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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奇怪,他们将士打战不是都带护腕吗,这伤又是哪来的?

看着像刀割,一条一条,且还是新伤。

她疑惑,不过问了卫遥一下,他突然扯住袖口遮掉,神情稍许慌乱。

卫遥牢牢抱住她,鼻尖埋进她的秀发,嗓音闷闷的:“没什么皎皎,不小心打碎青瓷,被割了。皎皎,你能不能跟我这辈子都在一块,不要离开我......我不管下辈子,我只要这辈子。这辈子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说到这,他突然哽咽了下,“人只有一辈子吗?不,下辈子我也要。皎皎,我们几辈子都要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等够了岁数就成婚......”

长睫颤抖,他不可抑地深深闭上。这一切,本就是该属于他们的人生,是他们原定该走的路......可是所有都错了,阴差阳错的歪掉。

......

腊月初七,驱傩节。

想把卫遥带出来根本不难,她发现,甚至都不需要哄。只要她一提想去夜市逛逛,卫遥满口就答应,甚至处理完军务,还屁颠屁颠挑起出门的衣裳。

他挑了件青色的云罗襕衫,外披玄黑绣鹤大氅,发带也是青色挑金的。

卫遥收拾完自己,眼见她还慢悠用晚膳,不由着恼,“说了想和我一块出门,你却不收拾,这是瞧不上我?”

温画缇吞下粥,正想怎么答。他突然又冷笑,“好,既然你不诚心,不重视我,那我也不出门了。皎皎,你就自己逛着吧。”

这厮生恼气,开始解斗篷。

温画缇不得不急了,立马搁下碗筷,跑去摁住他的手,“好了好了,我现在就快些。你不去,我一人还不得无聊死。”

说完这话,她突然听到卫遥闷在胸口的笑声。

......?

温画缇疑惑地抬眸,黄昏时分,他半张脸笼着昏暗,笑容却无比开怀。突然又不笑了,清了清嗓子,傲漠催促她:“知道就好,还不给我快些。”

也不知是否错觉,总觉得卫遥重新找到她后,变得比以前好些,多顾忌她感受,也不太敢逼她了。虽是好事,却也察觉他更敏感了,经常这样阴晴不定,还爱黏她。

更重要的一点,她发觉卫遥受不得任何刺激了。

一旦她的话有任何不对,透露出丁点不爱、不重视他、要离开的意思,他就会浑身颤抖,紧紧抱住她,严重了甚至还囔囔要同归于尽。

囔是这么囔,每次他又只割自己的手腕。

刀没下去三分,他就恶狠狠盯来:“你快说喜欢我,快点!”

温画缇是真怕他杀了自己,又来杀她,每逢这时候只得唯唯诺诺答应,“是是,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了。”

只有这时候,他才会抛下刀子,舒心一笑。然后扑过来紧紧抱住她,蹭她的脑袋:“皎皎,我也喜欢你。”

......

她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

不过今晚,她真的要离开了。程珞说,会让卫遥永远也找不上她。

念及起,她握住卫遥的手,踏上前往汾水河畔的马车。

一条往前走,再也不会回头的路。

第61章 幻灭

驱傩节, 闹市红灯游街,新开张的摊子摆满各种鬼面和奇形怪状的木杖。街头有很多卖艺的杂役,吞纳火球, 跳着驱鬼舞。

千灯相照,喧阗不止,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卫遥把她的手牵得很紧。

“喜欢鬼面吗?”

卫遥见她盯着摊上一张青面獠牙的兽脸, 拿钱和摊主买了。

他戴到脸上,突然弯腰唬她。温画缇被长长的獠牙吓到,用力推开他的肩:“离我远点, 你戴得太丑了, 真吓人!”

“鬼面就长这样,你戴就不丑?”

卫遥无语, 扯下面具套她脸上。盯着她的模样突然笑了,拍拍她的头:“嗯?我们皎皎还真不丑,就像只没有恐吓力的小鬼。”

温画缇:“……”

卫遥一把搂住她,附到耳边笑, “小鬼下士, 今晚好好陪本判官吧,陪得好本判官给你发俸禄, 五百两怎么样?”

温画缇:“……”

她发现,这厮越来越爱给她送钱了。

哦, 也不是送钱,他总是要她做这做那, 再给她发银钱。不过他倒是豪气, 每回出手都是大手笔。看在钱的份上,只要不太过分, 她也就咬咬牙办了。

有意识的带路,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汾水河畔。

进入腊月,河面结了厚厚一层冰,没有飘泊的小舟和画舫。河畔的附近并没什么人,旷野枯草,夜风彻寒。

卫遥给她买了盏玉兔灯,又听她说肚子饿了,想吃烧饼。卖烧饼的摊子在两条街外,温画缇腿麻了,懒得走。卫遥只好让她在河边等,留下一堆看守的护卫。

不远处有辉煌的楼塔,五楼高,挤满看烟火的男女老少。温画缇眯着眼望他,直到他的身影渐渐变小,化作滴墨,融进无边无涯的夜色。

河堤的岸石边,温画缇挽裙坐下,脚边有盏陪伴的玉兔灯。

烟火飞升夜空,轰的坠落,如万千流火,韶光飞逝。满天都是流光雨,充杂人们的欢笑,她低头看向脚边的灯,相似的玉兔,旧年的光景在这刻霎然重合。

一年前,她也是买了盏玉兔灯,坐在河边等范桢。

那时满天烟火,和今日一样热闹。温画缇稍为恍惚,手在触摸兔耳的刹那顿住。耳边刮来一阵风,她抬头瞥见远方楼塔上的程珞,他果然来洛阳了,在朝她招手。

程珞说过会帮她最后一把,以后再也不用见到卫遥。今晚即将远行,她紧张地收拢衣袖,正待站起,突然听到他在喊:“皎皎,皎皎——”

温画缇正眼看去,是卫遥回来了,风呼呼吹开他宽大的绿袍。

他跑得出汗,摘了斗篷搭在左臂,而右手提着给她买的烧饼。他在冲她笑,温画缇正要过去,突然望见他身后不远的楼塔顶层,程珞正缓缓拉弓。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程珞要杀他!

原来背水一战,是这样战!永远的逃离,是指他的死,只要他死去,就能永远找不到她!

温画缇犹若雷劈,浑身颤抖厉害。这刹那她脑海是苍白的,就像人死前走马观花,万千画面匆匆飞换。

盛大的烟火又一轮在夜空绽放,轰隆隆的嘈杂中,她骤然想起范桢也是被射杀,在上元夜里,京城河畔,她的丈夫被十根长箭穿心而死。

“卫遥!小心身后!有箭!”

她扯破嗓子尖喊,不懂出于什么缘由,或许是惊恐、不忍、没那么残忍,她竟生生冲他喊了出来。

这一刻长箭飞冲,已经直直射向他身后。

温画缇瞪大眼睛,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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