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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骂完,又在第一时间挂了电话。

杨树鸣想说点什么,完全没有机会。

只好枯坐在床边,一个人,等天黑,再等天亮。

凌晨两点半,他累了。

电话没有再响起,他也没有打过去。

这个女人说得对,他确实不算个男人,畏畏缩缩的,像个笑话。

疲惫地倒在床上,就这么在热烘烘的房间里睡了一晚上,连电风扇都忘了开。

伤口火辣辣的刺痛着,勉强压下了心痛的感觉。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难得的,今天居然没有去公安局,其实他最近根本不用去,他受了伤,单位给了他一个月的假期。

算了,偶尔偷个懒吧,有副队在,不会出乱子的。

这个世界离了他照样可以四平八稳的运转下去,他根本没那么重要。

可是他已经醒了,睡不着。

只得起来,收拾收拾照片,寄还给姚淼淼。

视线停留在女人笑靥如花的脸上,伤口的刺痛,终于被心口的刺痛喧宾夺主,彻底的压了下去。

她为什么要骂他?

一定不是因为闲得无聊!

她为什么要连骂几次?

一定是为了宣泄不满!

那么,她为什么不满?

自然是因为他不是个男人,等着人家女同志主动。

他真是蠢死了,这不就是对他有意思的信号吗?

也对,她条件那么好,离婚快两年了才答应去相亲,不就是在等他主动吗?

他为什么这么蠢,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可是……真的可以吗?万一是他想多了呢?

就算真的可以,到时候是她迁就他来这边,还是他迁就她去那边呢?

又或者……干脆就这么两头跑,谈一场轰轰烈烈的跨越半个南北疆域的恋爱?

想想就很滑稽。

可是……忽然好期待。

他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在单位雷厉风行,在感情上却只会龟缩不前。

她骂得对,骂得好,他不是个男人,他甚至不是个东西。

那就不做东西了,他做南北,从南边往北跑的南北!

不管了,反正在休假,反正是她让他还照片的!

他找了个牛皮纸信封,把照片全都装进去,再把自己出差用的帆布包和行李箱拿出来。

证件都在里面,介绍信现在去打也来得及,他身份特殊,经常天南地北地跑,打介绍信根本不需要等。

至于换洗衣服,还没干,那就只带裤衩,还有洗漱用品,够了。

他甚至难得的,没有换上他的解放鞋,就这么趿拉着拖鞋,锁了门出去了。

坐上火车车厢的时候,他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就这么跑上火车了?就这么上赶着往东北去了?

忽然很想笑,真是个蠢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要是早点想通,也许他俩连孩子都有了。

自诩理智冷静的脑子,全都用来跟罪犯斗智斗勇了。

叹了口气,杨树鸣靠在硬座靠背上,默默看着后退的风景,琢磨着见了面说什么才好。

这年头的绿皮火车好慢啊,摇摇晃晃的,要两天半才能到。

下车的时候,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感慨,东北确实建设得比嶷城好多了。

拖着行李箱来到火车站门口的公交站时,看到了正好从车上下来的姚桃桃。

杨树鸣有点意外:“小桃,来这里见你姐姐?”

“嗯,杨队长怎么来了?找淼淼姐?”姚桃桃很久之前就看出来这两个人对彼此有意思。

就是姚晶晶来偷孩子的那次。

当时人多,场面混乱,但是这两个人在人群中互相对视了一眼,被她看到了。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两个人对对方有意思,但又困于现实,谁也没有迈出那一步。

现在看到杨树鸣过来,她自然以为两个人终于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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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开心的,下意识提醒道:“车上人多,你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谢谢,再见。”杨树鸣上了车,往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那个地址赶去。

路过一家国营商场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空手上门不太合适,赶紧在前面下车,腿回来,随便买点什么。

姚卫国正在会计办公室忙碌,憋了大半天了,等他把最后一行数据算完,赶紧推开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了三楼的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侧影,好像是杨树鸣?

不确定,毕竟他只见过那人一次。

可能是看走眼了,嶷城离这里这么远,杨树鸣没事跑来这里做什么?

赶紧回去,继续算账,每个月的月底都会这么焦头烂额,挣点钱不容易。

*

杨树鸣买完礼物,又开始发愁了,他还吊着膀子,拿不了。

只得让售货员帮忙,打开了行李箱,一股脑儿都塞进去。

反正箱子里基本上是空的。

这售货员还挺热情,居然找了个路过的朋友,一路帮他把箱子提到了楼下。

杨树鸣很是感激,递了根烟给对方。

果然东北人热情啊,萍水相逢的,也能对一个陌生人释放善意。

重新上了公交车,里面人满了,杨树鸣提着行李箱,准备找个地方站着。

刚抓住手环,便有一个大姨起身让座:“呦,同志,快坐,你这胳膊伤得不轻吧,快快快。”

杨树鸣没有拒绝,这样会有点不识好歹,坐下后再三道谢,大姨嘘寒问暖的,别提多热络了。

真好啊这里的气氛,人情并不是淡漠的冰冷的。

下车的时候,大姨还主动帮他提了行李箱,杨树鸣站在马路牙子上,用力挥手。

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有种游子归乡的感觉。

好怪,明明他是土生土长的嶷城人。

到了大院门口,登记了姓名职业户籍地,门岗立马肃然起敬:“是警察同志啊,你等等。”

随口叫住门口的一个小姑娘,门岗喊道:“小宁,这位是嶷城来的杨警官,找姚首长,你给他带个路吧。”

宁菲菲哦了一声,一路小跑过来,帮忙提着行李箱:“走吧。”

杨树鸣笑着跟上,原来这小姑娘姓宁啊,难道是宁峥嵘的侄女儿?

随口问了一声,还真是。

宁菲菲笑着在路口停下:“你知道我?”

“你叔叔跟我一个同事结婚了。”杨树鸣笑笑,刑警和民警,虽然警种不同,但毕竟都是警察队伍里的,自然算得上是同事。

宁菲菲明白了:“你认识我叔叔和婶婶啊,那就是自己人啦。快来吧,他们家这会儿没人,你先来我家喝口水。”

“哦?人呢?”杨树鸣以为谢春杏应该在家。

宁菲菲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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