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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吗。

我刚想说点什么,李昀缓声开口,语气里似有似无的意味:“是啊,别来无恙,卫公子。”

【?作者有话说】

小山内心: (?﹏??) 我警告你补药过来啊!!!!

第17章 目若朗星

灯火的光晕自李昀的方向照过来,晃在我颈侧。

我仿若也和这灯火一样,被琉璃灯罩扣住,感到滚烫灼热,喘不过气。

我不确定地看向李昀,他已经移开了目光。

众人相继落座,李昀不偏不倚,坐在我的正对面。

“二位既已识面,怎么卫兄还未缓过神来?”许致笑问,似无意,却把话抛得极准。

“可不是,”沈子宥接道,“你们也算并肩作战的袍泽了,如今又在京中重逢,倒像是命里注定。”

众人随声附和,话语交错,笑声重起,席间热闹如初。

我亦笑着应和,举杯与他们周旋,心下却如热锅翻滚,强撑着一分镇定。

暗里,我却瞟向李昀。

见他执杯而坐,身子斜倚在椅背上,姿态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有点慵懒,嘴角噙着一抹不甚明朗的笑意。

他侧着脸,与沈子宥交谈。

于是我慢慢抬眼,看似在听沈子宥说话,实则将目光落在李昀脸上。

目光所及,就是那笔挺的鼻梁,侧影斑驳,在烛火下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下颌的弧度冷峻,棱角分明

我看了一眼,又一眼。

直到那张脸似要转过来,我才垂下眼帘,抿了一口杯中酒,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余光,仍不肯离他半寸。

“上次一别已有数月,卫公子身体可大好了?”

李昀忽然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情绪。

他似乎总是这般,骤然开口,从不预兆,总叫我一惊。

几次为数不多的相见,他总恰在我心绪稍松之刻,声如钧雷,叫人猝不及防。

我轻咳一声,原本装得从容的姿态裂了缝隙。

许致眼尖,顺势笑道:“果真没缓过来?莫不是见了李将军,心头太激动?”

我轻压喉间的痒意:“惟清兄这是冤枉我了。说来惭愧,我与李将军,今日才是第一次真正见面。”

“哦?”

席间众人一齐疑惑,露出几分诧异。

我下意识抬眸望向李昀,见他并没有反驳,眉间淡然如水,唇边的那股似笑非笑的意味倒是渐浓。

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实是那时我身子不争气,恰逢感染风寒,久治未愈。与李将军相见时,怕将病气传染旁人,便命人以屏风相隔,未敢真容示人。”

“哎呀,那李将军可不是和我们一样,今日才得见卫公子容颜?”

沈子宥旧话重提,语气里带了几分促狭,直看着李昀笑:“这才公平些,怎能叫你一人独占好事?”

说罢,又转向我,笑意盈盈,眼里却颇有赞叹:“卫兄此等姿容,当真是难得一见。肤胜脂玉,神采清隽,怕是寻遍满京,也难得有这等标致人物。”

这番话一出,众人俱笑。

我也只能随之轻笑,却能感到肩背一寸寸绷紧。

李昀随着他的话,将目光缓缓落在我身上。

那一眼,不带笑意,却如品鉴珍藏多年之名器,带着某种让人无处遁形的审视意味,自上而下,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

沈子宥尚在旁调笑,将我形容得宛若红楼玉人,丹唇皓齿,星眸剪水。

每落一句,李昀的目光便随之移动一寸。

直到——他视线终于落在我唇上,然后极缓极慢地,移向我眼中。

我几乎屏息,只觉一股难言的酥麻感自脊背蔓延开来。

那目光如有实质,我浑身的毛孔都被炸开,五脏六腑里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令我想要轻轻颤抖。

仿佛被风雪覆身,寒意森然,又似有火苗在体内悄然燃起。

我像被定住一般,和李昀的目光撞上。

他漆黑的瞳孔中有火光,将我牢牢困住,烛影摇曳间,我分明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他眼中,浮浮沉沉,若隐若现。

我看到他眼睑微微鼓起,那是个要笑的模样。

我被他的一点举动牵动心肠,还不待我跟着做出反应,就听他开口了。

嗓音低沉,含着笑意,仿佛醇香的酒意,醺然入耳:“卫公子目若朗星,顾盼生辉。”

我的心脏骤然一紧。

瞳孔微缩,喉头不受控地动了动,咕咚一声,那股喉咙里被我压下的痒意,此刻成千百倍袭来。

这样的话从李昀的口中说出,让我诧异至极。

我不禁怀疑,难道因为一个人身份的不同,就能让他人眼盲至此吗?

李昀是否还记得,他曾冷冷俯瞰我,说我一双眼生得包藏祸心。

此刻,这双被他嫌恶欲弃的眼,竟是如此剔透美丽吗?

那我这个人呢?

我竟不知,自己该希望他记得,还是……不该。

但不过片刻,我已收拾好情绪。

话里恢复了之前的不卑不亢,仿似对待众人的夸赞毫不在意,或是早已习以为常。

众人仍笑着调侃我,我却淡然接过,言语里甚至带出一丝懒散随意:“几位大人何必抬举我?不如多照照铜镜,自能知道这京中翩翩佳公子到底是谁。”

诸人因我的玩笑话哄笑起来。

连李昀,也轻声笑了。

我趁众人笑语掩饰心绪,再次看向他,语气温和而漫不经心:“李将军这般人物,眉目如画,如月覆雪,才是京兆府真正的一等一好男儿。”

笑声更盛,热闹如席上焚香。

我亦含笑与之共饮,仿佛适应良好,举止合宜。

只是这笑意落在唇角,却未曾落到心底。

李昀摇摇头,似是无奈一叹:“战场上,敌人闻我皆惧,说我冷面杀神。朝堂之中,官员见我皆避,说我杀伐果断,不近情面。倒是第一次,有人夸我貌胜一筹。”

我挑了下眉毛,本想回他一句:将军不记得了吗?你年少初归,凯歌入京,万民夹道相迎。那时便有‘玉面将军’之称,多少人倾心折服?

话未出口,心头却猛地一滞。

一个如影随形般的人闯入脑海,二公子……林彦诺。

心口仿佛被冰水一激。

我倏然惊醒,神思回笼。

这里是京兆府,是觥筹交错的宴席,是风头浪尖的局势。

不是卫家,不是南地,更不是那个曾让我遍体鳞伤的深院旧梦。

……

“那是众人畏惧将军威仪,不敢直言罢了。”我启唇轻叹,语气不重,听来却仿若真心在替他鸣不平。

李昀闻言,笑意更深,整个人向前坐直了些,执杯起身,举向我:“既得卫公子如此夸赞,这一杯,我自当尽饮。”

他说罢仰首将酒一饮而尽,杯中清液瞬息而空,明明是豪迈之举,却被他做出从容有度的风姿,一举一动皆赏心悦目。

“再来!”沈子宥一拍桌案,高声叫好,“今日真是借了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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