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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覆下,深埋土中,不见天日。

李昀的身子倏然一僵。

我一点点靠近,几乎要唇齿相贴时,他却忽地偏过头去。鼻尖划过我脸颊,像刀子,生生在心口剜下一道血痕。

随后,他轻轻一挣,将我推开。

不过数息之间,他神色便归于平静。

刚才那一瞬的慌张与不安,如昙花一现,虚虚幻幻,竟如从未存在过。

我的心狠狠揪在一起:“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为什么要捉弄别人的真心……”

他转过头睨着我,眸光沉沉,微微眯起:“小山,两个男人……你还妄想什么结果?”

他说这样轻,字字扎人。

“至于真心——我从未害过你,甚至还救过你一次。若你觉得亏了,我可以补偿你。”

他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在京郊置了一处宅子,不大,但你一个人住,也算宽敞。你这几日从卫府搬出后,便可直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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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我送你的歉礼。”

寂静。

突兀地响起我的轻笑声。

“你觉得我稀罕那些东西?”

泪水无声地滑落,如泉涌般汇聚在下颌,无声无息,冷得刺骨。

我抬眼,第一次冷冷地望着他,目光锋刃,带着从未有过的锐利,“我倒是该谢谢李将军,还记得我那微薄的心愿。难怪如此寡言的人,却屡屡问我将来想如何,问我若有一日一无所有……”

我笑着,喉头发紧,近乎声嘶力竭,“原来从那时候起,你就已经算计好了,是吗?或者更早?你一边忍着厌恶,一边看我滔滔不绝,说着什么国家大义,什么竹门小院……”

密密麻麻的痛感传入心脏,我自嘲地笑声更大,颤抖着闭上眼睛,“看着我目光一寸寸地染上情意,像个傻子似的……很好笑,对吗?”

室内静得可怕,仿佛整个天地都只剩下这方密闭的空间。

我睁开猩红的双眼,咬住下唇,说了这么多,心底却仍旧在缝隙间,等他一句回应。

李昀的嘴唇动了动,张开又闭合。拳也在不知不觉中握紧,青筋暴起。那模样,好像也不似表面上那般无动于衷。

但我却感到一股巨大的疲惫。

那股从心口漫上的倦意,裹住四肢百骸。

眼前的景物再次模糊斑驳起来,我忽然不愿再待在这片沉闷的空气里,不愿再与他困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动了动身子,碰倒一旁的椅子,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响。

李昀好像又要向我伸手,臂膀微张。

可我已经看不清了。

勉强站稳身形,我果断地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第44章 一念成灰

从包厢出来,我脚步如飞,起初尚能疾行两步,旋即便如失了控般狂奔而出,跌跌撞撞,连着几次撞在楼梯两旁的扶手上。

有小厮见状,低声惊呼:“哎哟,爷,您没事吧?”

我充耳不闻,只顾朝门外跑去。

一楼厅中,风驰正候着,见我这般模样奔出,登时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一把将我扶住。

这结实的力量给了我一丝倚靠,我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臂膀。

“回府,”我低声道,声音冷得发颤,“立刻。”

坐在马车,我紧闭双眼,靠在车壁,双肩下塌。

方才奔逃时撞到的伤这时才显出疼痛,腰两侧隐隐作痛,像钝器撞击后的淤痕,慢慢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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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盼着这痛再重些,最好能压住心口那片被碾碎般的酸楚。

一阵热气上涌,喉中痒得厉害,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风驰赶忙上来顺我的背:“爷,您……”

他说了两句,便不知如何再安慰我,只低低叹息一声。

我想要张嘴说点什么,却像被掐住了声带,发不出一字。胸口剧烈起伏,手脚皆虚,身体如坠云雾,连两肋都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怎么会这么痛呢?

李昀说过的那些话,在脑中一遍一遍响起,与身体的痛混作一团,重重碾压着我。

我想起,自己曾大言不惭地说要玩弄李昀。

在那静悄悄地雪夜,与他第一次独酌对饮。

我自诩能不忘初心,能清醒持重,能在局中亦不忘身外。我以为,无论他对我如何,我都能守住分寸、不动情念。以为自己能运筹帷幄,冷眼旁观一切。

于是我放下了心防,罔顾一切地享受那一夜的微醺与风雪,以为那是通往他这座山巅的第一步。

如今想来,我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傻子。

而那几次三番在国公府听到的“公子”——或许,指的便是卫泉。

啊……原来,从那时起,一切便早已注定了。

“爷,起来吃点东西吧。”雨微在耳边轻声唤道。

我艰难地睁开眼,缓缓眨了几下,只觉帷帐低垂逼仄,闷得发慌,头像被铁环箍住般剧烈作痛,尤其是左眼连着太阳穴,火辣辣地疼。

“不想吃。”我微微偏了偏头,朝她的方向看去,试着闭上一只左眼,只用右眼去看她的身影,才稍稍清楚些,“把帷帐挂起来,我透口气。”

“是。”

雨微应了一声,在一片灰濛濛的光影中起身,模糊的人影隐约可见,只见她将帷帐一层层挑起挂好。

我忽而问她:“这几日天气为何总这般昏沉?外头下雨了吗?”

可我并未闻到雨后特有的草木腥气。

雨微手顿了顿,似是察觉了什么不对,便凑近了些,小声问:“爷,我去唤云烟来看看吧。您是不是病了?”

我沉吟片刻,说:“也好,你去吧。”

她“诶”了一声,应得急,转身离去,脚步声急促,越来越远。

近几日,眼前总像被一层厚纱蒙着,所见之物皆如雾里看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尤其是左眼。

起初,我只道是大病初愈,身子未复的缘故,未曾在意。

可这情形愈发严重,心里便不免多生几分惴惴。

我躺在床上,一会儿闭了右眼,一会儿又闭了左眼,反复试探着,想辨出到底是哪处出了问题。

可头痛愈演愈烈,像有重锤反复敲击脑门,最后索性双目紧闭,不再去管,静静等待雨微和云烟回来。

想前几日酩酊大醉,辗转反侧,数日不愿醒来,昏昏沉沉间只觉一切似真似幻。

这些年所经历的种种,像是从旁人手中偷来一般,终究是到了该还的时候。

如此一想,一股急火攻心,自心口猛然窜起,似冲散了那层眼前的迷雾,视线隐约清明了几分,只是头痛依旧。

我坐起身来,不愿再这般消沉。

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的。曾经再苦再难,我不也熬过来了?

也许就像李昀说得那样,我不过是回到了曾经的生活,却比在侯府的日子又好过太多。

这边刚洗漱完毕,雨微也正好归来。

只见她神色忧愁,眉头紧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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