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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天色始终将亮未亮的错觉。武汉的雨天绵绵无尽,雨水断断续续,像口吃的人讲话,讲了很久,却还是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而听者已经心神恍惚,至于?句子的意?义,早弥散于?天外,无人去理会了。
肚子叫了一声,贺白帆收回思?绪,起身去冰箱拿了块面包。
贺白帆给卢也发微信:“吃完了吗?”
卢也很快回复:“嗯,回实验室了。”
贺白帆:“电话?”
卢也:“OK。”
贺白帆拨过去,过了好几秒钟,卢也接起电话。贺白帆知道实验室中午一般都没人,但?卢也还是会严谨地戴上耳机再接电话。那几秒钟的空当,便是卢也从裤兜掏出耳机、匆忙插进?手机所需的时间?。
卢也的声音非常清醒,带一点低低的笑意?:“你真要检查我?喝没喝酒啊?”
贺白帆“唔”了声。
“那我?通过检查了么?”
“初步通过吧。”
卢也笑了笑:“你中午吃的什么?”
贺白帆说:“面包。”
“没出门?”
“下雨,不想动?。”
卢也打了个哈欠,好像有些困了,他说:“我?也是,好想回来睡午觉。哎,我?趴桌子上眯一会儿。”
其?实贺白帆还想和卢也聊聊天,但?是晚上再聊也一样。贺白帆温声叮嘱:“空调温度调高点,当心感冒。”
卢也说:“好的——挂了啊。”
另一边,莫东冬掉了满地鸡皮疙瘩。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啊,小也子出息了!不仅学会了柔情蜜意?,还学会了柔情蜜意地说谎!
不得?了,不得?了。
莫东冬抱着手臂搓了搓,小声道:“你这样让我?感觉咱俩跟偷情似的……”
卢也瞥他一眼:“不许说出去。”
“哎哟,这样更像了!”莫东冬笑了一阵,翘起二郎腿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给你理一下啊,专业呢,是光电和材料。业务范围呢,是本硕论文辅导、课程作业辅导、实验辅导、考研辅导,此外还接大学物理和高等数学的辅导,对吧?”
卢也补充道:“C语言也能辅导。”
“啧,”莫东冬酸溜溜地说,“你们理工科的知识变现真是容易啊。”
卢也沉思?片刻,又提醒道:“你记得?别在那个群里发广告了,就是……贺白帆在的那个群。”
莫东冬颔首:“知道啦,放心。”
卢也便没再说话,翻了个身背对莫东冬,像是要睡了。莫东冬将辅导广告编辑好,发进?另一个洪大二手交易群。
莫东冬放下手机,望着卢也清瘦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小也子,你现在又要谈恋爱又要当牛做马的,有空做这个吗?”
卢也说:“挤时间?吧。”
莫东冬又犹豫了一下:“你最近手头很紧啊?”唉,莫东冬说完就开始后悔,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手头宽裕做这个干嘛?
卢也果然沉默了,就在莫东冬想要打个哈哈将话题揭过时,卢也说:“对,最近花销比较大,我?就想再赚点钱。”
莫东冬小声说:“贺白帆不是富二代嘛。”
卢也翻过身来:“但?他的钱是他的钱啊。”
“唉,他那么有钱,给你花点怎么了?我?看他也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自打卢也开始和贺白帆谈恋爱,莫东冬就在心里悄悄以“娘家人”自居,他苦口婆心劝道,“如果是我?谈恋爱,女朋友缺钱,我?肯定把钱拿给女朋友花啊,谈恋爱不用分得?那么清楚嘛。”
卢也说:“那不一样。”
“啊?”
“我?俩都是男的,不一样,”卢也摆一摆手,面色似有些疲倦,“好了,我?睡了。”
***
这天下午,陶敬不在学校,晚饭之?前卢也提早离开实验室,骑车去学校的建设银行给范强转了七千块钱。
雨停了,但?空气还是湿漉漉的。下雨天唯一的好处就是气温没有那么高。卢也办完汇款,独自在银行门口站了一会儿。
他卡上还剩五千两百块钱,日常花销倒是足够,但?他的电脑用了五六年,最近实在卡顿严重。如果要换台新电脑,卡里的钱显然就不够用了。
卢也轻轻吁出一口气,此时是八月过半,虽然还没到正式开学的日子,但?已经有不少学生陆续返校。学生回来了,应该会有人找他辅导吧?反正那七千块钱就当是丢了,还能赚回来。
不知道贺白帆现在在家干什么。通常,贺白帆如果出门拍照,都会发微信告诉卢也。如果他去食堂吃饭,也会拍给卢也看。有几次他在路上看见学校的野猫打架,还兴致勃勃地拍了视频发给卢也。卢也没收到贺白帆的微信,说明?他应该没出门。
因为今天提早走了,所以距离晚上打卡还有一段时间?,卢也便去食堂买了两份晚餐,骑车回家。
上楼,开门,卢也唤道:“白帆——”
贺白帆从卧室闪身而出,举着手机,连忙摆手。他的面色有些紧张,卢也瞬间?定在原地,跟着紧张起来。
因为他听见贺白帆向电话那头解释:“是我?朋友过来借个镜头……嗯,我?知道的,妈你放心吧。”
“挺好的啊,这房子很宽敞……那肯定比不上家里,”贺白帆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我?也不知道要拍多久,这个得?看有没有灵感啊。”
“下周二晚上?好,我?知道……不用接我?,我?坐地铁过去。”
贺白帆挂掉电话,快步迎上来,凑到卢也颊边亲了一下:“我?妈找我?有点事。”
卢也紧张地说:“她刚才?听见我?声音了吧?”
“没事,我?说了你是我?朋友,”贺白帆接过卢也手中的臊子面,“你别担心,我?爸妈……心很大的,对我?都是放养。”
“你确定?”
“确定,真的,”贺白帆抚了抚卢也的后背,“你看我?搬过来他们都没说什么。”
贺白帆将两份面条放在桌子上,迅速收拾他的东西——这桌子既是餐桌,也作书桌。贺白帆将他的电脑转移到椅子上,两本摄影集和一个笔记本则靠墙站立。他的摄影集都是英文原版,卢也翻过几次,看不懂英文,也看不懂里面的照片。
两人相对而坐,贺白帆随口问道:“中午王瀚跟你们一起聚餐了么?”
“……他没去,”卢也说,“怎么了?”
“我?就问问。王瀚这人全家都没什么好心思?,你多小心点,”贺白帆吞下一口暖洋洋的面汤,“刚才?我?妈说,昨天他们在饭局上碰见王瀚他姑,他姑还想套近乎呢。”
“他家想跟你家套近乎?”卢也有点紧张,“为什么?”
“就那些生意?上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