰,偶尔和我对上视线,彼此沉默。 w?a?n?g?址?发?B?u?页??????u?ω???n??????②?⑤?.??????

他的五官很端正,眉骨深邃,白皙肤色在这种光线下好看到了极点,薄唇有些殷虹,讲话会有淡淡的馨香,但说出的话大多刻薄讨人厌。

我慢慢闭上了眼睛,昏沉间意识还未褪尽,他停了下来,伸手轻推我的肩膀,低声唤我:“初九?”

我鼻音轻轻“嗯“了一声,没有睁眼,他将我的头发拂到耳后,起身把我从软榻抱到了床上,我习惯的翻身抱住被子,他把我的手掰开,将被子盖在了我的身上。

过去好久,我半梦半醒的睁开眼睛,却见他还坐在我床边,正盯着我床头的双生蝶发呆。

我将它系了红色流苏,和师父送我的草蚱蜢一起挂在了床头,怕草叶枯萎,我还特意熏了尘曲香。

似有所感,杨修夷侧首望来,烛光把他高挺的鼻梁打了片好看的阴影:“还疼么?”

“还有点疼,不过我能忍。”

“怎么伤的?”

“被人撞的。”

“没用。”

我应激性的还嘴:“就你有用!”

他理所当然的点头:“比你有用。”

“我呸!”

“明天带你回去!”

我立刻出卖自己:“对对对,我没用,我没用……”

第022章 大庭广众

一连几日,杨修夷每晚都来替我推拿,待我终于能蹦能跳了,我立马跑去找陈素颜。

得知我想答谢杨修夷,她想也不想的就建议我做个小香囊,我想了想:“不如平安符吧?”

于是我拉上她挑了块缎布,再自己早起去采落英花和青竹露水,缝了两日,针脚有些难看,但我真的尽力了。

杨修夷接过去时细瞅了半天:“这几个歪歪扭扭的是什么?”

我踮起脚尖指认:“这是字,初九。”

他皱眉:“不是应该绣我的名字么?绣你的干什么?”

“啊?”还有这个讲究么,我说,“这是我送你的,当然绣我的,字画落拓时不都这样么,不然你以后忘了是谁送的怎么办?”

他收起折扇,把平安符随意的塞到怀里,嘴角讥讽:“这么丑,我怎么会忘?”

我认真道:“虽然跟你身上的玉簪发绳不能比,但我用落英花和青竹水施了好几个祈福咒,你要不嫌弃,没事带几天说不定还会捡到钱……”

他忽的轻笑,我抬起眸子,微微一怔。

院中柔风徐徐,他垂眸看着我,嘴角含着淡笑。

似乎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对我笑,宛如皓月倾千山,长风逐天地,颠倒众生。

额上骤然一痛,我抬手捂住,他收回指骨:“就你这破玩意儿还想捡钱,你自己怎么不带一筐去街上溜达。”

我回神,破玩意儿?

那缎布可是上好的西窗烛,就那么一小块便花了我五两银子,落英花是我每天瞅准了时辰赶在落日前采的,还有青竹露水,都是大清早去竹林里取的,更别说缝线时手指被针扎了多少下,如若不是身子留不住伤口,估计都是马蜂窝了。

我生气的说:“那你还我!”

他摇着扇子走了,淡淡的声音飘来:“想得美。”

我突然就有些失落,他最起码也要对我说句“谢谢“吧,虽然比起他连着数日为我推拿腰肢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我跟陈素颜提起时,她也很不解,还是我自己茅塞顿开:“他外面那么多红颜知己,收的贵重的肯定多了去了。”

“清婵姑娘么?”

我一愣:“你也知道她?”

“嗯。”陈素颜点头,“我偶有一次撞见杨公子与她湖边散步,留意过……初九,我有一言你当不当听?”

“你说。”

她顿了顿,垂首用调羹摆弄着银耳汤:“我打听过,杨公子与清婵姑娘过从甚密,或许他对你也有些心思,但毕竟男人皆好面相才情,清婵姑娘丰姿绰丽,歌舞绝艳,才华横溢,姐姐说句实话,你的确与她无法相比,日后若共事一夫,个中滋味必苦不堪言。杨公子品貌出众,仪表堂堂,是世间少有的男子,但姐姐希望你能安逸幸福,便嫁得一柴夫炭工,只要于你有心,亦是可渡白头的良人……前段时间我曾说起你和杨公子,想是确有些荒唐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叹气:“你真的误会我们了,不过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她微微点头:“但愿真的是误会。”

沉默一会儿,我拿起一颗桃子剥着:“我下个月我想去漠北。”

“漠北?为何?”

因为一连数日,我都没有梦见我的“未婚夫“了,也许真如杨修夷所说那样,不过是我的荒唐虚念。

如今钱袋没了,花笺也没了,我只能自己去漠北找父母了。

将桃子递给她,我笑道:“所以你不用瞎操心了,以后我自个过市井繁华的生活,和他应再无交集。”

她点点头,目光停在我的桃子上,一时有些出神,轻轻念道:“蜜汁桃色,如水如灵,像极了她。”

穆向才和镯雀的婚礼是近日宣城的大事,一是因为穆曲天下闻名,二是穆向才和曲婧儿的姻缘一直为人称道,现在忽然要另娶新欢,且前妻不知所踪,全城不由一片哗然。

我给自己剥了颗桃子,笑道:“花事浅茶,细雨轻烟,像极了你。”

她一笑:“我爱听。”

我们又闲聊半日,她同我讲当下流行的胭脂水粉,衣裳款式,东城哪两位姑娘为一块玉打的头破血流,西街哪两个文人为娶一个姑娘而斗诗拼才,我最爱听这些八卦小道,要了一壶又一壶的茶水。

坐着有些久了,看到窗外柳明花红,湖水清幽,便说要下去走走。

说笑着走楼间,一个身穿道袍的术士慢悠悠的走来,挡在我们身前:“陈姑娘?”

我皱眉:“你是谁!”

他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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