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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狗爬上去,望着外面空荡荡的楼道,安安静静地吃甜筒。
这条狗是那个在楼里坠亡的孩子的。
他们玩密室逃脱时小狗也在。
孩子没了,家就散了,狗成了流浪狗,每晚都来这里找主人。
它沿着主人的足迹一圈一圈跑,对着楼道一声一声叫,跑到精疲力尽,嗓子哑透,跑到从小狗变成老狗,也听不到熟悉的声音回应。
梁宵严发现它时它正瘫在地上口吐白沫,都这样了四只爪子还在蹬。
想起当年新闻报道一闪而过的视频画面里,出事的孩子被抬出大楼时,旁边确实跟着一只小狗。
但小狗不能上救护车。
孩子没了也没人通知小狗。
或许对它来说,也只是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就什么都没了。
要怎么和一只狗解释人的死亡呢?
梁宵严用了点手段查到当年出事的孩子的名字,对着虚空叫了两声。
狗听到小主人的名字,四爪狂蹬,拼命抬头望向虚空。
良久,没传来回应。
它转头看向梁宵严,浑浊的眼睛流出水。
梁宵严轻声告诉它:“没有了。”
第二天梁宵严再来时,它没再跑了。
不跑也不叫,拖着尾巴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梁宵严吃什么都会帮它带一份,临走还会给它留下几个大鸡腿。
今晚没买到鸡腿,只有甜筒。
它也不挑,尾巴搭在人腿上,边吃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
晃着晃着忽然听到两道窸窣的脚步声。
它警觉地竖起耳朵,“嗖”一下冲出去。
“回来。”
它又“嗖”一下回来,疑惑地看着梁宵严。
梁宵严还在吃甜筒。
吃得好整以暇,不紧不慢。
里面的芯吃光了,又吃外面的蛋筒。
吃到一个渣都不剩,这才起身往外走。
外面空无一人,紧急逃生的牌子亮着幽幽绿光,地上的脚印杂乱无章。
他垂下眼,看到门口柜子上,被擦干净了一块,干净的区域里放着一条插着小花伞的冰激凌船。
那串脚印指向三米外的拐角后。
游弋背靠墙壁,捂着嘴巴急促地喘。
作者有话说
小狗:是人类回来了吗?
哥:是我的小狗。
第15章 你还知道我会抽你
他身上的药味那么重,刚一进来梁宵严就发现了。
发现了也没管,任由他鬼鬼祟祟地跟着,就想看看他要耍什么把戏。
结果他自以为毫无动静地弄出这么多动静,就为了送一条小船。
那天晚上梁宵严回家时,车上多了一把小花伞。
油纸做的粉色小伞,跟朵桃花那么大,撑开时也漂亮得像朵桃花,中间还有黄色的花蕊。
比记忆中的还好看。
游弋跟他前后脚回的家。
梁宵严车子进院,他翻墙进屋。
梁宵严下车看向楼上,他关灯拉窗帘,梁宵严抬腿往里走,他慌里慌张地脱鞋脱外套。
左脚踩着右脚把鞋踩下来,往床底下一踢,结果劲儿使大了直接给踢门口去了,着急过去捡又被裤腿绊住脚,“梆叽!”一下大头朝下摔向地面。
“哎呀。”腹部的伤正好砸上床沿。
“怎么了!”小飞闻声从外进来,看到游弋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好似一条扁扁的饼。
他一早就守在外面,小屁蛋子啥时候溜出去的他知道,啥时候回来的更是门清,全当没听见。
饼在地上挣扎翻面,没翻过来,抬手求他救命。
风呼呼吹动窗帘,枫树叶子哗啦作响。
咚咚,咚咚。
梁宵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飞连忙将饼抄起来,卷叭卷叭塞进被窝,又冲向门口一左一右把两只鞋踢走。
刚踢完,门外“咔哒”一声。
梁宵严握着门把手,下压,前推。
屋里漆黑一片,月光如沙般洒落,窗帘被风吹起来,窗外是灰蓝的天托着火红的枫叶。
他往床上看了一眼,打开灯。
游弋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露出来的头发上沾着片不知道从哪蹭来的草。
真是偷吃都抹不干净嘴。
“起来。”
他走到床边。
被子里的人没反应,但眼皮在飞速鼓动,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烧的。
“去给他量下体温。”
“我不要!”游弋一个猛子坐起来。
“你不是在睡觉吗?”
“听到哥……不是,听到你的脚步声就醒了。”
梁宵严懒得理他:“量表。”
游弋浑身抗拒。
医生说他今晚就会退烧,也不知道说的准不准,要是一量表烧退了,他就要被赶出去了。
小飞拿着体温枪过来,他还想往被子里缩,对上梁宵严的视线,认命地低下头,把手伸出来。
“滴——”
“39度5。”
“真哒!”他瞬间喜出望外,嘴巴差点咧到后脑勺。
瞟到哥哥铁青的脸又紧急拉回来,皱着眉毛假模假式道:“怎么回事?怎么又烧起来了?”
小飞差点乐出声。
“高兴坏了吧?”
游弋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眼睛亮得像要被带出去玩的小狗。
小飞没忍住呼噜呼噜他脑袋:“那还得再输两包液,本来你晚上要是能退烧晚上就不用输了,这药输着还挺疼呢。”
“没事,输呗。”
只要不赶他走,疼死都行。
“得。”小飞出去给他鼓捣药了。
房间里就剩他们俩。
灯光是橘色的,落在人身上像黄昏。
空气中有花香和雨的味道。
游弋身上带着病气,苍白的唇,苍白的脸,但眼珠很黑,泛着水光,唇角的小红痣格外亮。
黑、红、白三色在他脸上搭配得极美,他光是坐在那里就好看得像发着光。
晚风将他柔软的长发吹到脸前。
他没有去捋,就那样隔着根根飘动的发丝去看梁宵严,眼神那么贪恋、那么缱绻、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看着看着嘴巴就抿了起来。
难过和心疼在胸腔里如同一小股冷风撞来撞去。
“冰激凌好吃吗?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样吗?”
“扔了。”
“……喔。”
“那你不要扔在广场里,那没人打扫,会生虫子。”
他手指在被子上抓了抓,犹豫几秒道:“你在里面养湳风了一条小狗吗?”
蔫不唧唧的语气透着股酸意。
“我就是养个大活人和你有关系吗?”梁宵严问。
“没关系。”
下一句是轻而笃定的叹息:“但你要是养个大活人,我就只能去死了。”
梁宵严双眼眯起:“你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