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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门口,闻霁下意识去掏钥匙,最终在空荡荡的口袋里住了手。他摸出手机,正要给喻昉越致电,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喻昉越竟然已经在家里:“进来。”
闻霁下意识把手里的蛋糕往身后藏:“你下班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还要很久才回来呢。”
不只是早,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早退了。
闻霁正盘算着,精心准备的惊喜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出来,喻昉越的手机铃声就恰如其分地在卧室内响起。
“你等我下,我接个电话。”
闻霁以非常顺从的态度把人目送进卧室,而后跑至窗边,拉上了厚实的窗帘。
此时时间尚早,天还没有黑透。计划赶不上变化,也只能这样了。他在依旧有些亮堂的天光里打开蛋糕盒子,插上蜡烛,静静听着卧室里的动静。
喻昉越的声音停了下来,而后脚步声响起,距离卧室房门越来越近。
闻霁火速点燃了蜡烛,小跑到卧室门口截人。
喻昉越拉开卧室门,刚觉得客厅光线怎么一下子变暗了许多,就被一双手挡在了眼前。
他语气带着一种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松:“你又搞什么花样,不是有话要说?”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让闻霁吃了苦头,为了确保喻昉越看不到客厅,他甚至要踮着脚才行:“你配合一点喻总,矮下来一点好不好,别人很累的。”
这个语气让喻昉越怔了一怔。
说实话,他从未听过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讲话,就好像...在恋爱一样。
他嘴上要顶撞闻霁的要求,身体却十分诚实地矮了一截下去,让闻霁踮起的脚跟落回地面:“长得高也是我的错吗?”
他被闻霁小心翼翼地带着向前走,最终停在客厅。
闻霁的手从他的眼前移开,他睁开眼睛的同时,听到闻霁欢欣的语气:“生日快乐!”
精致的蛋糕,上面摇曳着烛火,幽幽地亮着,照亮客厅墙壁上那个红裙女人漂亮的脸。
“许个...”
闻霁话没说完,喻昉越一挥手,对着桌上的蛋糕扫过去:“谁让你做这些!”
他的动作太大,手指不小心沾上了一部分奶油,细看之下跟着他的手一起在抖。
蛋糕顿时解体,一半留在托盘上,另一半和蜡烛一起落到地面。
奶油溅开一片,混着熄灭的蜡烛,竟有些凄凉的艺术感。闻霁顿时有些无措,问:“怎么...了?”
冲动过后,喻昉越心里又漫上一阵后悔。不知者无罪,闻霁一片好心,让他这样糟蹋了,他有些过意不去,只好有些干巴地解释道:“我不过生日。”
“不过就不过嘛,你凶什么。”闻霁有些不服气地蹲下身,打扫一地狼藉的蛋糕。明明前一秒还那么漂亮的蛋糕,转眼被拍平在地上,奶油、水果、蛋糕坯,分崩离析。
他蹭蹭鼻尖,低语:“浪费可耻...”
他的声音雾蒙蒙的,可能是说这话的时候嗓子有点紧,也可能是喻昉越的耳朵蒙了尘。
看他这样,喻昉越的心像被揪紧了,他拉住闻霁的胳膊:“别捡了。”
闻霁不说话,轻轻地挥开他,不做声,继续收拾地上的东西。
“我说,别捡...”
喻昉越有些不耐,却不等话说完,被闻霁的一声抽气打断。
他的鼻音好重。
“别管了,一会叫人来收拾。”喻昉越余光瞥见桌上剩下的蛋糕,奶油糊成了一片,像融合不完全的颜料。
他捧起来,像闻霁刚刚一样小心翼翼,而后蹲下身:“这不是还有么,我们吃这个,不捡了。”
闻霁抬起眼,望过来。他的眼睛亮亮的,闪着光。
喻昉越的心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食指,在那一摊奶油里用力戳一下,挖出一块来,猝不及防地朝闻霁的脸上抹过去。
闻霁被偷袭,一时没能回神,就这么怔怔地,任凭那一坨奶油在自己的侧脸抹开。
喻昉越看他睁圆了眼的样子,跟着出了神。
怪漂亮的,他想,刚刚有些委屈地去捡地上蛋糕的模样,更是惹人心碎的漂亮。
食用颜料配比恰到好处,涂在闻霁脸上,像一副精致得挑不出错来的油彩,而闻霁就是完美无瑕的模特,供人看、供人观赏、供人揣度。
他漂亮,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反应过来的时候,喻昉越仿佛失去了控制,又挖了一块彩色奶油在手上。
这次是拇指,他径直伸出手去,目的地是闻霁的嘴角。
谁也没有说话,却又都跟失了魂、不像自己似的,闻霁跟着下意识地,张开嘴,把嘴角的拇指含进了嘴里。舌尖灵活地扫过指尖的每一寸,一点也不肯浪费。
视线再次相对时,两人都慌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地错开。喻昉越刚刚的气势一点不剩,说话都有些磕绊:“甜...甜吗?”
闻霁愣了愣,没答话,却也伸出手来,用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那根右手拇指,从破碎的蛋糕残骸上轻轻一掠,放在喻昉越的唇边。
喻昉越便也复刻他刚刚的动作,有些生硬地舔净他的指尖。
轮到闻霁反问:“甜吗?”
喻昉越喉结动了动,要说什么:“你...”
没等说完,还是那根手指,带着一块新鲜的奶油到了嘴边:“再吃一口。”
“甜,”喻昉越听到自己的声音,“好甜。”
闻霁弯着嘴角笑了笑:“那就好。”
而后又低下头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闻霁,我...”喻昉越哽了哽,最后还是说,“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本来想让你高兴一下,还以为是个惊喜呢,谁知道还是让我自作聪明搞砸了。”
“没有,我只是...”
只是儿时的噩梦多年之后酝酿成了改不掉的习惯,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没想这样。
“我...不知道买什么送你,便宜的你看不上,贵的我买不起。”闻霁看出他的窘迫,把话接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蛋糕,“我只能想到这个了。或者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有,都给你!”
明明刚刚才被自己用那么差的态度凶过,怎么可以转眼就用这么亮的眼神看着他。是真的不记仇吗,还是没心眼。
喻昉越的心脏有某一块似乎被轻飘飘地戳中了,说:“把你那支录音笔送我吧。”
“好...”闻霁顺口应下来,一愣,转眼开始摇头,“不行,不行不行不行,除了那个录音笔,其他都能给你!”
“又不是多贵的东西,”喻昉越不让步,“我再送你个新的。”
“那你图什么?”闻霁一扭身,死不松口,“况且那里面都是你的声音,你要这个干嘛,自不自恋。”
沉重的心情如拨云见日一般,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喻昉越轻笑道:“那你要这个干嘛。”
“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