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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横插一道彩笔,像好孩子突如其?来的叛逆。

格格不入,却又浑然天?成,仿佛它们生来就要出现在那里,生来就要彼此并肩而立。

那些白沉溺的“从前”、回不去的“从前”,第一次如此具象化?地出现在独孤明河面?前。不再是只存在于一个人头脑中虚无缥缈的记忆,而是被镌刻、被记录下来的现实。

独孤明河心?中怦怦直跳。

不需要某人想方设法?,这颗心?竟然也解除冰封,春回复苏。

他?想,他们本就该在一起。

他们本就该并肩而立,无论谁离开谁,都会孤独寂寞。

就算这一次依然是他?去求阿拂,就算阿拂将他当做替身……那又如何呢?

那不过?是他?的前世?与今生,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又一只灵蝶从高空中悠悠飞过?,独孤明河如梦初醒,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冰荆棘在他?面?前一根根消散,直到露出被冰雪覆盖的圣洁宫殿。

看?清门前的景象,独孤明河脚步一顿。

宫殿大门紧闭,门板上无数蓝蝶驻足休憩。

这些信件似乎一直都不曾被主人拆开阅读,有些蝴蝶已经因为长时间没有补偿灵力,翅膀上蓝色的光点渐渐褪色,开始裸露出木头的原形。

独孤明河心?中一紧。

上前将门推开,失声喊道“阿拂”,殿中却无人回应。

他?寻遍了寝殿每一个角落,却什么也没有找到。茫然回到殿外雪原中时,心?中已经惊惧到极点。

殿中物件整齐,傀儡宫侍神情自然,说明主人不是被人掳走,而是主动离开。

再次被抛弃的恐惧在心?中愈演愈烈,独孤明河心?中绞痛。

痛到快要窒息之前,他?听见四周茫茫大雪中,某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

很轻、很温柔、也很宠溺,像是在拒绝什么,又像是在欲迎还拒。

独孤明河轻声唤道:“阿拂?”

笑声停了。

大雪似乎有所?消停,雪雾淡去,独孤明河听见一种奇异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踩着雪地朝他?走来,脚下咯吱作响。

雾气中渐渐显露出来人的身形。

巨大的野兽的脚爪,每一步都落下一个深深的梅花脚印。一身雪白皮毛几乎能隐匿在漫天?风雪中,黑色的条纹显得野性十足。

有人骑在这猛兽背上。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

黑纱松松笼罩着身体,衣襟没有拉好,裸露出大片胸膛。腰间只有一根极细的衣带勉强束缚,勒出一杆纤腰不盈一握。

纱衣袍摆下是两条光裸的、纤细的长腿,陷在座下猛兽的皮毛之中,也依然白得反光。

美?人与野兽,这样一副场景,极致的美?丽与极致的狂野,独孤明河骇得倒退一步。

美?人朝他?微笑:“明河?”

独孤明河死死盯着他?:“你们在做什么?”

“温泉汤浴。冬日?最适宜不过?,明河可想一试?顺着小白的脚印便可以前去。”

说着贺拂耽骑着白虎,又走进一步。

这样近的距离之下,终于能看?清白虎过?于蓬松的皮毛,和贺拂耽微微湿润的长发。

他?面?上也有一层尚未散去的薄红,尤其?眼尾,像刚哭过?似的,飞红一片。

就好像温泉汤的热气仍旧储存在他?体内,不曾消散。

贺拂耽手中攥着白虎颈间的皮毛,指骨陷入黑白相间的纹路之中,宛如一把被供奉的玉石。

只需要指间稍稍用力,座下猛兽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不再逗留,朝殿中走去。

走出几步后?,贺拂耽回头嫣然一笑:

“明河,不来么?”

独孤明河沉默地跟了上去。

走进殿中后?,之前受惊四散飞走的蓝蝶便纷纷飞了回来。

停在主人面?前的桌案,翅膀轻颤,像是在高兴主人的到来,又像是在委屈主人的冷落。

贺拂耽轻轻抚过?它们的翅膀,向它们柔声微笑着道歉,却仍旧没有拆开查看?信件。

而是拿起篦子,一下一下替窝在他?怀中的白虎梳毛。

独孤明河面?色阴沉。

很显然这畜生也刚刚洗过?澡。因此皮毛白如新雪,黑如浓墨,焕然一新。

它像是舒服极了,喉间发出阵阵惬意的呼噜声。尾巴一摇一摆,带着被无限爱意浇灌出来的自得其?乐。

独孤明河只觉得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刺眼极了。

他?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面?前人袍摆下露出的一截白净纤细的脚腕,几乎是嫉恨地开口问道:

“怎么?它也泡了一个温泉汤浴?”

贺拂耽手中一顿,抬起头看?着面?前人,歪头笑着等待他?的下一句。

独孤明河更生气了,语气更加刻薄:

“难不成你们泡的是同一个温泉汤浴?”

贺拂耽垂眸,篦子继续划过?白虎皮毛。动作轻轻的,声音也轻轻的。

“是不是同一个,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小白是我?一手养大,情如亲人,同吃同住同睡,不都是应当的吗?”

独孤明河突兀地一拂袖,桌案上灵蝶受到惊吓,纷纷飞走。

他?怒道:“整整五日?!你闭门整整五日?!”

“那温泉池究竟是什么神仙圣水,能让你泡上五日?!?贺拂耽,我?倒是很好奇……”

“整整五天?,你和……它,真的只是泡澡而已吗?”

第95章

质问与怒气惊醒了半梦半醒中的白虎, 瞬间虎目圆睁,凝视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

独孤明河亦不甘示弱地回视过去, 怒意高涨。

贺拂耽无意让他们此刻就打起来,于是伸手在白虎头上轻轻一揉。

白虎立刻被吸引注意力, 眯着眼睛, 抬起脑袋往贺拂耽手心里蹭,一张毛毛脸满是享受。

直到贺拂耽停住手,仍嫌不够,低下虎头,舌尖在雪白纤细的手背上依依不舍地舔过。

长着倒刺的舌头,如果换做毫无防护的凡人, 这一下能叫它舔去一块皮。

但?即使身为修士,贺拂耽手背上被它舔过的地方依然微微泛红。

那是一种很好看的薄红, 轻盈如云霞, 又浅淡如新荷。

美?丽而孱弱,轻而易举就激起野兽想要征服猎物的天性, 舔舐变本加厉,一下下往袍袖内里深入。

贺拂耽伸手挡了两下,没能拦下分毫,反倒像是在亲自将?自己送入虎口。

独孤明河怒极:“人畜有别……阿拂, 你就放任它这样舔你?”

贺拂耽阻挡无用, 索性不再?阻拦, 任由白虎动作。

他抬头朝面前人淡淡笑道:

“兽族用舔咬表达情绪,这是它们的天性。我为何要阻拦呢?”

“呵。”

独孤明河冷笑,“烛龙亦是兽族。若我变作原形,难不成阿拂就会让我尽情地舔你了吗?”

贺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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