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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狩”。

四年过去, 刘彻原已认定那就是只白麟。

直到现在被秦念揭露真相——

秦念肯定是盗了他的茂陵, 才如此确定那是一只鹿!

以上只是刘彻恼怒之下的恶意揣测。

实则他记得秦念所说的“你的茂陵早就被真正的盗墓贼挖塌了,朕想保护性挖掘都不好挖”。

可见极有可能是他以那只“白麟”作为陪葬,被盗墓后“白麟”的尸骸或”白麟为鹿“一事流传在外,为秦念所知。

【李世民:呃……】

李世民无奈。

果然, 所谓神异不是如汉高祖那般刻意编造, 就是汉武帝这般指鹿为麟。

神异之说果真全然不可信。

【秦念:刘小猪, 你比你祖宗强点,至少编神异时还挺讲究写实,就是可千万别把自己给骗了。】

秦念觉得汉武帝编造神异时写实,是因为“五蹄”这个描述。

在此之前古代对麒麟的描述并不包括五蹄。

汉武帝大概率是真获得了一只多趾白化鹿,才会有这么写实的描述。

鹿是偶蹄目, 两主趾两悬蹄, 汉武帝发现的那只五趾鹿应该是基因突变或者返祖。

得到一只长得奇怪的鹿之后, 就认定那是一只麒麟,作诗、改年号、外加建麒麟阁。

这是迷信的汉武帝干得出来的事情。

后来汉宣帝刘询在麒麟阁悬挂十一功臣画像,麒麟被赋予功臣的隐喻。

比如杜甫的诗“今代麒麟阁,何人第一功”。

【刘邦:……】

【刘彻:你还是继续说李世民的功臣吧。】

改昵称无果反遭揭底,刘彻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秦念:二凤,史书记载房玄龄曾因小错回家闲居,是褚遂良劝说你将他诏回。】

【李世民:这是朕的过错!】

虽然此事尚未发生,但既然是因为小错就罢免重臣——

李世民迅速认错。

只要他认错得足够快,秦念就不好过于嘲讽。

【刘彻:这么个君臣相得?】

知道“二凤”的由来后,刘彻更看李世民不顺眼。

文采好了不起吗?

【秦念:不,朕说这段话不是要指责二凤,而是史官隐史的问题。】

【李世民:何意?】

【秦念:房玄龄的“小错”被隐去,反倒是褚遂良劝你继续重用房玄龄的长篇大论记录传世——贞观十年起,这褚遂良从秘书郎迁起居郎。】

秦念是真看不惯儒家记史的方式。

春秋笔法,指的是用不同的词描述事实、记史时或详或简来暗藏褒贬,以体现“微言大义”。

在古代,甚至到现在都有很多人认为这么记史没有问题,能够“惩恶劝善”,是“贤人笔法”。

但问题来了,这惩的是哪家思想认为的恶,劝的是哪家思想认为的善?

史书,最应该做的是公正记录。

就算要表达个人思想,大可以在附录中写上自己的观点,而不是暗搓搓地“详略得当”。

有句话叫做“‘要断章取义’取自‘不要断章取义’”。

儒家史官这种做法,必然导致史书变成儒家传播思想的工具,而不是客观记录当时的事实。

假如房玄龄犯的事不小呢?

褚遂良这么一“隐”,整个事件就变得扑朔迷离。

少记几句褚遂良的劝谏,几个字写清楚房玄龄究竟犯了什么事,这对于儒家史官来说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吗?

【李世民:雉奴,玄龄犯的是什么错?】

房玄龄额上沁出冷汗。

这种自己还什么都没有做,但后世之人却将会道出过错的境遇,对于君王与臣子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即便秦念说过“法不刑尚未犯罪之人”,但那也得看是什么罪。

汉武帝可以放过李绪,却不会放过刺杀他的马氏兄弟。

【秦念:不要说。】

【李治:?】

【秦念:房玄龄是难得的贤相,不要以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污其名声。如果不是危及社稷的大错,你就不要说了。】

【李世民:是朕考虑不当,应是如此!】

【李治:那儿臣就不说了。】

秦念不让李治说,当然是因为李治的扮演者若是真要说,在所有史书均没有相关记载的情况下,只能随便编一个过错。

即便只是甲方用来自娱自乐的聊天群,秦念也不希望将毫无根据的过错加诸于一代贤相之身。

其实从这个方面说,儒家的春秋笔法改史已经成功了。

他们塑造了一个几无过错的儒家贤相。

秦念哪怕因为“微谴”怀疑这段历史有点问题,也会因为贤相之称而极为敬重房玄龄。

【秦念:朕也不是在怀疑褚遂良暗藏祸心,盖棺定论地说,他对大唐忠心耿耿。】

褚遂良现在不在长安,正奉圣命在外修建庙宇。

因陛下已承诺不再兴修寺观,此事只能暂缓,他需要上书询问后续。

此前看到秦念言史书之事,他只觉恐惧。

恐惧于未来的自己是否变成一个包庇宵小的小人。

如今看到秦念的盖棺定论,褚遂良才以袖拭汗。

【李世民:史官隐史……你是要说春秋笔法之事?】

【秦念:对。儒家以孔子为圣人,孔子修订《春秋》的时候,“笔则笔,削则削”,“以一字为褒贬” 。】

【秦念:其实孔子用春秋笔法修史没什么大问题。他不是史官,是以学者的身份整理《春秋》,当然可以按自己的喜好写一本宣扬儒学的史书——可后世的史官,你们为什么要用春秋笔法记史?】

【秦念:你们究竟是史官,还是儒家的传道者?】

一句问话,让各朝、尤其是身为儒生的史官冷汗涔涔。

他们甚至无法以圣人之言为自己开脱。

孔子用春秋笔法,那是因为他不是史官,而是儒家的开创者。

他们身为史官……

他们究竟应以史官的职责为重,还是以儒生的身份为重?

【李世民:朕……竟未曾想过这个问题,儒家的史官确实以春秋笔法为记史之常态。】

李世民没有责怪史官,也不会责怪褚遂良。

这不是某个史官的问题,而是自汉武崇儒、甚至更早之前,没有人觉得这么记史有错。

李世民自幼读儒家经典,也读各朝史书。

但正因为他学儒而成,竟丝毫不觉史官以春秋笔法记史有问题。

若不是秦念先前说出赵匡胤一朝的儒家史官是怎么编造本朝的伪史,现在他有可能认为秦念在危言耸听。

如今李世民才发觉:

当史书成为儒家的传道之书,从隐史走到改史也就不足为奇!

【秦念:你倒也不必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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