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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陆昭文捏着衣角,“我是个懦夫,我不敢......”
他不敢自我了断。
他下不去手。
他的岳父下狱几天之后,就去世了。
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想过一头撞死算了。
但是,他撞在墙上,把额头撞了个大包,连点血都没有流。
他到底狠不下来。
他还是怕死的。
而后,他被判了死刑。
在沈怀景回来之前,他一直是数着日子过的。
到了行刑那天,他起得特别早,甚至头一天晚上基本没怎么睡着。
想了很多事,想着如今一了百了,倒也干净了。只是他还是舍不下很多,舍不下妻子,舍不下孩子,只是那时候已经无能为力。
所以,当他没有等来行刑的时候,他是多么庆幸。
他曾问过狱警,是不是他的案子有新的说法了。
狱警没有搭理他。
后来见到了沈怀景,他才知道是小舅子求了白凤轩。
可是,他就是那样虚伪,在小舅子面前还要装着一副不怕死,埋怨小舅子去求白凤轩的模样。
他就是那样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其实,他从心底是庆幸自己活下来的。
当然,他也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般怨恨沈家和沈怀景的白凤轩,会愿意放过他。
他想在沈怀景面前做个好姐夫,他让沈怀景带着妻子和孩子走,还告诉了沈怀景四方银行里有钱。
但他又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是不会真的离开的,一定会救他出去。
直到,他知道妻子为了救他被人欺负,最后愧疚自杀。
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混蛋。
那一刻,他是真想死的。
不只是他想死,别人也想他死。
他回到监室有些浑浑噩噩,有狱警跟他说话,但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已经记不得了。
好像那一刻只想死,也有人叫他去死。
是有人把他吊起来,还是他自己吊上去的,现在他也说不清楚了。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看到着急的沈怀景,他既无颜以对,也害怕再有人弄死他。
于是,他装起了疯,卖起了傻。
他想着,没有一个人会要傻子的命,也没有一个人会怨恨傻子。
他逃避现实,他逃避一切。
如今,在白二爷面前,过往点滴都被剥裂开来,如此难堪,如此恶劣。
白二爷让人看着陆昭文,临走之前说了一句:“你得向怀景赎罪!”
白二爷还带走了小元。
这样的父亲,不配拥有小元这么好的女儿。
他不会把小元留在陆昭文身边。
到了晚上,白二爷才让人去沈宅给白凤轩送了信。
其实,这一切跟白凤轩预料的差不了多少。
沈老板并不无辜,而周家也不是什么善类。
一场狗咬狗的戏码,只不过是周家胜了。
只是,他的小景,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呢?
沈怀景才刚刚离开,他已经开始想他的小兔子了。
第244章 很爱,很爱他
离开江城,走水路,顺水而下,去往广州。
虽然路上也有耽搁,好在是还算顺利。
十多天之后,沈怀景已经抵达了广州城。
这一次陪同沈怀景去广州的是军医官。一方面是军医官要去广州采购一些药品和手术器材,另一方面,白凤轩到底不放心没有信得过的人跟着沈怀景一起。
虽然不是怕小兔子去了就不回来,只是不放心他的安全。
毕竟,他那一颗心都系在了小兔子身上。
他是恨不得自己跟着一同去,但他确实没有办法同行。
白家军那么个大摊子,还有回了老巢之后就跟他要东要西,嚷嚷个没完的胡天瑞。
远在省城的图元良也态度不明,他断然是不能离开江城的。
除了军医官,沈怀景还带了两个比较得力的士兵同行。
这二人也是齐荣之前挑选出来作为狙击手的人员,此行广州全当是一个试炼。
毕竟,以后这几个人都是要执行特殊任务的。
不管是机警度,应变能力,还是别的方面,对一个好的狙击手来说,都很重要。
军医官在旅馆安置好了之后,便过来找沈怀景。
沈怀景正跟许博雅通电话。
刚到广州,许博雅怕他们有不习惯的地方,那是个周到的人,就连如今他们住的旅馆也是许博雅给安排好的。
“博雅,今晚就算了,大家都累了。你和曼妮也要跟伯父伯母团聚,我们也休息一下,明天上午,我去银行找你......好......好......”
挂了电话,沈怀景走到沙发上坐下。
“采购药品,许家有门路,可以拿到最好的药品,价格也能优惠一些。明天上午,许家会派人过来,这方面的事,我是外行,就辛苦舅舅了。”
这是沈怀景第一次叫军医官舅舅。
军医官听着还有点别扭,虽然到达广州之前,沈怀景就跟他说过,不必称自己为沈少爷,只管叫名字,他也不会叫他职务。
他本来以为,沈怀景会直接叫他名字,哪知道对方叫的是舅舅。
看军医官愣住,沈怀景笑了笑,“怎么,我叫错了?”
“没有。只是......还不习惯。”
“没关系,会习惯的。”
在广州的第一夜,沈怀景到底是失眠了。
他在邮局下班之前,给白凤轩发了封电报,电报上只有几个字:已达广州,吾爱,勿念!
但夜里睡不着,他半夜又爬起来,拿了信纸提笔给白凤轩写信。
从离开江城,他就开始想念那个男人。
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想念,路上做梦,梦里都是白凤轩。
完了,这辈子,没了这个男人大概是不能活了。
他有点庆幸,庆幸自己八年前去法兰西的时候还没有开窍,若是开窍了,那八年怕是度日如年,相思成灾。
但现在想想,在法兰西的八年,他其实也常想念白凤轩的。
只是,他以为,那是兄弟间的想念,不涉及情爱。
所以,也不像如今这般强烈。
真正拥有过那个人之后,就真的不愿再放开了。
而那过往的八年,白凤轩日日都是这般想念他吧。
于是,他在台灯下,提笔落下俊秀的小楷,“凤轩吾爱,今夜是在广州的第一晚。虽然傍晚的时候才给你发了电报,但夜里到底睡不着。大抵是没有你在身边,总觉得背后是凉的,要你的心靠着,才能入眠......”
第二天上午,四方银行,许博雅的办公室。
“这笔钱你是想现在提走,还是转到别的账户?”
许博雅看过票据之后问他。
“博雅,我今天来,不是想把这笔钱提出来,我是想查一下,这个账户过往来往的账户都有哪些,都是些什么人。我想知道,我姐夫之前在广州都做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