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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艺术,夏加尔的画也是因为江晏清喜欢,才买下来收藏,不得不说,江晏清的到来,强行拔高了他的审美水平。
《月亮花束或白色海芋》挂在家里很多年,他甚至没留意过一次,直到江晏清死亡,他才在一夜之间看懂了这幅画,读懂了夏加尔失去爱人的悲伤。
夏加尔在爱妻贝拉的墓碑上,亲笔写下:“她的一辈子,都是我的画。”
贝拉仍然活在夏加尔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画中,伴随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夏加尔的画里藏着爱情,又藏不住爱情,他对贝拉的爱人尽皆知。
可季铭洲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他不懂艺术……
江晏清只能活在他的心里,无人知晓。
季铭洲的呼吸一下变得很重,下意识地握住江晏清的手,眼神有些涣散。
为什么?
为什么总感觉抓不住他……
江晏清一怔,对秦玲说,“快开始了,我们回包间吧。”
“小晏跟我们一个包间可以吗?”
秦玲依依不舍,根本不想和宝贝儿子分开。
她常常半夜惊醒,在江晏清的房间一坐就是一整晚,杨树芃在她的旁边陪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告诉他,我们的孩子回来了。
心病,仍需要时间慢慢疗愈。
就像《月亮花束或白色海芋》是季铭洲的心病一样,如果把画拿走就能轻易治愈他的心病,这幅画早就被季铭洲毁了。
“小晏想要什么,妈妈都可以满足。”
季铭洲握住江晏清的那只手又紧了些,江晏清明显感到这家伙的气息不稳了。
江晏清皱眉:季铭洲是季家的排面,不能让他失态。
季铭洲定定地看着他,眼中一片死寂。
小清……别走……
“阿洲会乱花钱,我今晚要盯着他,”江晏清无奈地说,转头在季铭洲的耳边低声道,“扮演好你的角色,别在外面失态。”
季铭洲咬着唇下的软肉,痛感让他恢复了理智,人前仍然是无可挑剔的精英形象。
他背脊挺立,眼眸的冷光透着彻骨冰寒,宛如一把刺入人心的冰刀,让秦玲深深皱眉。
她太害怕了,害怕季铭洲又一次把江晏清害死,尽管她知道江晏清已非凡人。
秦世勋见秦玲迟迟未动,压低声音说,“小姑,我们两家不宜接触过密。”
秦玲咬了咬牙,转身跟秦世勋走了。
再多留一刻,她都控制不住用鞋跟戳穿季铭洲的脚。
两人一走,秦家一派的人也跟着离开,江晏清和季铭洲前往二楼的2号包间。
包间面对拍卖台的一面有一个类似北欧风格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居高临下地俯瞰全局,将拍卖会现场尽收眼底。
2号包间的对面,是秦世勋和秦玲所在的一号包间。
江晏清站在阳台上,隔空与秦世勋对视一眼,然后被季铭洲拉回了座位。
“别看他……”季铭洲的眼底阴鹜冰寒,在触及江晏清的目光后,眼神迅速回暖,眼尾都带上了笑意。
第91章 病名为爱(3)
“高兴了?”江晏清冷不丁地说, 眸子幽暗到极致,气息微凉,如同山间的薄雾。
“你, 生气了?”季铭洲抿了抿唇, 心里有些委屈。
季铭洲外在的形象太过冷峻,让人会忽略他眼中的情绪。
江晏清的声音好似碎冰般清冷, 却让季铭洲莫名耳热。
“你现在对情绪的掌控力越来越差了,”江晏清声音低沉, “为什么不吃药?”
沈星牧为了追求极致的稳定, 把自己当成了药罐子, 后来因为精神类药物的影响, 变得越发悲观、厌世、冷漠、情绪化、疑神疑鬼, 甚至出现过激的行为。
季铭洲正好相反,他从不看病、从不吃药, 完全凭借过人的自控力,自虐似的度过失控期。
只要医生没有认定, 他就没有病。
什么是有病,什么是没病,有人可以定义,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定义他季铭洲。
“我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药?”季铭洲面上平静, 不自觉掐紧了手心,指甲在掌心掐出了明显的印子。
小清已经回来了, 他不需要别的药物。
“随你,”江晏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外面控制一点。”
“你是担心我, 还是怕我给你丢人?”
季铭洲惨然一笑,心中飘着悲凉的秋风。
“我只是不喜欢麻烦。”
江晏清拿出手机,翻看着聊天信息,面容逐渐舒展。
“我未来的侄媳给你发信息了?”季铭洲低眸看着他,唇角凉薄的弧度透着自嘲。
作为小爹,过问一下未来的侄媳没有问题吧!
虽然不可能让他们进门……
“是同学。”江晏清看着温浊宁给他发的盲盒表情包,心情轻松了不少。
温浊宁买了“百鸟朝凤”的系列盲盒,都没有抽到隐藏款,然后给所有盲盒摆件都P上了哭哭的表情,可爱到不行,江晏清都能想象出那个青年沮丧的样子。
楼下的掌声盖过了江晏清的话,季铭洲没有听到对方的解释,心脏往下沉了沉。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想疯狂地买东西,把家里填满,似乎这样就能填满漏风的心脏。
季铭洲打开用于报价的平板电脑,输入价格。
江晏清淡淡开口,“最多把那对戒指买回来,其他的东西没必要。”
那对蓝钻婚戒,起拍价1.2亿元,想买的人买不起,买得起的人不会去触季铭洲的霉头。
今天是慈善拍卖会,那对戒指作为压轴拍卖品,不能流拍。
至于其他东西,季家都有最好的了,没有必要再买一个次好的东西摆在旁边。
当然,如果某个隐藏的拍卖品足够诱人,他也不会吝啬。
江晏清不喜欢缺憾,他为了获得钟意的物品,愿意多出100%的溢价,以便让自己得到长期的满足。
这点跟季铭洲的投资理念很像。
季铭洲从不关心一个公司的股价和估值是高还是低,只在意它是否足够好,就像他不关心自己的“侄媳妇”有多优秀,他只关心自己是否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正如巴菲特所说,“要用一个合理的价格购买一个好的公司,不要用一个便宜的价格购买一个平庸的公司[1]。”
“好。”季铭洲按捺住雀跃的情绪,面上跟江晏清一样平淡。
前面的古董被一一拍下,它们会换一个地方继续沉睡。
季铭洲等得都困了,他预估了一下时间,设置好计时器便小睡过去。
江晏清把阳台的隔音屏障降了下来,两边的窗帘缓缓向中间合起。
他伸手把顶灯关闭,只留了房顶边缘的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