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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在这里。

冷血拔出剑,面色冷凝地拦在栖棠跟前,提剑一喝声,只进不退,反手削向颈骨连接处的缝隙,便要斩下骨人的脑袋!

他这人从不激动畏惧,因为他是冷血,只知?如何杀人。

这极肆的一剑飞出,眉心?一点黑窟窿的狼头骨便被?拦颈砍断,扑通落地。

身?首分离后,凸出的吻部依旧咔咔张合,转瞬便口吐人言,语气测测:“剑很利,但......你?杀得完吗?”

站在原地的无头骸骨陡然后退,周遭的黑潮压近,争先恐后地扑咬而来——

冷血剑绽寒光,以攻为守,迎面飞斩,将四十九路快剑绝招全部用上,砍头无用便削去四肢,再无用便拆成碎骨,剑剑狠命的杀法。

同时精神紧绷,余光时刻盯紧了?栖棠,绝不让骨人近身?。栖棠便操纵灵力,筑起屏障,将外围如潮的骨人拦在十尺之?外,两人一攻一防,无言默契。

剑光激射,满地的人皮碎骨叠成厚土,转眼?间?便皆是噼里啪啦的折骨声。

栖棠咬紧了?腮帮子,眼?中酸涩,心?都要从嗓眼?跳出来,彻底后悔起来未带上琼琚剑。

这些骨人无觉无痛、死?而不僵,仅凭他们二人想全部剿清,无异于异想天开。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眼?眶都要滴出血。该死?的宋居,该来的时候不来,偏还把?剑带走了?,叫她彻底无计可?施。

栖棠浑身?都在发冷,偏偏在上千骨人围攻下灵力飞速流转,已要耗空,面色已白得似覆了?层霜,灵海更?是涩痛难言。

再说冷血,高手过招本就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冷血合该心?无旁骛,更?遑论敌手数量已逾他千倍!

心?有牵绊者,剑势必慢,纵是斗志再盛、再不要命,也要落入下乘。

困斗间?一眨眼?,冷血身?上便被?尖锐的白骨刺了?三道口子,鲜血直流,眼?见下一道刺向肩胛骨的也已避无可?避。

或者说,冷血根本毫无要避的念头,完全似野兽般与对方殊死?搏斗。

伤,他从不怕,反而愈伤愈勇!

然而他不怕,有人却怕极了?,不管不顾地抬臂去拦。

.

预想中利骨与钢铁碰撞的激响并未响起,反而血花猛地溅起一尺,剧痛来袭。

黏稠的血液暗河般汩汩流出,被?白骨切开的伤口清晰可?见皮肉如何撕裂。

栖棠怔在原地,耳畔嗡嗡作响,直直盯着自己那双本该由玄铁淬炼、刀剑不侵的胳膊。

剧烈的、灼烧般的痛意泛上来,深入骨髓,整条胳膊都随着心?跳搏动发痛。

栖棠忍不住恍惚,疑心?自己是否仍在魇境中。

否则怎么可?能?她合该是钢铁之?身?,纵使?能断琼琚剑也只能教她神魂破裂。

只有在那场魇境的幻梦中,她才体?会过这种切肤的皮肉之?苦。可?梦中苦痛只是心?障,魇境早已碎了?。

因何而碎、如何而碎,世间?无人比她更?清楚。

怎么会?

.

一尺血花似炙红的剑般,蓦然捅入冷血眼?眶,灼痛得满目脓液。

血管在眼?眶里爆开血雾,冷血全身?的血液都在皮下翻滚,几乎要同眼?球一起突破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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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厉哮出声,浑身?的骨骼颤抖,彻底发了?狂,疯了?似的反扑过去,狠命一剑!

猩红的眼?里只剩下那具染血的骨骸。

寒光与血光陡现!

那具自背后袭击、角度刁钻的骸骨倏地被?斩落在地。

冷血便似走火入魔般,带着无坚不摧、誓要挫骨扬灰的怒意,任其余骨人戳刺,身?上顷刻间?多了?十余个血口子,道道深入骨髓,他却彻底颤栗起来。

每多受一道伤,便多一个将其拆成碎骨的进攻机会。

这人完全不要命,每次进攻时似精密的器械,时机、力道、角度无分毫差池,专攻同归于尽的招式,绝不自守。

竟比死?而不僵的骨人更?不惧伤痛。血流得越多,剑招越厉,气势更?狂暴,完全似个斗命的疯子!

一切局势变化不过呼吸间?,冷血的身?影快如疾风掠影,待栖棠看清,他整个人已似沐在血池里,身?上的窟窿不可?数。

聚焦后的视线一瞬模糊,剧烈上涌的泪意似钉子般入目,完全无法自抑。

仿佛巨大的铁锤重重砸下,心?脏被?挤压得近乎要崩裂,某种极端激烈且失控的情绪彻底占据主导。

枯涸的灵力蓦然爆发,似受压到了?临界点后的最后反击,围攻的骨人似浪般被?迸发的紫光掀倒,满地咔嚓声。

栖棠失力地踉跄向前,将喉间?上涌的鲜血咽下,双眼?通红:“冷凌弃!”

那个浴血直立的背影陡然僵硬一瞬。

发颤的双手轻覆上遍体?凌伤的臂膀,力道轻得泛起一阵似羽毛搔过的麻痒。满身?的伤口终于慢半拍地发起热,连带着心?脏蜷缩。

僵硬似铁的肌肉却缓缓放松下来,带着一种未知?的眷恋与柔情。

善于压抑情感的狼少年,在重伤濒死?时分,终于愿意放任自己的依恋。

透过迷蒙的血雾,冷血看不清栖棠的神色,只模糊看到一双赤红的眼?。可?他的鼻子太灵,距离这样近,怎么嗅不到眼?泪的咸湿味?

他的手指虚空地抓握一瞬,而后紧紧捏拳,抛却心?脏处铺天盖地的疼与痛,竟然也诡异地升起一股令脊骨发颤的血热感。

——她在为我流泪。

这念头将一切占据,冷血自觉自己的命不值钱,为她而死?,竟让他生出一种出自兽类本能的极端炙热。

涣散的眸光一点点聚焦.......

染血的眸子虚空落在栖棠手臂上的裂口,倏地指尖嵌入掌心?,血肉模糊。

他的心?脏剧烈起伏,握紧剑的指骨震裂,猝然拔剑,在同样的位置自伤,捅了?个对穿!

完全的疯子行径。

剑光没入臂膀,栖棠整个人已似人偶般僵在原地。

她的瞳仁颤动,仿佛也被?凌空捅了?一剑,整个人似被?剥光了?皮按进寒潭。

默言间?,被?灵力震飞的骨人已缓缓立起,失了?狼首的骨骸作壁上观,似看了?场好戏般桀桀怪笑:“即使?你?杀光了?所有骨将又?如何?”

他的声音似鬼魅般莫测:“我早已看出,你?也是个狼骨人皮的怪物。手上早已堆满尸山血海。”

抛却喉管深处受激的狼嚎、下压的脊骨、眸中的血性、野狼惯用的伏击身?法,更?畸形的是那颗无人能真正理解的怪物的心?。

沙哑的声音带着轻蔑与蛊惑:“裹上皮肉,亦是我们的同类,终究为世人所不容。难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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