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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你,青梧姐姐。”

她曾经习惯依赖那些对她无微不至的人,但正是陈青梧这样有所保留的相帮,才让她有足够多的机会自己闯荡,自己去领悟。

*

三日之期到限的这一日,扬州城有画舫灯会。

宋持砚带着笋笋游湖。

整艘画舫都只有他们三人,小青笋在船上打滚,扒着小窗望对面江上璀璨的花灯:“好看!”

宋持砚抱着女儿讲花灯,田岁禾安静在旁听着。

孩童贪睡,没折腾两个时辰,小青笋便睡去了,宋持砚将她放在矮榻上,短短两日,他已是个还算熟练的父亲,妥善为孩子掖上被子。

“宋持砚。”

田岁禾轻声叫住他。

她素日胆怯拘谨,不到生气之时哪敢直呼他全名。

宋持砚回头:“田娘子请讲。”

田岁禾看着榻上的女儿:“我答应你,不管你的目的是想要笋笋,还是别的也要,我都答应。只要你别限制我的自由,更别抢走孩子。”

得偿所愿,宋持砚却未欣喜,而是深深地看着她。

灯烛之下,那双眼眸里终于有了重逢以来除去客气与疏离之外的神色,似乎是诧异,也似乎是探究。

田岁禾怕被他吸入深渊之中,没有直视他的眼睛。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假装听话,再趁你不留意偷偷跑掉。”

宋持砚直看了她许久,忽而嗤了一声:“成交。”

还以为宋持砚会露出真面目,但此后接连数日,他每日照常游走在公事和内宅,除去料理公务就是与笋笋玩耍,别处堪称清心寡欲。

他们成了诡异的一家三口,像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如此半月。

这日,哄睡女儿后,田岁禾亦要去洗沐,却被宋持砚拉住腕子。

他粗糙温热的手指触上,田岁禾腕部柔嫩的肌肤像是被羽毛剐蹭过,她的手颤了一颤。

“宋大人……”一开口声音就有些虚,但田岁禾还是竭力稳住,“大人,有什么事么?”

黑暗中,宋持砚清冷的目光笼罩着她,察觉她也还是紧张。

他眼底有了笑。

她下意识挣脱他的手想跑开,腕子却再一次被他从身后攥住。

这次不是试探吓唬地轻握,而是一把将她拉了回来,身子被他有力的手带着转了一圈。

“啊……”田岁禾惊呼着,后背抵上了墙,被宋持砚圈在臂弯之间。

田岁禾哪里还看不出?

他终于装不下去了。

她白着脸往后瑟缩了一下,“你……你怎么不再装一会?”

也让她想一想对策啊。

宋持砚没有回答,只一双眸子注视着她,晦暗翻涌,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拆吃入腹的目光,和从前一样,甚至比从前还偏执。

田岁禾强忍着没躲开。

沉默地对视很久,宋持砚松开她的手,双手负在身后。

太淡道:“没什么,只是记得田娘子曾说过,只要能陪着女儿,如何都可以,方才不过是想问问田娘子。若我今夜想留下,娘子可答应?”

田岁禾已不是当初稚嫩的小村姑,以为留下就是留下。他明确撕破了那层纸,想起过去他的床笫之间的纠缠,她眼皮不住地抖。

虽早猜到他的冷淡是在伪装,也知道他重欲,但他也太直接了,上来就提那种事。

田岁禾挣了挣,下意识地想逃跑,却听到他了然哂笑。

仿佛早已料到她会这样。

她忽然清醒了。

会不会他也在试探她?田岁禾道:“我只答应做你的假妻子,没答应别的。而且,你不是不行了么?”

宋持砚面不改色:“只是不能生子,并非不.举,寻常男子会有的欲求,我亦会有。”

即便不觉得他会对她情深不移,但田岁禾清楚宋持砚的重欲。

宋持砚又说了一句话堵住她的话,“当初敬安伯宠妾灭妻,我深受其害,因而我若与田娘子成亲,哪怕是假夫妻,亦不会纳妾日后让家宅不宁,妻女受苦。”

他不动声色地将田岁禾称为妻女,放到一个万分珍重的位置,只要她田岁禾不是无心之人,多少能感受她们母女在他心中的不同。

宋持砚容颜依旧清冷,却不动声色留意她的神色。

田岁禾完全没有动容,而是发起了愁:“那要怎么办……听起来你只是在苦恼自己有欲求这回事……要不,买一些能压制欲望的药!我听楼飞说南疆有很多奇药——”

“够了。”

宋持砚打断她。

他又变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多虑了,我并非执迷不悟,更从不吃回头草,不过是试探娘子诚意。”

田岁禾看着他绝尘离去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

又演了一日,她可真厉害。

次日安抚好笋笋,她按下杂乱心思,照常去铺子忙活。她有条不紊地指点女工们的雕工,给她们分活,琢磨新的摆件样式。

陈青梧颇诧异:“你看着心情还挺平静,宋持砚没撕破脸么?”

田岁禾诧异扭头:“青梧,你怎么知道他快翻脸了?”

她偶尔会露出惊奇的模样,还是习惯微微地张大嘴,有了从前那个小村姑单纯懵懂的影子,连陈青梧这样理智的人都忍不住心软。

她笑道:“怎么,你还真以为宋持砚说的不在意你是真的啊?”

田岁禾微囧。

“当然不,我虽然不觉得我在他心中多特别,但好歹跟你做了两年生意,寻常客人买东西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么?越是得不到的,越会惦记,哪怕是腰缠万贯的客人,哪怕只是个对他来说不值钱的摆件。”

她想宋持砚也是一样。

那样的天之骄子,越是得不到的人就越会在意。

陈青梧赞许道:“你倒是触类旁通,看得很通透嘛,那么你如今跟他周旋假装,是想做什么?”

田岁禾闷闷道:“想试探他底线在哪,再决定我是在他的底线边上打窝,还是挖洞逃跑。”

总之她不想放弃现有的一切,她的手艺,铺子、笋笋,和陈青梧的交情……她都想守护。

陈青梧听了忍俊不禁。

“你总是着最窝囊的语气,说着宋持砚听了发疯的话。”

陈青梧有种直觉,说不准这一次,会是一物降一物呢,而不是从前的豺狼与惊兔。

*

昨夜交锋了一次,田岁禾心情还算平静,面对宋持砚也有了些数,今日在铺子里也专心了些。

今日她比前几日更早下了工,如常地回到别居。

宋持砚抱着女儿在桌前写东西。

远远看去,年轻的贵公子一袭锦衣玉冠,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矜雅沉稳之中有着他惯常的疏离与散漫,不像孩子的父亲,更像是在耐心带妹妹的哥哥。

难怪笋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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