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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年才被爸爸安排过来的。她出门时间不多,但出门的时候阿杨基本会跟着,她有时候不准阿杨跟着阿杨也并不会反驳她,只会听她的话,算是落了个闲职。

今年开始阿杨才跟在她身边更频繁一些,现在想想,他好像只是看起来比平时更懒散一点,不惹她生气,顺着她的意时反而更能让她产生信任。

仔细一想,她好像还真是在今年开始对阿杨的信任感逐步上升的。

如果家里的贼是阿杨的话,那也说得通为什么裴澈可以自由进出她家了。

头疼。

夏梨撑着额头靠在沙发边,或许是刚刚那一场大汗淋漓,此刻她的头脑却异常清晰,愤怒没有自己想象中如期而至,她反而异常冷静。

良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定一般,夏梨去洗手间补妆收拾完毕出来,已经恢复了刚开始的优雅。

她出来的够久了,现在也是时候要回到宴会厅。

阿杨保持自己一贯的寡言,默默为夏梨打开房门,之后寸步不离地跟在夏梨身边,没让任何人和她离得太近。也是奇怪,原以为下半场还会遇到单芳琪,不仅没有遇到,夏梨有心去找也找不到了。

疲惫的一晚过去,夏梨终于回到家,卸下精致的妆容,去浴缸泡澡。

温暖的水流包裹住她全身,随着蒸腾而上的雾气,夏梨把下巴和嘴巴埋进水面以下,只露出鼻息以供呼吸。

旁边音响在放缓慢流淌的爵士乐,浴缸里的水波光粼粼,光线穿透晃荡的水面,在她的腿上落下一个跳跃的光斑。

夏梨伸出手掌将它压住,光斑又出现在她的手背上,再凑近一点,水里像是有一股魔力,夏梨又想起裴澈的“死亡”原因——溺死。

听起来是很痛苦的一个死法。

夏梨伸展自己的身体,整个身体平躺下去,闭上眼睛沉入缸底。

她憋气的最高记录在一分五十秒,还是梁施秋给她记录的。她的游泳技术虽然说算不上特别好,但至少不慎落水时能自保,下水前她也一直坚持谨慎地做下水前的热身运动,所以溺水的感受她从未体验过。

当初裴澈溺水究竟是怎样做的,是早就有预料配合着落入水中,还是说他早就已经脱身而出。

夏梨猜测时间已经过去一分钟,因为她感受到肺部的空气在开始流失,有一点压力,但还能承受。这是她每次到这个时间节点就有的感受。

接着胸腔里剩余的氧气量越来越少,像有一只扑腾的蝴蝶,想要冲破她的胸腔,有点难受。

快到临界点了,她有点坚持不住了,她猜测自己已经突破了曾经一分五十秒的记录,蝴蝶的翅膀在刺戳她的肺部,越来越难受了。

手紧握成拳,肺部好像在急剧收缩和扩张,但都是无用功,她难受得开始扑腾。

她可以在水下睁眼,天花板在波纹中变形,一开始下水还能听见的爵士乐现在变得更加模糊,快要和她的耳鸣声重合同一条线。

下一秒,视线里出现一张深邃英俊的脸,波纹把他的脸晃荡得不真实,夏梨以为自己在走马灯,没想到濒死时看到的脸竟然是裴澈的。

一双大手伸进水里托举起她的身体,她的求生本能也被激发,伸出双手抓住了什么。耳边是激荡泠泠的水声,身体贴上热热的胸膛。

夏梨大口喘气,双臂紧紧抱住裴澈的脖颈,旁边的旋律骤然间清晰钻入她的脑海。

好像重生。

整个人都被裴澈从水里捞起来,他迅速扯过一旁的浴袍将她裹住。

头发湿哒哒往下落着水,夏梨还在喘气,濒死的感受太过浓烈,她还心有余悸。但她知道,这还没有到更绝望的时候,如果一个人身处深水湖泊中,就连天空的颜色都会变得浑浊,死亡与孤寂会将一个人的意志锁住。

夏梨终于醒过神来,对上的是裴澈那一双狭长的眼睛,看得她有点发毛。她从前就有这样的感觉,如果不是平时和裴澈过于亲密,她是一定会害怕这个人的。

他神色不虞,脸上如乌云密布,夏梨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好像在酝酿一场大风暴。

“干嘛这样看着我。”夏梨不想让自己处于下风,这时候理直气壮冲他大喊,声音都有些发虚,她饿了。

裴澈敛起眼里的暴戾,声音稍放轻了些:“下次不要在浴缸里睡觉。”

他以为自己是睡着了?

夏梨没反驳他,“哦”了一声。

“洗完了赶紧出来。”裴澈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出去了。

夏梨抬眼看他,看到他已经湿透的白色衬衫里,透着斑斑红色的痕迹。

还没弄清楚裴澈这突如其来淡漠的情绪,倒是先被他手臂上那点红痕给吸引了注意力,是受伤了吗?

夏梨没再回浴缸,简单冲洗后吹干头发出来,一开门忽然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就这么双手抱臂堵在门口,着实把她吓一大跳。

她捂住心口,往后退了两步,刚洗过澡她的面色也是惨白的,半干的湿发还粘黏成一缕一缕的,贴在她的脸庞。

“你干嘛?”夏梨谨慎问,视线往下落,又看到他那湿透的白衬衫袖子里透出来的红色。

“今天这件事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晚进来一秒,你很有可能……。”

他眼眶忽然之间泛红,看起来要哭了。

夏梨愣住,猜测到他后面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但是他忽然搞这一出是干嘛?何况她根本没睡着,就算他不进来,下一秒她自己也要出来了。

她拨开他,自己侧身往外走,他那双眼睛看得自己心虚,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谁知道他忽然回来。

“那你也没有必要穿着湿衣服在这里等我,而且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等。”

回头,裴澈还站在原地,像是什么倔强的老树,就在那里生根了。

夏梨自顾接了一杯水来,借仰头喝水的动作来逃避他灼热的眼神。

喝完水,他还站在那里,夏梨和他对视了有十秒钟,不耐烦了,往前走了两步,“我说,你赶紧去洗澡吧,穿着一身湿衣服是想感冒吗?”

裴澈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在夏梨下一句话说出口之前终于走进了浴室。

夏梨白了一眼他刚刚的方向,随手拿了零食架上的薯片吃了一包,她饿得不行,等吃得差不多了,裴澈终于从浴室出来,穿了一套丝质的长袖睡衣,面色还是严肃,蹙着眉心坐在他的单人沙发上。

夏梨去刷牙回来,见他还是这个姿势。

“我关灯了哦,要睡觉了。”

裴澈闷着不说话。

夏梨怪异地瞥他一眼,关了灯上床睡觉。

软和的被子压下来,她很快就睡着了,但她没有睡得太沉,也不知道是因为今晚经历太多事情,还是因为她的猜想太多,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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