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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没有回复。

贺白帆拨去电话,也无人接听。

他忽然有些心烦,不知卢也在搞什么把戏。明明一刻钟之前亲口说他在十号楼的。贺白帆又等了片刻,再拨电话,还是没人接。他只好去问门卫大爷:“刚才有个男生在这,瘦瘦高高的,您看到了吗?”

门卫大爷正沉迷宫斗剧,不耐烦道:“根本没人来过!”

贺白帆道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他站在十号楼前,望见远处操场上有男生正在打篮球,旁边足球场的草坪上,有人抱着吉他唱歌,如此热闹的夏夜,他却像个傻.逼似的在这栋黑黢黢的教学楼里找人。

就在贺白帆准备离开时,他忽然,瞥见一点亮光。

在十号楼斜对面的小路上,亮光旁边,躺着一个人。

贺白帆打开手机照明,那人蜷缩着身子,脸颊恰好被手臂挡住。可是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光电学院的灰蓝色T恤。贺白帆俯身,嗅到浓烈的酒味。

……周日晚上不是做实验吗。

怎么喝成这样。

贺白帆碰碰他的肩膀:“卢也?”

卢也倒是很快地“嗯”了一下,声音浑浊。

贺白帆问:“起得来吗?”

“嗯。”

卢也姿势未变,一动不动。

贺白帆反应过来,原来这人只是嘴巴答应得痛快。他只好抓住卢也的手臂,想把卢也拉起来。或许是醉酒的缘故,卢也的皮肤温度有些高。

他的手臂被贺白帆攥住,发红的脸颊便露了出来。他的眼镜已经歪了,一对乌色瞳仁直勾勾地望着贺白帆。

贺白帆愣了一瞬,问:“怎么了?”

卢也说:“疼啊。”

贺白帆顿了两秒,只好蹲下,抓着卢也的手臂绕过自己的脖子,然后直接将他架起来。贺白帆不喜欢酒味,更不喜欢喝醉之后沉甸甸的酒鬼,但卢也比他预想得轻,热烘烘的脸颊抵在贺白帆肩头,他既不动,也不出声,像某种很乖巧的小动物。

贺白帆架着他走了几步,才想起来问:“你宿舍怎么走?”

卢也不应。

“……卢也!”贺白帆喊他,“我送你回宿舍,怎么走?”

“去厕所。”

“……好。”

贺白帆将他带进十号楼,好在一楼就有卫生间。然而,进了卫生间,贺白帆才意识到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卢也这个德性……

能自己解决么?

贺白帆望向镜子里的他们,卢也闭着眼靠在他肩头,眉头微微蹙起,像是不太舒服。他今天穿了一条灰色休闲裤,裤腰中间的位置恰好被T恤下摆遮住,不知是松紧绳还是纽扣。

卢也忽然哼唧一声,贺白帆收回目光。

“你走开。”卢也说。

“你自己能行吗?”贺白帆有些不放心,怕卢也倒在卫生间里。

“嗯。”

卢也晃晃悠悠地推开贺白帆,双手撑住洗手台,开始用力干呕。贺白帆这才明白,他来卫生间,是想吐。

贺白帆站在卢也身后。卢也弯了腰,垂着头,白皙的后颈露出来。或许是因为瘦,他的脊椎骨略微凸起,被白惨惨的灯照着,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很快,卢也真的开始呕吐,卫生间酒气熏天。贺白帆向后退了几步。卢也吐一阵,开水洗洗脸,又继续吐。直到最后,贺白帆怀疑他要把胆汁吐出来了。

卢也捧起凉水,用力搓洗自己的脸。下一秒,他抬起头,在镜中与贺白帆对视。

他的脸颊和发丝都在滴水,表情却很平静。

“现在不拍吗?”卢也说。

贺白帆有些无措:“我……不拍了。”

不是“不拍”,是“不拍了”,卢也醉成这样,贺白帆怀疑他听不懂自己的话。

卢也眨了眨眼:“为什么?”

“呃,因为,我突然有其他工作安排……”贺白帆硬着头皮解释,“我看你也挺忙的,可能没什么时间给我拍摄,就算了吧。我也耽误你不少时间,给你一千块做补偿,你看可以吗?”

卢也说:“不。”

贺白帆心想,一千块果然不够。

“不要你的钱,”卢也垂下脑袋,用一种有些沮丧的语气说,“你滚吧,骗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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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加钱

商远和杨思思约会完,见到贺白帆,第一句话就是:“解决掉了没有?”

贺白帆没应声,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才慢吞吞地说:“跟他讲了。”

商远神情一松,仿佛解决了一桩麻烦事,他瞄瞄贺白帆的脸色,又问:“你给了他多少钱?”

贺白帆低声道:“他没要钱。”

“啧,”商远说,“算他有点良心。”

奔驰大G在校园里缓缓前行,贺白帆将车窗打开一半,向外望,只见行道树茂密的叶片被路灯映成暖黄色,那灯光一团一团,有种毛茸茸的感觉。商远略微加速,那些光团就迅速从贺白帆的视野后撤。

大G驶出校门,贺白帆看一眼手机,从十号楼开出学校,用了七分钟。这一段路不算很长,但如果是对一个醉酒的人来说呢?卢也醉成那个样子,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十号楼的。

“怎么啦老贺,”商远半开玩笑地说,“你不会真的一见钟情了吧。”

贺白帆有些烦躁:“别胡扯。”

“对啊,这不就是合作没谈拢,大家好聚好散嘛。”

贺白帆心说,散是散了,没有“好散”。当然,从理智上讲,他诚心诚意找卢也拍纪录片,卢也没时间给他拍,态度也不配合,他及时止损,还主动提出给卢也一千块钱的补偿——虽然卢也没要——可以说是问心无愧了。

然而,不知为何,卢也撑在水池边,刚吐完,满脸湿淋淋地骂他“骗子”——那副画面,以及卢也那委屈的声音,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散。

就好像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卢也的事。

“行啦别想这些啦,”商远看出贺白帆心情不佳,方向盘一打,说,“咱们喝两杯去?”

贺白帆不爱喝酒,更没有泡吧之类的爱好,但他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做点别来分散注意力。

贺白帆点点头:“行。”

***

商远找的酒吧也在洪山区,紧挨着武汉的另一所知名大学——汉阳大学。在汉大旁边曲里拐弯的小巷子里,一家名为“Sanddel”的酒吧刚开业不久。

奔驰大G开不进小巷,只能停在外面的路口。贺白帆跟着商远步行了一段,才到达“Sanddel”。

地方不大,装潢很新,他们到达时已是十点半,几乎坐满了客人。

商远小声向贺白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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