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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往海的方向望,那里什么也没有。

他伫立在岸边,安静了好久。

某一刻,有那么一瞬间,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突然涌起了炙热的岩浆,他眼眶发热,朝着前方吼了什么,却被耳边震耳欲聋的烟花掩盖。

莫名其妙的一天。

莫名其妙的夜晚。

还有莫名其妙的自己。

莫名其妙的他,回到了不知道是夏油杰还是天内理子他们订的酒店。

没有睡觉,没有休息,「星浆体」的护送任务仍在继续,半夜时分,他一个人坐在房间的百叶窗边,看见了远方的大海在静谧的夜色中发愁。

天上的月亮被云层隐匿。

漆黑的海浪开始退后。

他垂下雪白的羽睫,目光从房间里掠过一圈,又望向窗外。

远远的,他似乎看见海面下裸露出了一具雪白的、潮湿的尸骨。

与此同时,有蝴蝶从眼帘中掠过,追寻着死亡的气息,朝那里飞过去。

就此,这副灵魂仿佛脱离属于人类的躯壳,他的意识挣脱过去的记忆,追寻着往那里跑。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他梦到自己像爱丽丝一样,追着兔子穿过了黄叶遍野的迷雾森林。

过去的记忆构筑出诡谲而没有意义的梦境。

白沫推攘的黑海。

圆月下灰蓝的天空。

雨后树林的小径,风雨欲来的芦苇荡。。

夕阳下,有看不清脸的少女在春天遍野的雏菊中转着圈。

陌生而清晰的笑声从梦境传来。

属于女孩细碎的呢喃像是来自地狱的呓语。

他像是要找到什么似的,跑到了不久前散步的沙滩,涉过海潮,跳进大海里。

就此,幽蓝的海底像汽水冒泡。

在水族馆的玻璃边上拍打的手影,水波之上乍放的、明亮的烟花。

有陌生的记忆涌现。

他从梦中的海水里挣扎起来,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向着海面之上伸出手。

最终,他仰面漂浮其上。

漆黑而辽阔的天地间,他眼中的蓝浓缩成一点。

他闭上眼,突然就感觉到瞳孔异常的痛。

也许是咸湿的海水浸没,也许是底下的细沙进入虹膜,又或许,有谁曾经死在了他的眼睛里。

再次睁开眼时,年少的他趴在酒店的床边,垂首,低头,像是要亲吻谁的眼睫一样,在寂静的黎明中惊醒。

窗外,黎明的樟子树在幽蓝的天际中摇曳。

海面上,浓黑的云团掠过低低的灯塔,乱飞的海鸥群发出了凄厉的怪叫。

冲绳的大海,风雨欲来。

而海边的收音机还在吱吱呀呀地响:“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静与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遥远而明亮。”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且哀伤,仿佛你已经死了……”

……

2018年。

秋。

28岁的五条悟在漆黑的狱门疆内醒来。

本只是想小眯一下,但没想到会梦到过去的事情。

自从2007年夏油杰叛变咒术界后,他十几岁时所谓的青春提前结束,枯燥而冗长的工作没有停歇,一路伴随着他到了28岁。

常年只睡四个小时,大脑只能靠反转术式和糖分的供给维持高强度运作,也许难得的,如今被封印在了「狱门疆」里,才能被迫无奈地开始休息。

不得不说,还是有点累的。

他仰头,发梢从眉骨处耷拉。

托某个设计封印了他的家伙的福,他常年为工作运转的大脑想起了很多刻意被他抛在脑后的事。

他想起了夏油杰,想起了与他在高专共度的三年,也想起了16岁那个莫名其妙的夏天。

冲绳,大海。

高专,鸟居。

「星浆体」——天内理子。

那个即将被献祭的少女。

去年的冬日,家入硝子曾问过他,后面天内理子怎么样了。

“没记错的话,她没有和天元大人同化对吧。”

身材苗条的女性在2017年的冬日午后呼出一口白烟:“你和夏油之后不是还继续保护了她一段时间吗?”

当时的五条悟摸了摸脖子,平静而简洁地说:“死了。”

家入硝子一顿。

询问的目光应声而来。

五条悟靠着旋转椅的靠背,毫无情绪地笑了笑。

“在大街上,被一个普通老太婆用枪杀了。”

家入硝子的脸上写满了一种怀疑的神彩。

毕竟这几个词组合起来怎么都很怪。

五条悟说:“当时我们主要提防的是术师,本以为一年了,也差不多不会对她下手了,事实上也是如此。”

“但是,有天,她和她监护人放学回家的路上,听说一个老太婆突然抛出手|枪,给她们一人来了一枪呢,好像是那个名为「盘星教」的残党。”

青年冷冷地下了定义:“愚昧的老不死,草率至极的死因,听起来很荒谬对吧。”

“但事实上,她们就是因为这样死掉了。”

对此,家入硝子安静了几秒,才道:“夏油的叛变和这个有关吗?从时间来看,好像相差不久。”

五条悟保持沉默。

家入硝子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道:“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为什么还要杀害「星浆体」?”

“谁知道呢?”五条悟在冬日的阳光中摊了摊手,语气很敷衍:“有时候弱者的想法真的很难理解啊。”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家入硝子漫不经心地问。

“啊……”青年隔着眼罩的眼睛好像看着她,又好像什么都没看:“什么意思?”

长发的医生将烟从盒子里抽了出来。

“天内理子死了,她的监护人死了,夏油也死了……明明不应该的……除了你外,有关那个夏天的人都已经消失了。”

“你不是也说,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吗?”

她事不关己地说:“不觉得,就像,世界在抹消什么一样吗?”

死寂,死寂。

窗外,万籁俱寂。

然后,窗内,爆发出了五条悟的大笑。

“哈哈哈哈果然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对吧!”

青年站起身来,在旋转椅倒地的前一秒将其扶正。

他突然变得万分兴奋。

仿佛要获得诺贝尔奖一样。

这样的人在高专的医务室里高声宣布:“我有预感,终有一天,我也会因此而死!”

“现在除了砍掉你的脑袋外,你还能怎么死?”家入硝子却问。

“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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