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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身衣服!”
湘竹有气无力的声音响在院子里:“啊?”
“啊什么!”杨修夷大怒,“不会做事就滚!”
湘竹怯怯进门,杨修夷瞪了我一眼,我冷声道:“出去,我自己换。”
湘竹抿了下唇:“哦,哦……”
丰叔给我烧了大桶热水,洗完澡后,杨修夷把我拽到院子里,湘竹拿了块干布过来给我擦头发。
石桌上摆了许多好吃的,我筋疲力尽,饿的发慌,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一看到肉就想起那具妖怪的尸体。
杨修夷看我一直没动,端起补血汤,递了一勺过来:“张嘴。”
我垂下眼睛,顿了顿,张开了嘴巴。
“你到底去哪了?”他又递来一勺,“受伤了么,气血耗得这么厉害。”
我真是个不争气的人,我原想再也不理他,当他死人一个的,可他的关心让我的决心又动摇了。
湖畔那佳人的面貌出现在眼前,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那是他个人的操守问题,我这个做晚辈的无权干涉,也没什么牢骚好发,换个立场,以后我去谈情说爱,也不希望有人置喙。
但有个问题我还得搞清楚,我看向他:“你知道我不见了吗?”
他俊容一沉,方才难得的温柔消失无踪:“废话,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你野哪儿去了?”
我的怒火一下子起来了,死死的盯着他。
他双眉微皱:“你怎么了?”
我霍的起身:“你去死吧!”
他一愣,潦黑如墨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我掉头就走,他一把拉住我:“你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又发什么神经?”
倘若他不知道我不见还去玩女人,这顶多就是忽视我,可是他已经知道我不见了,还去玩,这,这什么狗屁尊师叔!
我使劲掰着他的手:“不要你管!以后我的事情都用不着你管!”
“闹够了没!”
“放开我!”我拼命扭打:“杨修夷,放开!”
他将我拖回去:“不吃光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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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在这里装什么假仁假义!”
“你再说一句试试!”
你还敢威胁我!
我气的大吼:“你在外面玩够了才想起我,你算什么尊师叔!你继续去浪啊,去啊!我又丑又脏又没用,我知道你早就烦透了!你巴不得我哪天被妖怪们捉去吃了,你也不用被师公他们拴在这里了!别以为就你不情愿!我更不情愿!谁稀罕你留在这!你滚!去哪里都行!回望云崖,去听雨道,对,那什么翠柳的妓院,那叫清婵的美人,那妓院门前的杨桃树,你都可以去!谁稀罕你的照顾,谁稀罕你的关心!以后我的死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你也不在乎我!”
湘竹和丰叔似乎被吓傻了,杵在一旁不敢动。
杨修夷站在我对面,傻愣的看着我,以他的心高气傲,居然没有当场拂袖离去,我凶狠的瞪着他,突然抽泣了一下,接着我也傻了。
我摸向自己的脸,湿漉漉的,我,我居然哭了?
我难以置信的停在了那。
第一次被妖精捉去,我吓得魂飞魄散都没有哭,第一次养的小兔病死,我伤心难过的食不下咽也没有哭。师公说我命理坎坷,师尊说我坚强勇敢,师父说我没心没肺,杨修夷说我算不得女人,连眼泪都不会流。如今我真哭了,却是被他给气的。
我抬起眼睛看向杨修夷,眼泪越流越凶,怎么都止不住,可是脊背却有一股寒意悄然而起。
他将我拉了过去,指腹僵硬的抹掉我的眼泪,声音有些不自然:“让你再说一句试试,你却说了一大段。”
我一个激灵,他一顿:“你怎么了?”
莫名的慌乱让我完全忘了要跟他生气,我讷讷道:“我,我,我先回房……”
这次轻易就能甩开他的手,关上房门前,他愣愣的站在那,空中的手臂保持着原样。
第013章 城外焦尸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片一望无际的花田,天空丹青,落着轻细烟雨。
远远有一个小女孩,穿着鹅黄色的绡纱罗裙,一蹦一跳而来,嘴里哼着奶声奶气的调子。
她的脸很模糊,唯独一双眼睛,乌黑雪亮,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双眼睛都要明亮清澈。
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磕出了血,她哇哇大哭,身后一个抱着竹筐的高大男人急忙朝她跑去:“伤到哪了?”
“疼,爹爹,膝盖疼。”
男人边哄她边用干净的手绢仔细擦掉膝上的血,小女孩仍在哭,男人从竹筐中抽出一根竹草,几下编成一只草蝶:“月牙儿不哭了,看,这是什么?”
小女娃伸手接过:“好漂亮呀!”她破涕为笑,在男人脸上亲了口,“谢谢爹爹!”
“以后小心点,知道了吗?”
“嗯。”
男人拉起她的小手,笑道:“那我们回家吧,看看你娘亲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小女娃柔嫩的声音传来:“月牙儿想吃肉包子!”
“哪来那么多肉!”
“那你说娘亲会给我做吗?”
“不会。”
“为什么呀?”
“因为昨天下雨,我没去捕猎啊。”
“哼哼!那我要快点长大,我也要去捕猎!下雨天我也要去!”
“好!我女儿就是有出息!”
……
遥远天幕下有座小村,几缕白烟随风而散。
我站在乡间小径上,静静望着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次模糊。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枕头有些湿,我在床上发了好久的呆,然后穿衣起床。
将给师公的信折成一只纸鹤,放在离乡草所设的方位阵中,洒上流喑露后,它咿呀咿呀的飞走了。然后我继续描画慎澜万相谱,线条勾勒纵横,一笔不能多,一笔不能少,往常于我不算难事,今日却心烦意乱,我画了好久,常常因为一个墨点而不得不重头开始。
画的烦了,我打算先去厨房弄点东西吃,再把几张启事贴到朱荷路的布告栏旁去。
姜婶在院子里洗衣服,阴阳怪气的白了我一眼,我回敬她一个嫌弃的表情,哼了一声,昂头从她旁边经过。
丰叔在厨房里酿酒,见我来了,转身去灶台忙活,端了一桌的热菜出来,红烧猪蹄,糖醋排骨,香菇炖鸡,蜜汁乳鸽……
我瞠目结舌:“丰叔,你还是我认识的丰叔么?”
这个清癯笔挺,形相轩举的丰叔,他忠心护主到可以立个忠孝牌坊来歌颂了。我和杨修夷向来针尖对麦芒,一日不吵,心里不爽,没事就动手打个天翻地覆。所以,这丰叔有多讨厌我自不必说,如果坏脸色能当饭吃,那么他给我的坏脸色可以养饱五口之家十年之久了。而我就更别说了,他作为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