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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过来照看伯母,晚上回薛府,好不好?”

燕娘有心日夜陪伴管氏,却明白自己并不是自由身。

再说,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做得太过,薛振也不好对何氏和妾室们交代。

她点点头:“我听大爷的安排。”

从第二日开始,薛振便像凭空消失似的,再也没有回过薛府。

权三倒是往燕娘这里送了两次药,每次都要把手里的药材说得天花乱坠。

燕娘知道薛振又往自己身上花了不少银子。

她只觉轻飘飘的药匣变得沉甸甸的,双手几乎托不住。

若是真能将管氏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该拿什么谢他呢?

她还能拿什么谢他呢?

除了这具身子,她什么都没有。

第18章 燕离巢(18)

如此过了七八天。

管氏清醒一阵,昏迷一阵,病情始终没有起色。

这天晚上,燕娘乘着马车,从许府回到薛府。

她独自沿着湖边散步,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燕娘来到假山附近。

她听见山洞里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是薛振的几个妾室。

闵淑娴道:“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儿,行事却那般张狂,自打进了府,就占着大爷不放,这几日还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岑柳儿嗓音尖利:“我早就看出她是假清高!哼,装得像个千金小姐,背地里干的全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嗤笑道:“你们说……她在床上都是怎么伺候咱们大爷的?该不会天天给大爷品箫,水路旱路都纵着大爷走吧?我改天定要备两根玉势当礼物,好好地跟她取取经!”

过了一会儿,里面又响起吴芳兰的声音。

她淡淡地道:“许妹妹做得确实有些过了,照这么下去,家里哪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

燕娘听得两腮火辣辣的,如同挨了一闷棍,耳中嗡嗡作响。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假山,脸上的红晕却久久未褪。

燕娘想,自己担了个狐狸精的名声,就算将来能够干干净净地离开薛府,也没人相信她的清白。

她又想,原来吴姐姐表面待她亲亲热热,背地里却颇有怨言。

一个人怎么能有两副面孔?怎么能伪装得那么无懈可击?

但她们也是可怜人。

都是花朵一样娇艳的年纪,谁愿意独守空房?

谁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相公?

燕娘一会儿委屈,一会儿惭愧,一会儿伤心。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还来不及向李氏倾诉心中的苦闷,便从林嬷嬷口中知道了薛振回府的事。

林嬷嬷道:“大爷刚从外面回来,使奴婢们送衣裳过去,说是今晚要宿在外书房。”

燕娘怔了怔,微微点头:“知道了。”

李氏轻轻推了推她:“大爷好几日不露面,难得回来一次,怎么不进来瞧瞧姐儿?姐儿亲自走一趟,把衣裳送过去吧?”

燕娘接过薛振的衣裳,表情非常犹豫。

李氏急道:“姐儿就算不看大爷的面子,也该问一问最后那样药材到手了没有,夫人可还等着救命呢!”

燕娘迫不得已,只得抱着薛振的衣裳,在彩珠和香云的陪伴下,穿过垂花门,走向外书房。

她觉得自己像在争宠,进而感到难言的屈辱。

她盼着薛振把最后一样药材带回来,又害怕自己不得不献出“谢礼”,失去清白。

短短的一段路,燕娘走得格外艰难。

书房亮着灯。

一道颀长而熟悉的身影映在雪白的窗纸上。

薛振正在擦拭佩剑。

燕娘站在门边,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却越调越乱。

她轻声道:“大爷,我给您送衣裳来了。”

薛振立刻放下佩剑,快步迎出来,眼中满是惊喜:“不过是一身衣裳,何必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他的态度带着奇怪的客气,眼神却比以往更加热切。

燕娘满头雾水,不明白薛振为什么不去她的屋里歇息。

她走进书房,抖开衣裳,道:“我伺候大爷更衣吧。”

“不急。”薛振抢过衣裳,随手搭在屏风上。

他拉着她绕到书架后头,从矮榻上拿起一个木匣,献宝似的塞给她:“快瞧瞧,这是什么?”

燕娘打开木匣,看到一对完整的鹿茸,通体雪白,气味清新。

温热的泪水涌了出来。

她想要下跪,被薛振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

燕娘还没道谢,忽然听到低低的吸气声。

薛振松开她,飞快地按了按自己的右臂,笑道:“如今这药材总算凑齐了,我明天亲自交给神医,请他配药,想来要不了几天,伯母就能康复……”

燕娘把鹿茸放到一边,握住薛振的右手。

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衣袖卷起来,看到结实的小臂上缠着厚厚的麻布。

布料被鲜血浸透,入眼一片刺目的红。

燕娘恍然大悟。

难怪他不肯到后院找她。

难怪他不肯当着她的面更衣。

燕娘托着薛振的手臂,哭得越发厉害:“怎么伤成这样?”

薛振像做错事似的,低声下气地哄她:“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只白色的梅花鹿,在猎杀它的路上,撞到十几只野狼,这才受了点儿轻伤。”

“我抹过药了,军医说伤口不深,五六天就能养好。”

“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两张完好无损的狼皮,等到天冷的时候,你把狼皮铺在床上,比什么褥子都暖和……”

燕娘短暂地忘记了彼此的身份,忘记了心中萦绕的耻辱与痛苦。

她抱住薛振的腰,柔软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恨不能嵌入他的身体。

“大爷,您对我这么好,为了给我伯母治病,险些搭进一条命,就算让我为您去死,我也绝无二话……”

薛振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变得粗重。

他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摸了摸燕娘的脸,笑道:“我说过我不喜欢听你说什么‘死’呀‘活’的,你想挨罚了是不是?”

燕娘把心一横,踮起脚尖,主动亲吻薛振。

他的身材过于高大,她把脚背绷得笔直,也只能亲到下巴。

薛振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半步,倒在矮榻上,发出“咯吱”一声。

燕娘倒在他身上,裙子叠着衣袍,腰间的玉佩和他的香囊缠在一起。

她跪在他腰间,捧着那张坚毅俊朗的脸,生涩地亲吻粗硬的胡茬、干燥的嘴唇、高挺的鼻梁。

他越是什么都不求,越是慷慨,越是体贴,她就越过意不去。

沉重如山的恩情压在心上,逼得她不得不做点儿什么。

薛振手握成拳,抵在燕娘腰侧。

他控制不住地回应燕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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