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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是只死凤凰。”

烟津笑道:“活凤凰总比死凤凰好。”

陆小凤深吸一口气, 恨不能把?这三阴庙拆了, 怎想得到?自己有一天竟会以这种方式吃到?女人的口脂。

烟津轻轻抬起?他的下颚, 伸手过?去将?胭脂晕染得更透些, 弯眼道:“我这妆点?得极妙,保管不会有人发现陆小凤竟成了个?女人!”

他面无表情, 眼里带着一点?死意道:“我宁可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烟津笑得弯不起?腰,蓦然怀念起?小葱拌豆腐的味美。

两人正吵闹间, 前方的小道上蓦然走出个?瘦削的僧人。见有来客,他急急走过?来,枯槁的脸上骤然焕发光彩, 笑着道:“两位女施主, 我是三阴庙的知?客僧,请跟我来吧。”

这三阴庙位居城外?荒山脚下,本早已无人问津。如?今因“送子观音”一事,女香客络绎不绝。

他那?双极黑的眼珠子倏尔扫向两人的肚子, 又落在来客美得一张赛过?一张的桃花面上,笑得更真切了。

既已走到?了这里,还能去哪儿?

见他走近了,陆小凤立刻收声,目光虚虚凝了一眼这僧人的脚,随即抬腿跟上。

这寺庙竟也不好找,那?知?僧客带着他们?在山里拐了好几圈,才见到?这传闻中的三阴庙。

庙如?其名, 果然很阴。

若是没有这送子的噱头?,恐怕求他进去,他都?不愿进去。

陆小凤打量着山门前两头?斑驳的石狮子,底下竟然都?是干裂的黄泥。

这种泥……

他看着朱漆剥落的木门,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动道:“据说有位大贾捐了不少香火钱,怎么也不修缮一二?”

他说这话时,已稍稍修饰了一下自己的嗓音,如?今听上去,只觉这姑娘声音冷了些。

那?知?客僧合手于胸前,宽袖大袍的海青往下坠,行礼道:“女施主放心。庙虽简陋,但若心诚,心愿必有达成之日。”

言罢,他转身推开了陈旧的庙门。庙院里尽是杂草,墙壁上的壁画扭曲诡异、残破不堪。庙里除了低着头?洒扫的扫地僧,几乎什么也没有。

陆小凤的眉毛皱了又皱,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见其他香客?”

传闻连外?乡人都?上赶着来求子,怎么青天白日的,竟然一个?香客的影儿都?见不着?

那?知?客僧躬身道:“施主有所不知?,三阴庙每日只卯时可礼佛、进香,其余时候不可喧哗、不可随意走动,以免惊扰阴女菩萨。”

“我倒是头?回?听说,寺庙进香还要数着时辰来,过?时竟然还不候了。”陆小凤目光闪动道。

这三阴庙地处荒山野岭,只每日卯时能进香,为了赶这时辰,也就非得夜宿这寺庙不可。

烟津忽然道:“敢问这位师父,这阴女菩萨是哪一位?我还从未听说过?这位菩萨的名号和事迹。”

“阴女菩萨慈悲救世?,亦能保佑信徒延绵子嗣。两位施主只需心怀虔诚,举止庄重?便可。庙里的客房不多了,两位快随我来吧。”

……

那?知?客僧走远后,陆小凤径直躺上床,闭着眼睛道:“既不讲教义佛法,也不能进香礼佛,连走都?走不得。我看这不是寺庙,这是牢房!”

这寺庙破烂得像荒山野坟,客房却很古朴雅致,陆小凤对这间牢房倒还算满意,正好不用见人了。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胸膛都?没有起?伏了似的。

烟津轻抹一下床面,若有所思道:“我劝你?最好还是从床上下来。”

陆小凤躺得舒舒服服,自然不愿下来,睁眼问道:“为什么?”

“小凤凰,你?也发现这里不对劲的地方有些太多了吧?”烟津刚问询出声,便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陆小凤已倏地跳起?身开门。

门外?,是个?约莫十五岁的小沙弥。

“庙里讲究过?午不食,这些素斋虽质朴却饱含禅意,望两位施主莫要浪费。”他将?吃食递过?来,合掌道。

陆小凤接过?食盒,忽然问道:“不知?小师父的法号是?”

小沙弥笑道:“小僧法号静鱼,我观两位施主面善,阴女菩萨必会庇佑。”

陆小凤冲他笑着点点头?,目送他走向对门的客房。

食盒被?重?重?放在木桌,陆小凤蹙眉沉思。

烟津轻快坐下身,双手接过?木盒,迫不及待地要打开,整个人都要往里面钻似的。

一双修长的手闪电般握住她的手腕,陆小凤板着脸道:“不要命了?”

这庙里的吃食,就算饿陆小凤三天三夜,他都?张不开嘴吃。

烟津笑出声,俏生生道:“你怎么跟个小老头?似的?我哪里是要找吃的,只是想看看这素斋里有没有豆腐。”

陆小凤叹一口气,道:“小祖宗,你?就别打趣我了。”

他摸了摸嘴,像是要把?那?两撇胡子摸回?来,咂嘴道:“要是胡子还在,起?码更像个?小老头?,还是天底下最聪明的老头?。”

“小老头?也发现了?”烟津捧着脸道。

陆小凤冲她挑眉,笑道:“那?些扫地僧都?很像一个?人。”

烟津点?头?道:“像带我们?来的知?客僧。”

陆小凤道:“不错,只除了刚才那?位小沙弥。所有人虽然面容很不同,但身形、骨骼都?几乎一模一样。”

“还有,庙门口的石狮底下牢牢扒着竟然是黄泥。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这石狮的来历。”

蛇王说过?,这三阴庙是突然拔地而起?的,可它却偏偏是座荒败的老庙。陆小凤与蛇王多少年的交情了,自然相信蛇王的消息不可能出错,那?么出错的就只能是这座庙了。

若是换作以往,他一定不会这样妄下妖鬼作乱的断言,可是如?今却正有一只貌美的狐狸精在身边。

诸多可疑之处加起?来,他已确定,这庙必是妖鬼作祟之地。

他喃喃道:“可是做噩梦与怀孕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我虽来过?许多次五羊城,却从未途径过?这座庙……”

烟津腹中的孩子真的与此有关吗?这个?孩子……这个?他和烟津的孩子,只是妖鬼的咒术吗?

仿佛有嘈杂、相左的声音在脑海中横冲直撞,撞得他坐立不安。

烟津说,这个?预料之外?的孩子,是不知?如?何走向的祸患、是妖鬼害人的咒术。

他也只有这样想,才能宁静下来,像是终于寻到?了最好躲藏的洞穴,方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可是夜深人静时,细细思索时,他却只觉迷茫。心脏告诉自己做错了事,然而身体却在拼命地抗拒和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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