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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当时给他检查完腺体之后说的话也近在耳边:“很抱歉,腺体依然没有完全转化成功,而且已经对普通抑制剂产生抗性了。但是谢先生,我必须提醒您,如果您继续长期使用强效抑制剂,最后只会加剧您腺体的恶化情况,您有极大概率会失去生育能力, 也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些内分泌紊乱的症状。目前来看, 我比较建议您终止抑制剂的使用。”

谢真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灰眸映着屏幕的微光,久久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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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桐的话一语成谶,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谢真都在继续给陆虞送饭。

从最初的震撼到逐渐熟练, 吃着吃着陆虞都快忘了两人本来是什么关系了。

还是程杏知道情况后来探望她, 还特地带了一堆水果补品。聊到最后,程杏说着公司的情况, 虽说每日都会和陆虞汇报项目进度,不过当面聊起来,她还是说了更多的细节,添加了足量八卦, 风味更佳。提到谢真, 程杏的神色有点疑惑:“老大,最近有不少活,原本大家都该问你, 结果被谢总拦下来自己处理了。连对辅导底稿的活谢总都开始自己干了,我们现在已经开始加班补资料了。我还奇怪呢, 田祯说是给你减负,让你好好养伤,老大,真的假的?”

陆虞默了一下:“我也想问,真的假的?”

两人对视,彼此都是一脸茫然。

主要是做项目这种事无非就是做好了大家一起分钱,也没什么抢夺话语权一说。除非谢纯是闲的没事干,不然真就只有因为他善心大发才会这么大包大揽。

尤其检查整理底稿这种极其繁琐又吃经验的活,照理说肯定得带队的陆虞带头看,毕竟奖金也是她带着一组拿大头。谢真这算什么情况?

程杏幽幽道:“老大你说实话,你不会真的救了他的命吧?”

琢磨了一会,琢磨不明白,陆虞叹气:“算了,只能有机会还他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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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人情债已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了。

“说到这个,”程杏想到什么,“老大,谢总好像快过生日了。”

陆虞眼前一亮:“你是说……”

“给他庆生!”

“送他礼物!”

两人同时开口。

程杏震撼地看着陆虞:“老大你,你要给谢总庆生?你们的关系已经到这份上了吗?那个……”

她小小声地嘀咕:“你确定是庆生不是添堵吧?”

陆虞听着她震惊的语气,心里也逐渐不确定起来。

他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谢真这样关心她的伤还给她送饭,总不会是出于对路人的人道主义救助精神吧。

不过以谢真的个性,他乐不乐意和别人一起热热闹闹庆生还真得另说。

陆虞这么一想,拍了拍程杏:“回头帮我打听一下他生日具体哪天,等我到时候看看。”

反正还有时间,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下好了。关心都是有来有往的,谢真这些天对她也算很尽心了,不论目的如何,她对他上点心都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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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虞摘了颈托回归项目组的时候,正好到了辅导验收期。虽说基本是走个过场,但该做的事一点少不了,她一回来就加入了加班大军,每天在康晟熬到凌晨才回酒店。大家一起昏天黑地地查底稿,开会,补材料,培训董监高,再开会再补材料。

陆虞带队的风格一贯是稳扎稳打,能踏实解决好的问题就不会钻监管的空子,很少投机取巧,算是业内比较少见的清流。这做法会让项目组工作量多出不少,因此她也曾经被合作的老油条私底下骂过不懂变通,也经历过手把手辛苦带出来的下属跳槽去跟别人的事。不过相应的好处就是,不管是辅导验收、内核还是最后真正申报,她亲手带出来的项目都没出过核心问题,收到的反馈基本都是一些细节问题,补补材料就能解决,很少再遇到需要从根上大改的痼疾。

这次也一样,反馈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流程和细节很繁琐,需要大量枯燥重复的工作。

这夜,又一次加班过后,陆虞抬起头,偌大的办公室已经人去屋空,只剩小办公室开着道门缝,透出里面的光。

又只剩她和谢真了。

陆虞把最后的工作收尾了一下,合上手头密密麻麻的财务指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她走过去,两指敲了敲谢真的门,招呼道:“忙完了吗?一起走?”

谢真在里面“嗯”了一声,没多久就出来,两人并肩往外走。

陆虞有一搭没一搭地提起哪份材料催的急,哪条反馈还没落实,谢真在一边听着,虽然多时沉默,却也总能回上几句。

其它办公室已经全部熄灯,长长的走廊上只有随着他们脚步声亮起又熄灭的冷光。

走进电梯时,陆虞偏了下头,隐约觉得谢真似乎靠她更近了些。

电梯合上,镜面上倒映出两人颀长身影,一般无二的长款大衣,如出一辙的冷峻气场。谢真垂下眼,长长的眼睫阻隔了陆虞探究的视线。

谁知电梯下行到一半,轿厢突然微微一震,停住不动了。与此同时,电梯内部的光也一瞬间熄灭了。

陆虞飞快判断了一下,运行声全部消失,电梯也没有任何损坏失控的迹象,大概率是停电了。与此同时,她伸手按了应急电话,摇人来捞他们。电话响了两遍后被接通,她很快报了所在位置。

这种情况倒是不用慌张,停电了的轿厢一般还是很安全的,而且他们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二层,即使出问题也有余地自救。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救援罢了。

陆虞知道谢真肯定也清楚这些常识,而且他素来沉稳,也不是个会害怕慌乱的人。不过出于习惯,她还是出声安慰了一句:“别担心,应该只是停电了。”

空气里一片寂静。谢真许久没有回答。

陆虞察觉到几分异样。她在黑暗中回头,看不到谢真的模样,却渐渐听到了谢真越发急促的呼吸声。

“谢真?”她蹙起眉,向他的方向走去,“你还好吗?”

“别过来!”那人的声音尖锐嘶哑,含着几分惊惧。

可轿厢实在太小,在他出声的瞬间,陆虞已经不小心撞到他了。

他蜷缩在角落,似乎在发抖。

听见他这样说,陆虞怔了一下,依言后退。

下一瞬,有只手却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角。

明明说着不要她靠近,却又拉着她不让走。

陆虞陪着他蹲下来,轻轻握住了他拉着她衣角的手。一个不算熟悉的词涌现在她脑海中:幽闭恐惧症。

谢真的手很凉,本就纤长瘦削、骨节清晰,此刻握在手里像是某种玉雕,泛着湿意,还在微微打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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