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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直接赶人:“你出去等着吃吧,你杵在这里,我的活都干得好不顺畅!”

那清冷的眉眼间又有了黯然,宋持砚往边上避让。

“抱歉,是我太唐突。”

他跟她道了一句“有劳”,从谏如流地出了灶房。

田岁禾望着那强装孤傲的背影,忽然生出了平日因为笋笋捣乱,凶了笋笋之后的内疚感。

以至于盛面时,她给宋持砚多加了几块卤肉,声音也不由得温和:“有一些烫,可能需要晾一晾。”

她生性好客,不仅给他煮了,也给尹寻煮了一大碗。

宋持砚安静地吃着面,忽然想起三年前初遇时。

当时那碗面他不曾吃。

他自小在高门大户养尊处优,锦衣玉食,吃不惯那样简陋的吃食,亦觉得不干净。

如今时隔三年,他才发觉,再想换田岁禾的一碗面,是何等不易,她做的面,亦很可口。

三年前与三年后反复交错,宋持砚在走神中吃完了一碗。

已是夕阳西下,他看着空空如也的面碗,忽然后悔,应该吃得慢一些,就能多留片刻。

田岁禾见他满脸的意犹未尽,真像记忆中的阿郎,也像笋笋。

她心软了,温声道:“不够么?锅里还有一些的。”

她看到宋持砚深邃的凤眸中浮起“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萤光。

他矜持道:“今晨不曾用朝食,恐怕还需麻烦娘子。”

田岁禾懂了他谨重之下的矜持,默默地拿起碗回到灶房。宋持砚望着她的背影,长指轻叩桌面。

他垂着眼,凉薄唇畔缓缓扬起,蕴着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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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老婆才态度好转,就飘了。还是缺一顿揍。/

第57章

上次的争吵随着宋持砚的道歉和退让而止息。

可深夜田岁禾躺在榻上, 却睡得比前两日被他强留时还晚。

她回忆着白日里的宋持砚,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经商见的人多了,也就不那么容易因为三言两语而波动。田岁禾深知, 人不会一夕之间转了性。

翻了个身,她开始懊悔:不该让他得寸进尺的。

清晨,田岁禾早起打算做朝食,刚推开院门就看宋持砚提着几个油纸包立在门外, 身侧是尹寻。

她回想昨日的事, 皱眉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

宋持砚凤眸又因为她话中的嫌弃而黯淡, 但今日他比昨日沉稳持重,从容道:“昨日我问过笋笋, 朝食她要吃豆沙饼。且我白吃了你一顿饭,属实过意不去。”

话里话外都只是想跟她平摊养育孩子的职责, 田岁禾即便知道这是借口,也仍让他入了院子。

用过朝食,她要把笋笋带去铺子里, 宋持砚道:“我这两日白日无事,不如我带着她。”

田岁禾不想让他太多侵入她的生活,“我这两日也很清闲。”

宋持砚却道:“再有三日, 我就要回京了,我与笋笋父女重逢才数日,此去两三个月,再次见面, 她恐怕又会唤我大哥哥。”

哪怕怀疑这是借口,田岁禾也没法忽视他与女儿的父女情。

宋持砚成功接手孩子,他跟笋笋今日要去看戏,正好与田岁禾顺道, 还捎了她一程。

临别前,宋持砚单手抱着笋笋,握着女儿圆手摆手。

“乖,跟阿娘道个别。”

笋笋很不舍,但爹爹都说了,只有她玩得开心,阿娘才能放心赚银子,买更多糖人。

她在宋持砚怀里歪着小脑袋,葡萄眼随田岁禾打转。

“阿凉,要,要早点回家呀。”

女儿实在惹人怜,田岁禾不顾是宋持砚抱着笋笋,禁不住凑近,在她肉墩墩的脸上亲了一口。

笋笋陶醉地眯起眸子,偏过另一边脸,奶声奶气道:“阿凉,这边脸不亲,它会难过。”

“小滑头!”田岁禾嗔了女儿一句,在她另一半脸颊也亲一口。

笋笋还不满足,撅起小嘴:“嘴巴说,它也要亲亲。”

田岁禾又在女儿唇角浅吻一口,小青笋又举起肉乎乎的小圆手:“手手说,它也要亲亲!”而她的小圆手还握在宋持砚的手中,田岁禾才发觉她亲女儿的时候离宋持砚太近了。

她不舍地掐了掐女儿脸蛋:“留一点晚上回来亲。”

宋持砚注视着她与女儿。

田岁禾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拘谨的模样,但与女儿相处,却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母性温柔。

心上如同被羽毛挠了一下。

他按捺着骨子里想肆意欺负她的冲动,隐忍地注视着她。

待田岁禾裙摆消失在杨树后,宋持砚依旧看着那棵杨树,小笋笋留意到爹爹的目光,笑嘻嘻道:“爹爹没亲亲,爹爹难过啦。”

宋持砚低下头,长指在女儿的鼻尖点了点:“知父莫若女。”

数日相处,他逐渐没了最初的生硬,怀中的小团子对于他而言,也从可以接近田岁禾的契机,变成了他与田岁禾的孩子。

想到孩子流着他和田岁禾的血,他塌陷的内心得到修补。

宋持砚握住孩子的小肉手,默默将孩子手背被田岁禾亲吻过的那一处,印在他唇上。

笋笋在他怀里嘎嘎笑,“爹坏!偷了笋笋的亲亲!”

女儿虽还年幼,却很灵透,轻易看穿本质。对上孩子明亮的眼眸,宋持砚少有的窘迫。

他竟被一个稚子嗤笑了。

*

近日铺子里的生意遇到些小麻烦,因而田岁禾在铺子里多忙活了会,从铺子里出来之时,已是夕阳西下,暮色四合。

刚迈出门,一个年轻的伙计追了上来:“掌柜的留步!”

是他们铺子里的李账房,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前年刚成婚,可惜命不好,才新婚妻子就病死了。

小伙子容貌清秀,笑起来像个不经世事的少年郎。

“前些日子家母生病,掌柜的预支了两月的工钱,解了燃眉之急,阿家母听说万分感激,说掌柜的是我们家恩人,今日家母六十大寿,想邀请娘子去家中吃个饭,当面道谢。”

田岁禾连忙推脱,“不必了,我还要回家带孩子呢。”

哪怕知道他可能只是想道谢,但田岁禾谨慎,与男子都保留距离,哪怕对阿飞,她也是如此。

李账房黯然垂眼,也不曾过多勉强,又取出一个布包:“家母亲手做了些蜀中老家的辣酱,掌柜的再推脱我们就无地自容了。”

田岁禾只好收下,并让他别再惦记所谓恩情,“举手之劳罢了。”

她肯收下东西,李账房很高兴,还想再攀谈几句,后方忽然传来一道清冷沉稳的嗓音。

“岁禾。”

“阿凉!笋笋来啦!”

李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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