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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喜欢这里吗……”

“是这样吗?”娑由说。

夏季的草长得老高。

远处的群山在夜里皆是一片绵绵的墨色。

娑由听到了旷野之下的蝉鸣窸窣,光怪陆离的影子在树影与太阳的边缘扭曲。

她神色有些恍惚,但眼神却很清明:“不是喜欢意大利,迪诺,我一点都不喜欢意大利。”

洋伞悠悠地转着圈,她的声音与没有停止的脚步重叠:“来意大利是因为这里有委托,有钱赚,而且Reborn先生的委托我一般不会推却,毕竟是我尊敬的人……”

这个答案似乎让他有些失落。

他半是惊讶半是复杂地嘀咕道:“你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尊敬的人啊……”

“为什么没有呢?”

娑由笑道。

他却道:“所以,你之前到底是因为委托绑架我还是因为Reborn让你来见我……”

娑由如实道:“好吧,是Reborn先生让我来见你,我才决定顺便接下那个绑架你的委托的。”

“好过分!”他控诉道。

“哈哈哈哈!”娑由不以为然,轻笑着偏头:“因为Reborn先生说你会喜欢我呀。”

少年一愣,刹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并肩而行的身影迎来温热的风。

树翳外,白色的汽车驶过马路,破碎的光晕如同揉碎的星屑洒落下来。

其中,有哪里传来了雀跃轻快的琴声。

就像萦绕着夏天的尘埃般,她的目光在此之中跳跃,跳到了不知名的远方:“不过我会尊敬Reborn先生也不是什么深刻的理由,硬要说的话,大概是……在我快要死的时候,Reborn先生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救过我一次吧……”

这么说的人明明往前走,可是须臾间却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弯下身去,身影摇晃。

她在迪诺愣然的目光中合下洋伞,让伞尖敲在地上以此支撑自己的身体,但手上又像在拨开一些看不见的花枝一样,步履摇曳,最终死寂地倒在了地上。

“喂!娑由!”少年瞬间惊惶地蹲下身去,手足无措地扶住她:“你怎么了?!你是哪里受伤了吗?!还是中暑了?!”

伴随着这话,他见她摔了伞,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左腹,浑身都在痛苦地痉挛着。

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子,不如说是就没想过,以致于整个人都在抖。

她却只是轻声道:“不用叫救护车……我只是突然不想走了……”

无人的街道上,她漆黑的长发从背部尽数落到前面的地上来。

她的脸色苍白,茫然地转动眼珠。

“这是什么奇怪又任性的理由啊?!”

迪诺崩溃地吐槽道:“猫咪晒太阳都知道不能在大马路上!”

回答他的是娑由轻轻的笑声。

纷纷扰扰的黑发罅隙,她闪动的眼睛从里面望出来:“迪诺你在担心我吗?”

这么说着,她自己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想要往前走。

可是迪诺却突然沉默地将她背了起来。

娑由一愣,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道:“我没事……”

“但你不想走了,不是吗?”

他说。

言毕,他的双手掂了掂娑由的重量,背着她开始往前走。

娑由的编织箱在手中微晃,洋伞挂在臂弯上。

她晃了晃垂在他两边的凉鞋,沉默地注视着少年的后颈,看到他耷拉的发尾摩挲着衬衫的衣领。

“你可以吗?”娑由的声音充满了不信任:“我可不想突然摔跤哦。”

“可以啦!”他踩着斑驳的树影,像是不服气一样,倔强地嚷嚷道:“我、我会努力不让你摔跤的。”

“迪诺你还真是奇怪呢。”娑由却突然这么说。

“明明讨厌我不是吗?”她说:“你真的好奇怪呀。”

“哪里奇怪了?”他困惑地问。

“哪里都奇怪。”娑由说。

宁愿自己动手,也不愿意委托她杀人。

明明很怕死,却好像不怕死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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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讨厌她,可是又愿意这样背着她。

夏风拂过斑马线外的棷子树。

方才她倒在地上,透过发隙窥见他伸来的手时,少年担忧的眼神并不虚假。

真是个奇怪的人。

她一点都无法理解他。

难道这种性格的人都是这样子吗?

——胆小,懦弱,柔软,单纯,矛盾,又复杂。

无法预料。

当她直白说出第一点时,他一噎,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什么呀,杀人什么的,都说了,这不是亲自动手或委托别人动手的问题。”

他说:“我只是不想你去为我杀人而已。”

迪诺说这话的时候,周围蝉鸣连成一线,差点盖过他的声音。

墙角那片由绿意遮蔽的阴翳下,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被他背上的人随手摘下,悄悄别上了他的发间。

她听到少年的声音在说:“我确实很害怕被人伤害,但也不喜欢伤害人,所以委托你去为我杀人什么的,果然也还是办不到。”

须臾间,她的长发和雪白的裙裾都被风扬起,又被他的五指尽数拢回了可抓住的范围内。

他像是抓到了飞鸟一样,所有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别扭都已远去,他变得那般满足和坦率:“他们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他们,你明明没有强烈的恨意去杀那些人,但是,我却让你去杀了他们什么的……我不想看见你那么做,你可能会因此受伤,被人憎恨,被赛夫特那样的人寻仇,漂亮的裙子说不定也会弄脏……”

“这是属于你这种弱者的温柔吗?”

背上的人在窃笑,好像并不为此动容一样,柔软如花的笑声听起来却比钻石还冷硬:“即便我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也这么想吗?”

“没办法呀,谁叫我……”他几乎是立即接着她的话回答的,可是,言语到了这里,他却顿了一下,声音莫名轻了一个度:“谁叫我其实并不讨厌你呢。”

闻言,反倒是娑由安静了下来。

她嗅着少年身上好闻的皂角气息。

青春期的阴郁与明媚好像同时存在他身上,他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孩,肩胛骨和脊椎在雪白的衬衫下起伏。

她又想起了他那天那个奇怪的眼神。

就像浸在温软的水中融化的糖果,他那么、那么受伤地看着她。

某一刻,娑由在他背上仰头望向蓝天。

蓝天在她眼中无限延伸,柑橘花盛放在街角废弃的自行车篮里。

树影外的日光下,蝴蝶翕合,大海的涛声敲击着夏日的音律。

少年背着她走下一段老长老长的斜坡。

娑由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迪诺明明那么软弱……但我好像知道小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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