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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彤忽地起身看着他。
“对了,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
温兆谦一顿,在她说话的同时解锁手机。
霍颖彤解释说:“打了很久我怕有要紧事就接了,但说是打错了。”
温兆谦维持的完美面具在看到通话记录的瞬间一变。
他霎时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在霍母面前难得失态,顾不上礼数,仓促地说:“我去打个电话。”
作者有话说:
猴记者在线澄清:帽子不是温兆谦织的
第61章
颁奖仪式进行到中途,文萧借故离席,一刻都不能再待不下去了。
在电话中听到那个女声,才发现其实是他努力想要忘记,是他一点也不坚定要接通温兆谦的电话,是他想走,也是他走了但心里还是想留。
拿奖也不开心了,心情变得糟糕透顶。
手里的奖杯文萧一点也不想要,他的家很小,自己都无处容身,要去哪里才能摆得下这样大的东西。
带文萧来的经纪人手里还有其余艺人在场,文萧便没有让他送自己离开,他现在也不会有多少粉丝与狗仔跟拍,与人解释了说想在这座城市逛逛,便独自离开,出门就把奖杯丢进角落的垃圾桶去。
文萧拦下一辆的士,现在他也不再需要躲着谁,避开谁,装作与谁从不相识,忽然很想回以前的家去看看。
文萧乘车等待红灯的时候,忽地瞥到条熟悉的路牌。
他想到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过,抬眼看了下前方拥堵的车流,温声叫住司机,就结款在路边下了车。
下车时,文萧余光扫到隔了一段距离的路口有两辆黑色的普通家用轿车也跟着忽地停下。
注意到有人跟着自己是在前些天在剧组和人一同外出用餐,只要他外出,总会有两辆款式不同的、也毫不起眼的车跟在身后。
每次出现都不会是同样的人与同样的车,但文萧还是敏锐地觉察到灌注在身上密不透风的视线。
是温兆谦答应要放手,是温兆谦答应让他离开,也是温兆谦根本没想放手,也是温兆谦从未想过让他离开。
是因为温兆谦总给他希望,才让他对这个糟糕的世界产生零星幻想与期望,但偏偏又是温兆谦又让他绝望,让他难过,让他无能为力,也毫无办法。
世界上有大把人可以容忍爱的人与他人步入婚姻殿堂,可以目睹爱的人与他人儿孙满堂,可以从一开始就知道总有一日爱的人会和他人终老。
但他不能。
他不能在起初就知道温兆谦要和人结婚,又和温兆谦狗苟蝇营;他不能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不能只为一己私欲,破坏无辜者的人生与婚姻,那样与死在他刀下的温世昌又有什么区别。
他不能,世界上七十亿人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但只有七十亿分之一个的文萧不能。
风吹乱他登上领奖台前被妆造师带上的假发,碎发狼狈地垂在额前。
脑袋是痛的,身体是痛的,心也是很痛的,这些文萧都不想,可他有什么办法。他的骨头充满泡沫,稍有不慎就会在一阵细小的破裂声中消失。
文萧的目光慢慢收回去,没有在意,也没想戳穿,淡淡看向马路对面的店面。
涣市的气温没有北市那样低,但湿度很大。
天冷下来了,文萧借来的礼服外披着件长风衣,细瘦的手腕垂在外面,西风吹着,有刺骨的冷意。
这具身体被水淹过,不好了。容易生病。
思及此,文萧喉头忽地有些痛痒,他很小声地咳了下,不大舒适地握了下咽喉。
素白的手再次覆盖住喉结上的那颗很小的、黑色的痣。
孟婆于轮回中在人身上留下上一世死时的痕迹,文萧不知他是否经过轮回,也不知他究竟算人还是算鬼,他好像与世界所有的自然法则都格格不入,排斥在外、游离此间、无处容身,既非良人、也称不上恶鬼。
但温兆谦偏要挤入他的小小世界,说不通、讲不明。
文萧抿唇,有些无奈地轻笑出声,早就让他不要来,来了又要走,走了还要藕断丝连。比起他,温兆谦才更像厉鬼,穷追不舍,阴魂不散。
抬眸,文萧才发现已经走到了店前。
他面色很淡,缓缓地放下手,迈步走入那家熟悉的烧烤店。
还年轻的时候,他与周止总在这里聚餐,不久前还是周止带他来了一次。
文萧没想到老板还记得他,远远喊了声“帅哥!”跑过来,给他带到了先前拐角处幽静,避开人群目光的位置,让他看看要点什么。
文萧努力对他笑了一下,温声道了谢,没有要菜单,随口要了惯常的两个菜,只是额外又点了一瓶有点度数的酒。
等菜的功夫,文萧看到墙上挂着的照片。
照片是八年前照的了,那时候文萧与周止刚拿下奖项来这里吃饭,被店里的顾客认出,老板知道他们是明星,非要免单换下他们的签名照,说着要挂在店里炫耀给其他人。
文萧安静地看着照片,唇边挂起很轻的笑。
八年过去,照片上的周止还是周止,可文萧已经不是文萧。
老板端了烧烤过来,替他把酒打开,也跟着看过去,手指比了个数:“哎呀,这照片可有年头了。前年还有老板要花钱买,我都没卖,叫到几百万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哈哈哈!”
笑罢,老板深深叹了口气,感叹道:“我也是文萧粉丝呢,就是咱这大老粗,看不懂那么有文化的电影。”
文萧看他笑了下,问老板是不是一个很漂亮的青年要买周止的照片。
结果老板一皱眉,思索两秒,竟然说:“不是,也是个小年轻,但有点港台口音,不像咱们内陆人。”
闻言,文萧愣了下,嘴唇轻微地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干脆闭起来,没再讲话了。
他垂下眼,拿起桌上的酒杯倒满一杯透明的液体。
酒是热过的,抿进喉中稍稍刺痛,但很暖。
外面不知何时天气变了,风刮得很大,天气预报本来是雨,真正落地却还有些雪花。
涣市太大,容纳许多好与不好,什么都攒不下,什么也捉不住,连雪也刚落地就成水。
许多人到店里避雪,烧烤店里一时进了很多人,空气被捂热。
把他的脸也哄红了,有一些血色。
文萧瘦削的背影背对着入口,在风衣下显得有些单薄,肤色也愈发得白。
背对着的棉花垂帘忽然被人掀开,风雪漏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十分突兀地出现在烧烤店,嘈杂的声音都为之安静了一秒。
文萧喝完一杯酒,没有想要去看向身后,重新拿起酒瓶又准备倒满。
有一道高大沉默的身影在他对面坐下,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