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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白?帆无奈一笑,正想说?“算了我开玩笑的”。

却见卢也身影微动,顿了两?秒,他用蚊蚋般的声音说?:“好啊。”

砰——

脑海中又开始放烟花。

贺白?帆什么都说?不出口,也什么都没有想,思?绪已经完全空白?,干净得像他们头顶的夜空。

他慢慢伸出手,食指指尖率先碰到卢也的手心,温热,并且柔软。指尖向上,顺着卢也的食指,划过他的指节,碰到他带有薄茧的指腹,那茧子只有极小一片,轻轻磨着贺白?帆的指尖,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贺白?帆心脏狂跳,甚至不敢呼吸。他的手掌略微错开,手指便准确找到卢也的指缝,贺白?帆发现卢也在?颤抖,大概他自己?也在?颤抖。

贺白?帆的手指插/入卢也的指缝。

***

这?个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

如雾的夜空下,孙中山宋庆龄的雕像静默俯视着两?个年轻男孩,以?及他们用力的、十指交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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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啊

第35章 循礼门

陌生的味道萦绕在卢也的鼻息之间。

这是未曾有过的体验:当你和?一个人?持续地肢体接触——不是无意?触碰, 不是短暂搂抱,而是安静却牢固地将手牵在一起,仿佛这两?只手慢慢变成身体完整的一部分。在这时, 你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他的味道也随之而来, 你愣了片刻, 才意?识到那是来自另一个生命的独特味道, 不同于花果草木的清香, 也不是某种可以立即分辨出?来的气味,那味道复杂、温热、生机勃勃, 附着在对方皮肤的表层, 却一寸一寸入侵你的身体。

卢也正是这样的感受。

同意?贺白帆“示范”的那一刻,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贺白帆的手探过来, 慢慢扣住他的手, 这一刻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听见自己心如鼓擂, 呼吸凌乱,像一只单薄的船飘荡在汹涌浪涛之上。

然后他嗅到了贺白帆的气息。

这个刹那,仿佛有只小锤子在他天灵盖轻轻一敲——他恍然大悟, 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此刻扣着他的手的人?是贺白帆,是一个和?他有着同样身体构造的男人?。

是他自己允许的。

原来这就是牵手的感觉, 贺白帆的手心很?热, 扣着他的力道不轻不重,是一种不会令他难受但又根本?无法忽视的触感。贺白帆的味道随着他的鼻息缓缓进入他的身体,那味道的构成无法一一辨别,只能细致感受。如果非要形容, 那大概是童年时冬去春来的夜晚,母亲换下冬被,从?衣橱抱出?轻软薄被,还是小孩子的卢也飞扑上去时嗅到的味道——其?实?卢也并不记得那味道究竟如何,只记得那种雀跃的心情,换上薄被意?味着莺飞草长,日长夜短,温暖的春天徐徐来临。

“卢也。”贺白帆声音很?轻,将卢也的思绪拉回此刻。

“嗯,”卢也没?敢看他,“怎么了?”

贺白帆静了几?秒,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说:“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

卢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蠢笨还是聪明,说他蠢笨,为什么问这种话?不舒服会跟他十指相扣这么久?难道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说他聪明,也许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他在逼卢也承认自己的感受。

卢也沉默片刻,反问道:“你呢?”

“我——”贺白帆竟然有点结巴,像是在寻找一个准确的词汇,“我很?开?心。”

卢也低声说:“我也差不多。”

贺白帆双眸一亮:“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卢也连忙打断他,又怕自己语气太生硬,补了一句,“……你让我先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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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卢也并不知道贺白帆想干什么,但他觉得肯定是更加得寸进尺的事。

那太快了,只是想一想都头皮发麻,他还没?法接受。

贺白帆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几?秒种后,他小声说:“其?实?我想问,我可不可以换一只手,这只麻了。”

卢也:“……”

该死。他一说,卢也才意?识到自己用了很?大力气,也许是因为紧张。他连忙松开?手,稀薄路灯映照下,贺白帆的五根手指被他抓得红通通的,微屈着,像是经历了什么酷刑。

……好丢人?。

真的好丢人?。

卢也双颊滚烫,偏偏贺白帆还举起另一只手,傻乎乎地问:“我们换个座位吧?这样方便一点。”

卢也偏过脸去:“不了。我回学校了。”然后起身就走。

“卢也!”贺白帆连忙跟上,语气满是懊悔,“你别走,咱们再待一会儿好不好?就一会儿。”

他的声音那么软,简直有点恳求的味道。

卢也不自觉地放慢脚步,低声问:“你想干嘛?还在这喂蚊子?”

贺白帆愣了愣,忽然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

武汉实?在是个很?大的城市,单是洪山区的面积就有五百多平方千米。而卢也的母亲和?继父起初在鲁磨路上卖水果,后来鲁磨路拆迁,商贩被迫搬家,他们才搬去不远处的方家湾。

这也就意?味着,虽然在武汉待了许多年,但卢也其?实?并没?怎么离开?过洪山区。

两?人?走出?中山公园,宽阔的解放大道即在眼?前?。已经晚上九点半,路上仍是车水马龙,远处一幢幢高楼亮着灯,令人?有种天色未晚的错觉。贺白帆向东走,卢也跟随他,两?人?在人?行道上当然不敢牵手,只是并肩而行。卢也不知道贺白帆想带他去哪里,暗暗希望别是什么高档消费场所,他知道贺白帆不缺钱,但他也不想花贺白帆的钱。

他们经过许多小餐馆和居民楼,经过一盏一盏的路灯,影子反复拉长又缩短。卢也走得微微出汗,好在有些晚风,吹一吹,又有耐心继续走。终于,在一条岔路口前?,贺白帆停下脚步。

他的声音很?清亮,带着那么一丝献宝的得意:“到了。”

卢也愣愣望向前?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很大的……花圈?

贺白帆说:“循礼门花市,你来过吗?”

卢也摇头。

贺白帆笑道:“我也有好几?年没?来了。”

原来是花市啊。路口第一家花店也做花圈,所以摆个中间写了“奠”字的鲜花花圈在门口,乍一看有些骇人?。向里望去,窄窄的小路灯火通明,路两?边挤满各式各样的花店。一丛一丛鲜花就摆在花店门口,家家都摆,连缀成一条开?满鲜花的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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