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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是宠物狗,戴项圈的人呢?
黄振毅睁大了眼睛,“话?说什么是项圈?项链算项圈吗?”
卢琦立刻反手,把项链摘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项链,她又思考:“如果把宠物狗的项圈摘下来,会怎么样?”
“对?呀,”田妙莹眼睛一亮,“[没?有项圈的狗是流浪狗或野狗],把宠物狗的项圈摘下来,是不是就是可以攻击了!”
几人精神一振,从?卢琦的这句话?里找到了各种突破口。
他们热切讨论?起来,露露站在外侧,眸色微暗地望着卢琦手中的项链。
半高领之下藏着暗红色的choker。
他用力吞咽,脖颈感?受到choker的存在,纤细的拉扯感?给予了他稀薄的抚慰。
这远远不够。
沙滩上,卢琦对?吕施安说的话?反复回响在露露耳边。
她说,她从?没?想过和他永远在一起。
她还说,她随时做好了抛弃他的准备。
这两句轻声细语的威力,超越了细小病毒啃噬肠道、脊髓空洞症碾压大脑。
露露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卢琦一直和他说的是:他是最好的小狗,没?有人不爱他。
现在他拥有了和她相?似的形状、学?会了更多技能,她却要抛弃他。
是他不够活泼,看?起来得病了吗?
他于?是拽着卢琦一连玩了几个小时球,尽可能高地跳起来扑球,证明自己的健康;尽可能快速地把球捡回,希望她开心。
从?前?他叼回来一颗小球,她都会眉开眼笑,会抚摸他、轻吻他,用让露露脊椎酸麻的眼神注视他,逼得他不停摇尾巴。
可那天?玩了那么久,卢琦并?不开心。
露露明白了,她不再爱他了。
她对?他充其?量只是一点点喜欢,如同他对?蚯蚓寡淡的兴趣一样,可有可无,百无聊赖打发时间而已,只要卢琦叫一声,他就能马上抛下蚯蚓。
正如此时,黄振毅的一句话?,就让卢琦摘掉了他给她的项链。
露露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难过还是在愤怒。
混乱斑驳的情?绪助长了他体内的黏雾,黑灰色的黏雾升腾扩散,潮涨潮落般澎湃起伏。
这不能怪卢琦,一条合格的项圈是不会被狗蹬下来的,这是他准备不当的结果,他本来也不喜欢那条细得像毛一样的项圈。
项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露露察觉到了“小露”和“露露”最关键的利弊。
人类的他固然拥有更多特权,可以和卢琦共同进食、可以和她一起出门?;但与此同时,人类的他也容易被她丢弃。
他不能忍受这一点。
他还是必须告诉她,他是她的露露,是她心尖尖上的宝贝。
“大家不要聊偏了。”讨论?的内容从?规则里的项圈,不知不觉变成了安医院里哪条狗不乐意让人遛。吕施安不得不拉回话?题,“项圈和狗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要离开这里。”
“目前?的规则里,一点都没?有提到出去的信息啊。”
吕施安道,“我有个想法,也许会有危险。”
几人看?向他,他扫视了一圈,认真道,“直接走,怎么样?”
“对?哦,”田妙莹后知后觉,“我们都没?试过离开呢!”
黄振毅弱弱开口,“但一般的恐怖题材里,直接离开都不会有好下场。”
好一点的是发现出不去,坏一点的是精神迷失,最差的是被出口前?的怪物弄死。
“那是故事需要。”卢琦觉得可行,“其?实一般的鬼神怪谈里,除非有仇有债,否则活人进入‘它们的世界’,都是因为意外。只要遵守一定的规则,比如正午时分离开、不发出声音地离开,它们是不会阻拦的。”
她说完,见几人惊讶地看?着她,“怎么了?”
田妙莹意外,“小卢姐,你还真懂呢?”
“只是些野狐禅。”卢琦摆手,“以前?在网上和精怪志记里看?的,没?有用的,也不成体系。”
“什么叫没?有用啊,”田妙莹更加惊讶,“你还照着试过吗?”
卢琦目光微移,“总之,直接离开可能会有危险,但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总不能一直坐在酒店里,起码得出去看?看?。”
她避开了话?题,几人顺着往下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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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沉默着,紧紧挨着卢琦。
卢琦很擅长自学?。
当初他生病时,她积极主动地寻找起了各种医疗资讯;她当然不是指望自己马上超越现役兽医,只是想要尽己所能多了解一些而已。
而在他离开后的一段时间里,卢琦也疯狂搜寻着某些信息,譬如通灵,譬如回魂。
那是露露最不想回忆的经历。
那一年?里,卢琦暴瘦得厉害。
她不去上学?,不接亲戚电话?,也不去看?医生,每天?待在出租房里。
原本井井有条的小房子里堆满垃圾,随处可见饼干袋、泡面盒。
蟑螂肆意出入,从?卢琦脚上爬过、半夜啃噬她的头发,她看?见了,也浑然不在意。
唯一能让卢琦出门?的,只有求神拜佛。
她从?名门?宗教一路拜到荒野乡下的神婆那里,不愿意吃.精神科开的药,却吞了无数不知来历的丹丸灰水,花掉了大把积蓄,房间墙壁上贴满了父母、露露的照片,地上画满了诡异的法阵。
这种状态持续了近一年?。
她无视窗外传来的声声上课铃、缺席了高考,直到最后重?度营养不良倒在房里,被房东发现送去急救。
卢琦在ICU里躺了两天?,又住院了半个多月。
那是她求神问道以来,和父母、和露露离得最近的一次。
露露模糊的幼年?记忆中,自己曾在医院的笼子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笼子里除了他,还有一颗小球,是卢琦给他的小球。
那一定是她最喜欢的东西,卢琦身边总有很多球球。
他隐约记得,那时卢琦曾站在医院的笼子外,哭着对?他说过什么。
他听不懂,死后才慢慢理?解了人类的话?语。
原来那时她曾哀求他——
[我没?有办法了露露,我真的…没?有办法了,能用的、不能用的,全部用完了。]
[求求你好起来……]
[求你了,吃东西吧……我没?有其?他办法了。]
大门?紧闭的ICU里,露露哭泣着舔她、顶她。
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让他离开、去往别处,可卢琦这样难过,她还没?有睁开眼,他必须守着她,她身边只有他在守她。
那一年?的时间,他眼睁睁看?着卢琦暴瘦,看?着她衣服下徒剩肋骨,她不吃不喝、不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