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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坏小兔。
罗荔吸了吸鼻子,不安地扭着脚踝,小皮鞋把地板踩出了咯吱咯吱的轻响。
怎么愚人还不回答他呀。
他是不是生气了。
罗荔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向前挪了一小步,拽住了男人的披风一角。
“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嘛,团长……我知道错了。”
那件披风很长,他卷起来放到脸颊旁,犹豫着轻轻蹭了蹭。
又往前走了一步,拉住男人的袖口,试探着,把额头抵在他的戏服边边上,软声软气地低语:“如果您要罚我,也、也可以。”
他只是嘴上说说。
想着愚人应该不会真的打骂他吧?他现在这么忙,肯定不会在自己身上多浪费时间。
罗荔指腹出汗,焦急地等着愚人的回应。
可男人自始至终一声不吭。
干什么嘛。
至少应该说一句话吧,干嘛装得好像他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团长?团……”
一不小心又拽了一下他的袖口。这一拽不打紧,整件戏服都掉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臂弯间。
窗帘被风吹开一角,照见昏暗模糊的室内光景——在罗荔面前出现的,赫然是一只一人高的衣架。
刚刚戏服就挂在衣架上。
他这个眼瞎的笨蛋,居然把衣架当成了愚人……!还对着衣架自说自话了那么久!
好丢脸……
罗荔连忙后退几步,捂住脸颊,耳根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偏偏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被地上的道具绊倒。
毫无征兆的,跌进一人的臂弯间。
一颗水珠滑落,浸过酒红色的潮湿发丝,掉在罗荔的脸颊上。
他迟滞地抬起头,看见半张被房间内阴影覆盖的脸,只隐约能看清一截棱角分明的英朗下颌。
酒红色长发披肩,刚刚被水洗过的模样,垂在胸口,像是恶魔扭曲的爪。
愚人只穿了一件收口长袖衬衫,和一条笔挺的深黑长裤。
指骨顶在罗荔的腰间,将他扶稳,又不动声色地远离。
罗荔嗅到了一股浅淡的水雾气息。
难道……愚人刚刚洗完澡出来?
他很想抬起头,看一看这位大魔术师面具下的真实面孔。
但是愚人已经走远了,他捡起罗荔刚刚慌乱之中掉在地上的戏服,披在肩头。
好半天以后,才冷冷开口。
“这个房间是不许别人随便进来的。”
罗荔一怔,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愚人微微侧过头来:现在,也一样。”
重新站稳的男孩红着脸整理了一下衣服,怯生生地站在离他挺远的地方,小声说:“哦、哦……那我出去好了。”
愚人从窗边取下面具,扣在了脸颊上。
“衣服袖子上都是你的味道。”
罗荔一阵羞耻。
他是真的没看清嘛……才会把衣服当成本人的。
再说,只是抓着蹭了蹭,哪有“都是味道”那么夸张。
男人面具遮盖下的容颜看不出喜怒,这种沉默反倒更让罗荔坐立难安。
“那您、您还是罚我吧……”
“为什么要罚你?”
愚人说,“那些礼物本来就是K要送给你的。就算是你真的要把它拿走,我也不会罚你。”
啊?
罗荔茫然地扬起小脸,一时之间,感觉整个工作室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都在笑话他。
男孩顿时耳颈发热,一不留神,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把礼物给我。”
就这么一下子暴露娇横的本质,连敬称都忘记了。
“收下国王的礼物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以参考威森特。像他一样代表剧团参加K的嘉年华,你能做到吗?”
充满惊险变数的演出,神秘莫测的嘉年华。
放在平常,罗荔肯定不敢。
但是现在为了任务,不敢也得敢。
嘴硬道:“我,我能做到啊。威森特都可以,我肯定比他做的更好。”
愚人侧过目光:“证明给我看。”
罗荔一怔。
愚人重复了一遍:“证明你不是靠把正式演员锁在更衣室来获得上场机会的三流魔术师,能在演出中获得关注认可。”
他……原来他都知道!
罗荔感觉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断了退路了。
他只能羞愤地掰着手指:“我……我能行的。”
比起不服,更像是在给自己鼓气。
愚人闻言沉默片刻,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罗荔眼睁睁看着他将那面全身镜推开,那条密道的暗门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就从这里进去。训犬师凯恩正在等你。”
……
愚人没有跟来。
潮湿阴冷的密道深处,仅有罗荔一个人小心踱步,能看见隔间铁栏上反射的银光,一闪一闪,像是割人皮肉的刀锋。
上一次他还能不管不顾地快跑逃走,但这一次,他没地方逃了。
不知道愚人到底是想要他看什么……
男孩小心翼翼地贴着密道边缘往前走,脚步缓慢,鞋跟一敲一落,发出寂寥的响声。
这种不正常的安静像是贴着人肌肤爬行的蛇,更让罗荔紧张不安。
他下意识地扶了一下旁边的栏杆,正想停下来松口气,却在这时,感觉一阵强劲的力道冲向了铁栏。
紧接着,便是一声压在喉咙里的,焦躁凶恶而又极其低闷的,属于犬类的低吼。
罗荔吓得连忙后退,可这一退,又惊扰了更多恶犬。
五六只恶犬吠声连天,一整条密道内都回荡着着狂暴糟乱的恶吼,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牢笼,将自己撕成碎片。
罗荔吓得腿软,一步也走不动了。
他跌跌撞撞地想往回逃,眼角不自觉溢出泪花。只听“吱呀”一声,铁门被人推开一角,一个赤膊的高大男人从后走出,强硬地勒住了那几条狗脖子上的链条,往后使劲一拽。
“妈的……还真是群难办的家伙。”
他手里拿着条狗鞭,狠狠甩在地上。可这生满倒钩的鞭子已经不能让这些恶犬畏缩,甚至亮出雪森森犬齿,嘶嗬着向男人示威。
男人暗骂一声,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趁机掏出手枪,对空开了一枪。
淡青色枪烟缓缓散去,几头恶犬的气焰终于收敛一些,停下了狂吠。
男人趁机牵起狗链,眼疾手快地把这几条狗关进了笼子。
凯恩总算松了口气,回看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孩:“愣着干什么?没你事了,别在这儿乱窜。”
罗荔缓了好一会儿,才怯生生开口:“愚人先生让我来的……”
凯恩那张被刀疤覆盖的硬朗面孔上,神色有些复杂。
“你?”
“我不是让愚人给我安排个手段狠辣的魔术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