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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白帆真去找了?
卢也的?思绪杂乱如?麻,偏偏陶敬在旁边,他又不能流露出半分疑惑。
卢也不敢看陶敬,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低声道?:“我会注意的?,老师。”
陶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那地方消费高,王瀚这人办事还是很有诚意的?。”
“是……是的?。”卢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王瀚的?学术能力确实差了点,这方面需要你多帮忙。卢也,我跟你有话直说,以?王瀚他爸的?地位,想给王瀚帮忙的?人多得是,只是王瀚信不过那些人,还是同师门的?最保险。而你呢,也是个懂事的?孩子,”陶敬屈其食指在桌上敲了一下,“你要把握这个机会,懂不懂?”
陶敬的?语速很慢,有那么?短短的?几秒,卢也已经神游天外?。
因为他实在很难把眼前这个穿西装喝茶的?导师和?昨天那个当众对女服务员动?手动?脚的?醉汉重叠到一起,还有,上一秒叫他“年轻人悠着点”,下一秒又说“把握这个机会”——他怎么?能切换得如?此流畅,如?此丝滑?
陶敬放下杯子,语气有些不悦:“卢也,我在问?你话!”
卢也猛地反应过来,连忙说:“老师,我明白,我会给师兄帮忙的?……我应该怎么?帮,您能告诉我吗?”
陶敬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可他并没有回答卢也的?话,只是一边揉太阳穴一边打量卢也,鳄鱼般的?目光如?同某种粘液,湿哒哒地附着在卢也脸上。
半晌,陶敬说:“下个学期你就开题吧。你搞个和?王瀚的?博论接近的?题目,王瀚做不出来的?地方,你就帮他想想办法。”
***
师弟将快递取回来时,陶敬已经走了。
卢也独自坐在桌前发呆,他刚给手机充上电,看见微信群的?通知——组会推迟到明天下午。
也就是说,陶敬来实验室一趟,专门是为找他说开题的?事情。
“哇靠,老东西真神经,我以?为是啥呢,”师弟满头汗珠,他将一沓薄厚不一的?学术期刊甩在桌上,“就这还专门叫我跑一趟,取了他也不看!”
他确实不看,他只是想支开你。
卢也心中这样想,嘴上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师弟凑过来:“卢哥,老陶没骂你吧?”
“没有,”卢也说,“他今天心情挺好。”
师弟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自从?鑫哥不来实验室了,我这一天天就提心吊胆哪,总感觉老陶要转移火力来喷我了……”
卢也说:“上周组会王瀚汇报的?PPT你那儿还有吗?我这儿文件过期了。”
“我找找啊,”师弟打开电脑,一边翻聊天记录一边说,“他汇报的?就是论文进?度吧,我都没仔细听,他那个题目特别水……找到了,发你噢。”
卢也抿了抿唇:“谢谢。”
他当然知道?王瀚的?题目很水——近十年前早已有人开始做二氧化钛紫外?探测器研究,王瀚照搬之?前的?思路和?方法,几乎就是重做一遍前人的?实验。
但他不明白陶敬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可以?给王瀚帮忙,无论是帮他做实验,还是带他发论文,都可以?。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和?王瀚做相近的?题目?这有什么?意义?
卢也有种怪异的?感觉,却又说不上究竟哪里怪异。刚才师弟提起郑鑫,他忽然想到,也许郑鑫面临过和?他相同的?处境,但郑鑫拒绝了他们,所以?之?前陶敬让他带王瀚发文章时,郑鑫才能一语成谶——有了这一次,就有往后无数次。
卢也扭头问?师弟:“你知道?郑鑫这段时间在干什么?吗?”这师弟似乎和?郑鑫很熟,郑鑫和?王瀚之?间的?过节也是他告诉卢也的?。
师弟撇嘴:“他不是和?老陶闹掰了嘛。”
“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以?后就不来实验室了?”难道?要退学?
师弟指向对面实验室,悄咪咪地说:“还能是什么?情况呀,他现在天天发朋友圈秀恩爱,卢哥你没看见吗?”
卢也摇头:“他可能把我屏蔽了吧。”
“啊,”师弟尴尬地收回手指,“反正是谈了个大四?的?妹妹,俩人热火朝天呢,而且那妹妹长得超可爱,鑫哥还发过她cos初音未来的?照片,我找找啊……”
卢也说:“不用?找了,我就问?问?。”
“喏,这个,”师弟将手机递过来,“可爱吧?”
这是三天前郑鑫发的?九宫格朋友圈,八张独照,一张合影。那女孩儿的?眼睛又圆又亮,配上夸张的?绿色双马尾,像丛林里跃出的?小鹿。合影里面,她紧紧揽住郑鑫的?手臂,目光羞赧,微笑甜蜜。而郑鑫,虽然只是勾起唇角,神情却也不似之?前那样阴郁,竟有几分敞亮开阔的?味道?。
真像撞了邪一样——郑鑫竟然还有心情谈恋爱?
师弟坏笑:“鑫哥也算是老牛吃嫩草啦。”
卢也沉默片刻,淡淡“嗯”了一声。
***
同一时间,距离兰轩会馆一百米的?山间小路上,贺白帆将车停在树荫下面。
“真得靠你了,昨天他们已经注意到我了,”贺白帆手腕搭着方向盘,认真地对商远说,“反正他们也认识你,你就说朋友的?东西落下了,你来取。”
商远双眼一瞪,立即抓狂:“贺白帆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啊?”
贺白帆说:“但我昨天答应帮他找手机了。”
“他一个醉鬼记得住啥啊!”商远指着自己的?鼻子,“本人,去年刚来大闹一场、鸡飞狗跳、血流成河……现在他们保安见了我都得关门放狗!”
贺白帆沉思片刻:“要么?咱们一起去?”
“滚,”商远干脆地说,“你去吧,我在这给你望风,人家?认出你了你就赶快跑。”
贺白帆无奈,只好将车子往前开了一段,然后独自下车。这会馆晚上灯火通明,白天看来,却也只是一幢普普通通的?小洋楼。贺白帆走入正门,如?他所料,前台值班的?服务员换了人。
那女孩儿正在吃午饭,懒洋洋地问?:“您好,有预约吗?”
贺白帆说:“我来取昨天落下的?东西,在你们更衣室柜子里。”
女孩儿放下筷子:“是不是一身衣服、一个手机、一把钥匙?衣服上印了洪山大学……什么?什么?学院来着。”
“对,我朋友昨晚落下的?。”
“我们已经送过去了呀,您朋友没告诉您么??”
“……什么??”贺白帆愣了一下,“他没告诉我。”
“那您打个电话问?问??”女孩儿说,“今天一大早就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