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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戮般仰着头急喘,破碎不成声?,泛红的喉结却上下滚动着。那?双含泪的碧眸微阖间,面?颊又烧起嫣红,整个人透出一种?病态的绮靡。
念念凝着他,瞳仁微颤,心间的怜惜蓦然散了大半,一种?隐秘的暴虐欲蠢蠢欲动。
——反正他的年岁已很大了。根本?无需人怜惜。
心中?打好了坏主意,念念弯起嘴角,捻起一颗蜜饯塞进嘴里。
蜜饯表皮上的糖渍还未在嘴里化开,她?便含住了他的薄唇,又啃又咬。
错乱的呼吸一瞬交汇,红线缠上他的脖颈,李寻欢被?迫张开了唇齿。
嫩滑的舌尖挟着甜闯进来,腥涩的苦味霎时间被?压进了喉咙深处。
蜜饯在唇舌交缠间愈碾愈碎,花蜜似的一路淹没过来,嗓眼被?浓蜜堵住,咳痒无处可去。唇齿张合不及间,粘稠的津液只得?溢出唇角。
耳畔只余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急促的,沉闷的,与闷咳声?交织在一起。
痛与痒塞满了他的脏器,李寻欢却只能半身不遂地躺在这里,唾弃此刻无法自抑的悸动。
他含着的泪终于沿着眼尾一路蜿蜒进耳,堵住那?层薄薄的膜。
李寻欢绷紧了指节,只觉自己像是?被?按进了蜜坛里,世间的一切全然消失,连带着自己的人格一起。
他的鼻息间又隐隐约约地闻到了梅子香,浓烈的,酸涩的,闻到了便不可抑制地生津。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颗青梅树下。
然而他睁开眼,瞧见的却是?念念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冻痕。
这冻痕一瞬便把他拉回了‘父亲’的身份。梦里的青梅树猝然坍塌下来,压碎他的脊梁,枝桠都插进他的筋骨里。
在一片血肉模糊里,他一遍遍的看清自己。
他已不再拥有年轻的身体,有的只是?一具孤寂、垂老、怯懦又苦涩的躯壳。
连他也忍不住唾弃自己,原来赵正义一个字也未说错,李寻欢果然是?个江湖败类。
指尖的飞刀寸寸嵌进掌心,破开皮肉,似要去寻他脏污的灵魂。
这柄飞刀正要刺进骨缝之?际,便被?念念一把夺去,攥在了手?心。
淋漓的血顺着刀柄滴滴落在绒被?上,念念冷下脸,那?双漆黑的眸子凝起霜。
她?慢慢抬眼,甜声道:“大叔,你好不听话?。”
她指尖转着染了血的飞刀,漫不经心道:“大叔曾说过,我若再犯错,便要打我的手?心了。”
“可如今大叔这样犯错,我该打你哪里呢?”
她?俯下身,那?柄飞刀在指尖打着旋儿,又倏地停下。
飞刀的霜刃沿着起伏的胸膛一路往下,单薄的里衣猝然迸裂,苍白的肌理裸露在凛冽的寒风中,正无声?地颤栗着。
刀刃的冷与她?呼吸的烫腐蚀着他的皮肉,李寻欢一瞬绷紧了腰腹。
念念轻声?笑,又蓦然将这柄飞刀重新塞回了他的掌心。
李寻欢的眸子还未聚焦,胳膊却已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
刀尖抵住了她?的亵衣,红线牵着他的腕骨一点点划破两层薄薄的素绢。
他眼见着自己的血滴滴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与那?些?吮咬留下的红痕缠绵在一起。
她?虚着眼攀上他的肩胛,忽然颤喘道:“爹爹不要看.......”
李寻欢艰难地呼吸着,全身都痉挛起来,身上的皮肉冷得?几乎要被?冻碎,脸上却又烫得?似烧红的烙铁。
他......他竟然就.....
禁忌的颤栗感沿着脊椎骨爬上来,混着惶恐与罪孽,在他心脏里腐蚀出一个大洞。
“爹,这样真的是?在给你治病吗?可是?我好痛......”
她?跨坐在他的腰腹间,尾音里还犹带着天?真的颤音。
在刺啦的油锅彻底将自己煎熟前,他惶恐地挣扎道:“不......”。
李寻欢的指尖已用力?到泛白,想起身捂住她?的嘴,可在红线的禁锢下却只能痛苦地攥紧了绒被?。
他不敢再看,唯恐看见自己欲.望的倒影。
他只能在羞愧、撕裂、自厌中?,咬破舌尖,紧紧阖上眼。
.......
这床绒被?彻底不能盖了,还不待念念用木雕再刻一床新的,李寻欢已攥住了她?的腕口。
半晌,他才颤着唇开口,声?音嘶哑得?似砂纸磨过碎石,“你......洗澡。”
念念的眼睫眨了两下,才反应过来他是?想她?洗什么。
她?好整以暇地靠上床背,轻快道:“我为什么要洗掉?就算......”
她?还未说出口,李寻欢已面?色惨白地失声?道:“不行。”
他握紧了拳头,指尖轧进掌心的血痕里,额上已沁满了冷汗。
竟吓成这样。
念念坐起身,握紧他未受伤的那?只手?,拖长音道:“那?我要大叔亲自给我洗。”
......
月色透过窗柩落下一地银霜,念念穿着潮湿的肚兜钻进被?褥里。
湿哒哒的发梢将李寻欢的里衣洇出水渍,他仓皇着欲起身,却被?念念似藤蔓般缠紧了。胳膊环上他的脖颈,冰凉的脚掌贴在他的大腿上。
李寻欢僵在原地,那?双指尖被?泡皱了的双手?,一点也不敢碰她?。
他奸.污养女,玷污了念念的清白,还恬不知耻地......
这种?丑事,只一次还尚能辩解遮掩。可若再有二有三,还如何揭过?
更遑论.......他,他这个畜牲问心有愧,无颜辩驳。
......再也回不去了。
李寻欢拖着腐朽的身体,躺在棺材里似的,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心魂崩塌碎裂。
念念跟幼猫似的在他怀里乱嗅,良久才有闲暇仰起头看他。
李寻欢虽病痛缠身,却俊美太过,眼角的细纹也不过为他再添三分?儒雅。
他碧绿色的眸子里常氤氲着泪,泪里有难言的苦弱、涩痛——诸般滋味皆在他这双含情眼里。
她?眨了眨眼睛,黏糊道:“大叔,你真好看。”
李寻欢无助地蜷紧了手?,喉咙里堵了刀子似的哽痛。他动了动唇,停顿了良久,才自嘲道:“我已经老了。”
他原想说更多,可单单这句话?说出口,他胃里便苦涩得?似吞了万斤蛇胆。
李寻欢只剩下这副尚且能看的皮囊,这空壳之?下,早已被?蛀空了。
可等她?长大,这副唯一能引她?心动的皮囊也终将会斑驳成残破的壁画。
年轻时,才子佳人好颜色的不知凡几,可青春逝去后?,谁会对着鹤发枯肤之?流,赞一句好颜色?
他无言苦笑,原来李寻欢也是?个看重皮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