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7
再看吧、再看吧。
他好像很胆怯回到南州市,那明明是他读高中的地方,照说很熟悉的,也许有他不想见到的人吧。
他得赶紧上楼去,不然大哥肯定自己把锅铲灶台给清理了,一条腿站着炒了这么多份饭,让他歇歇也不肯。
急急转身,见一个薄妆宜面,淡淡清香的大姐姐在抬头张望门牌号,肩背着个看着就很贵的包,手拿着副墨镜。
“小朋友,这是159号吗?”她打扮干练,侧面看气场也很爽飒,转过来说话的声音却并不强硬,反而透着几分清柔,看着挺随和温润。
他点头,“你找谁?”
这栋楼都是159号,里面住着很多人。
“程雪意,你认识吗?”
程夏睐噔噔噔跑楼梯一口气上四楼,屋内,客厅没有沙发、茶几、木柜一类的家具,反而有个大冰柜,一个简易的不锈钢置物架,上面齐整的大米、塑料袋、打包盒之类的琐碎。
小厨房,大热天程雪意忙了一中午,白肤晕着红热,棉白短袖衫已经贴在向下窄合的腰肌,洗过太多次的布料一出汗就透明,好像一抿就能化,程夏睐总让他把这件衣服丢了,他说干活穿很轻便。
电话订的餐都做完了,他仔仔细细抹灶台,听见楼道的响,头也没回说:“慢点,小心摔跤。”
“大哥,楼下遇到个姐姐要买炒饭!这次我来炒吧!”程夏睐撑着膝盖喘气,手里攥折了一张名片。
程雪意洗过手要去蒸米桶盛饭,“大哥来,你还小,她说要加什么的?”
“她说都加,哦,她还让我把这个给你。”程夏睐把手里的卡片给他,麻利洗完手,抢过大哥手里的饭勺和碗,踮脚在桶边盛饭,生怕程雪意不让他帮忙。
接过名片的程雪意久怔在原地。
黄昏,洪叶萧回到家,洪家福在烧菜,她对厨房说:“爸,我吃过了,一下午来回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我待会儿洗完澡直接就睡了,你们不用喊我。”
“桌上的炒饭给你们带的。”她指自己一进门搁在桌角的那两盒。
说完便进去浴室,洗漱后饱睡到月色东升。
其实这天她并没有见到小程,但面对手里拿着三份饭要给她,却一分钱也不愿收的小朋友,她便知道,159号楼某间房给予授意的小程,就是曾经的程雪意,她这一趟最重要的事已经得以确认了,开车途中吃完的那份炒饭也确实符合他以往精湛的手艺。
更何况,在数日后的夜深,她接到一通电话。
对方用一种隐忍的哭腔喊她:“叶萧……”
程雪意和她关系要好的那三年,没有叠字喊过她,起初她听着总觉拗口,因为鲜少有人这么叫她,尤其是关系要好的。
然而谢义柔极其霸道,绝不许他喊萧萧,程雪意又向来是退让的那个。
“怎么了?”
第15章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布?页?不?是??????????ē?n???????????????????则?为?山?寨?佔?点
谢家。
夜色朦朦, 谢石君忙完公事回家,见家里做事的阿姨端着原封不动的饭菜从房里出来,手背试了下碗碟都冰凉了, “还是不肯吃吗?”
老阿姨摇头, “老太太和老先生还在里面劝,吩咐我去热一下。”
他推门进去, 又是老样子,谢义柔闷在隆起的被团里, 任由床畔的谢建荣和章梅清怎么温声哄劝也不肯把被子拿下来,倘若伸进手去摸, 里边肯定哭湿了一大片。
分手许久,那些滞后的情绪一点点像回旋镖似的往他身上扎, 谢义柔远不像分手当晚,那么“正常”。
谢石君想起分手那天, 谢义柔要规律地早睡, 胡乱用吹风机吹了几下发应付完, 催他出去。
他只好留他一个人独处, 出门宽慰牵肠挂肚的谢建荣和章梅清。
俩老的这阵子哪能瞧不出谢义柔低沉失落, 今天见他淋雨回家, 问也问不响,丢魂儿似的,只一味回房去,一步一个湿脚印。
只得问后脚进门的谢石君个中缘由,他将俩人分手的揣测和盘托出, 别看谢建荣平日对隔壁赖英妹颇有微词, 但得知此事后属他最忧心,毕竟家里经历过谢义柔当初因为被洪叶萧删了而患厌食症的日子。章梅清倒主心骨似的叫他放宽心, 多给孩子带来积极情绪。
他才劝老两口早些休息,谢义柔这边交给他,忽听后头“哐啷”一响。
一转头,片刻前还强调要早睡的人,步似箭夺门而出,一眨眼功夫便扎进前院,雨幕里,背影被夜色吞没。
“外面下雨!伞!”
“柔柔!这是要往哪儿去?”老两口唤不住,急步跟去,被谢石君拦在屋檐下。
他拿过俩人手里的伞,撑开其中一把,“我跟过去,天黑路滑,您二老别摔了。”话完不忘吩咐保姆陪在客厅等,自己则内线电话喊了两个门卫,领人果断冲进了雨里。 w?a?n?g?址?发?布?y?e?i????????ε?n????????????????ò??
他在原先吵架的那段路找到了跪在地上,侧俯着半边身,半条手臂没进排水道的谢义柔。
“我记得就在这里的,大哥你记不记得是在这里掉进去的?”谢义柔似乎从平和的假象中醒了过来,绸子睡衣被雨浇透,贴着骨骼单薄的走势,黑洞洞的眼满是无措,仰脸见他来了如同看到救星。
这是段排泄路面雨水的下水道,雨季之外一般都能维持干燥,现今塌来一场暴雨,积水从四面八方流淌,把里面淹了,加之天黑,肉眼根本无法判断钥匙的位置,又是否被雨水冲走。
“嗯,记得。”其实谢义柔这时候就应该高烧糊涂了,他当时正把车开回院里,哪清楚他们之间细节。
不过,谢石君也后悔,或许他在场还能劝住几句,事态也许不会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把伞递给门卫,接过只手电,蹲下来陪他一块找。
上空黑伞伞面的嘈杂如有硬币一股脑儿撒上去。
低处的手电光探进下水道,一瞬间的亮色反光。
“在那儿!”平素洁癖发作连别个碰他一下都不乐意的人,像是寻得失而复得的宝藏,半趴在地上,迅速探手进去,把被水淹得只冒出个角的钥匙串捞了出来,捂怀里满是欣喜,“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萧萧肯定不会生我气了。”
谢石君注意到他被雨打湿的面庞透着羸弱,没跟去宣水市的这半个月本就没好好吃饭,晚上又喝酒又哭,情绪接连被折腾垮,跑出来淋雨这段,一路在园子里帮他拣了两只拖鞋,现脚还是光着的也浑然不察,攥着脏兮兮的钥匙还能喃着庆幸的低语,一遍又一遍。
他不确定谢义柔是真不懂洪叶萧的个性,还是不愿认清现实。
想骂醒他又不忍心,那张脸没了平日的肆意凌然,憔瘦中已经透着苍白的病态了,于是只把鞋搁地上,“先穿上。”
只是谢义柔没起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