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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住了来时的路。
方才消失的房景明，正站在那些阴影之间，脸上的面具已经摘下，显露出一张和暖仙阁院中的青鬼一模一样的脸。
“房景明！果然是你！”俞景荼将脑袋从地里拔·出来，对上那张脸，终于不再纠结。
蔚景赫重重咳了几声，“对对对，我们没有恶意，景明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哼，我看未必。”房景明轻抚着自己身上的伤疤，“你巴不得我身体抱恙吧。”
“景明兄真爱说笑。”蔚景赫哈哈一笑，“我可是由衷期待您福寿安康，活千年万年。”
“贫嘴。”房景明轻哼一声，视线落在褚清钰和方凌仞身上，“他们没有恶意，你们呢？”
褚清钰摊手：“我们就更没有恶意了，实不相瞒，我们是壬鸣壬宗主的朋友，听闻房仙君对他多有照顾，一直有意拜访。”
房景明：“深夜来访？”
褚清钰：“不不不，那可太失礼了，我们只是想事先知道仙君在何处落脚，明日投上拜帖，等仙君有空，才登门拜访。”
蔚景赫配合，“他们此前询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你在何处落脚。”
房景明：“所以你们就跟踪我？”
蔚景赫：“这怎么能算跟踪呢？我们想同你打招呼，没追上而已。”
房景明：“鬼市茶楼，你们要真想打招呼，时间绰绰有余。”
蔚景赫故作茫然，“啊？”
房景明：“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蔚景赫轻咳一声，“哎呀，景明兄，你这人真是的，去鬼市的事，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我们不说，你不说，对大家都好。”
房景明一指褚清钰：“你我不说，那他们呢？”
褚清钰：“你们宗门的规矩怎的那么多，进个鬼市和女鬼约会都要遮遮掩掩么？”
左右都被房景明看到了，不如让他以为他们误会了那虫族的身份。
房景明：“……”
方凌仞往褚清钰身边一靠，“是鬼又如何？坦荡些，别躲躲藏藏的，叫人家姑娘寒了心。”
房景明嘴角微抽。
蔚景赫抚掌：“对对对，景明兄，我方才都不想提这事，你非要提，那我也多说你几句。
和女鬼相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别偷偷摸摸的，多没男子气概，你看这位仁兄，和男鬼做道侣。”
“闭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房景明一甩袖子，撤下结界，“滚！”
结界消失的瞬间，四周扭曲的影子恢复原状，来时的街道再次出现，能看到有人挑着扁担来往。
夜色渐褪，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蔚景赫嘴上嫌弃着房景明的脾气，手上动作不慢，一手抓起仙剑，一手揪起俞景荼，御剑飞上空中。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撞结界，身影渐渐缩小。
房景明目送两人远去，再看褚清钰和方凌仞所站之处，发现原地已然没了人和鬼的影子，竟是跑得比蔚景赫和俞景荼还快。
放开了仙识，探查四周，确认只有一些鬼气残留，风一吹便散了。
“还当他们发现了什么，没想到他们竟然误会了。”墙下的阴影里，一团“黑影”缓缓升起，化作人形。
细看会发现，那团“黑影”，是由数不清的黑色虫子堆叠而成！
虫子凝聚成了女子模样，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裙，款款走向房景明。
房景明：“不，他们一定看出了你的身份，故意在这装模作样。”
雌虫脚步一顿，“怎么会……”
房景明嗤道：“想诓骗我，他们先活几万年再说吧。”
雌虫面露忧色，“那您为何还要放任他们离去？”
“麻烦。”房景明嫌弃的蹙眉，“这在这里打起来，麻烦至极。”
房景明看向上方，“左右这身体也快撑不住了，他们误会的房景明，又不是我，与我何干。”
雌虫嘟囔：“才刚习惯了您这副模样，又得换了。”
房景明斜睨她。
雌虫连忙低下头，不敢与房景明直视。
房景明：“你循着这些鬼气追踪，看看那一人一鬼住在何处。”
雌虫：“是。”
房景明：“确认地方，回来禀报，不必打扰。”
雌虫：“是。”
第908章 拟化
“房景明”撤下结界的瞬间，方凌仞便将鬼火点在了褚清钰的眉心处。
两道身影消失，他们默契的没有选择藏在暗处窥伺，而是迅速撤离。
他们对于危险的直觉异常敏锐，这源于上辈子的经验。
尽管“房景明”看上去境界与蔚景赫相当，且只有一人，褚清钰和方凌仞心中还是警铃大作，遵从了本能，有机会就撤，绝不多留。
蔚景赫和俞景荼或许也有所感，或许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离开了巷子。
双方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都存着“房景明没法同时追两个方向”的心思。
直至远离了红云底下，回望身后，确认气息远去，他们才停下脚步。
隐身没有结束，方凌仞循着自己鬼火的气息，摸到了褚清钰身上。
这一下没有准头，摸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褚清钰一个激灵，忙握住了方凌仞的手腕。
方凌仞也是一僵，继而忍俊不禁。
尴尬打消了警惕和慌乱，让他们短暂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就算院子里那只青鬼才是真的房景明，他要想夺回自己的身体，恐怕没那么容易。”褚清钰靠着墙，声音低沉。
方凌仞：“这仙石不好赚，要么涨价，要么放弃。”
褚清钰：“……”你不提这事儿我都忘了。
方凌仞：“那不是人。”回忆起方才见到的“房景明”，方凌仞十分笃定。
褚清钰：“我怀疑他压制了修为，隐藏了实力，还有，他应该知道我们发现了他与虫族来往，知道我们在故意扯谎。”
方凌仞闻言，不解，“那他为何要放过我们？”
褚清钰：“赖无曳不是说了，明日……不，应该是今日了，今日是论道大会入场之时，速度再慢的修士，也该在昨夜陆续抵达启元界域。
若是我们与他打起来，定会造成不小的动静，引来探寻的目光。
蔚景赫和俞景荼又是仙泓宗弟子，身负任务，想来每日都会有与宗门弟子保持联系的方式，一旦他们出事，于他不利。”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不是真正的房景明！
朝着这个方向想，“房景明”的做法就可以理解了。
方凌仞忽然顿住，警惕的瞪向了他们来时的方向。
褚清钰也察觉到了什么，收敛气息。
太阳已经升起，驱离了空中的暗色，房屋之下的阴影与光的界限愈发清晰分明。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