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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怀的时候竟是没有男人的时候,大家酒过三巡跳了起来,琉璃尤其疯。
她有些醉了,跳到桌上,摇摇晃晃跳起了《丽人行》,丽人乘风去,佳人难再得。
她身高身柔,四肢舒展,跳的比任何人都要好。最后那几十圈,就着酒劲转,直跳到泪雨滂沱。
蒋落的脸在她眼前不断出现,旧时风光霁月之人,而今亦被岁月蒙了尘;
而后是秦时,有情有义之人,终被自己所累。
待她收了势,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戚,他正以探寻的目光望着她。
林戚头一回看这鸨母认真,本来生的平淡无奇的一个人,因眼底的泪水熠熠生辉。
琉璃跳下桌子,晃着朝林戚走去。也不是不能活,其一蒋落未必会如林戚所说手段阴狠,其二林戚与蒋落不睦,兴许会出手救她和秦时。
走到林戚面前,就着酒劲将头靠在他胸前不说话。林戚没有推开她,任她靠。
过了半晌才开口:“鸨母整日演戏,不累吗?”
琉璃的酒真的上头了,抬头的瞬间万物翻涌,又连忙把头靠过去,口中说着:“对不住对不住,今日这酒太过上头。”
林戚朝小厮说道:“你们鸨母醉了,抬到楼上去吧!”而后先行上了楼。
琉璃被小厮扶上楼,又被林戚灌了两碗醒酒汤,而后躺在床上放赖。口中嚷着要喝糖水。
“什么糖水?”
“喝小十七家的糖水。”
林戚知晓她说的哪家,第一回见她,她在大雨中牵着一个小儿,手中拎着糖水。“叫人给你买。”
琉璃笑了笑:“若说大人对奴家没动心思,奴家万万不信。”
林戚看了看她,今日没有拍那奇怪的粉,此时两颊飞红,竟有几分少女的娇俏。
手探过去落在她脸上,滚烫:“东西给蒋落了?”
“……”琉璃翻过身去,不答他。
她自有打算,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活着。不然秦时那个人,哪怕被人救了,听说她死了,亦学不会聪明,铁定会杀将回寿舟。而今寿舟这两个男人,哪个好对付?
“你夜里睡这里还是跟本王回府?”林戚突然开口问她。
琉璃没大明白他的意思,又翻过身来看他。
“问你呢!睡哪儿?你平日里不是惯会借高爬蹬鼻子上脸吗?”林戚损她。
琉璃眼转了转:“今儿喝多了,怕伺候不好大人。”
“你转圈不是转挺好?”
“奴家那是在跳舞。”
“没看出来。”
琉璃躺在床上装死,直至小厮拎回了红豆芋圆,这才坐起身来,盘腿在床上喝完。
林戚在一旁等着她喝完,而后见她放下碗,帕子擦了擦嘴角才开口与他说话:“秦时会死吗?知府会杀他吗?”
“你担忧他?”
“好歹这些年没少给奴家银子,待奴家不薄。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一点儿不担心,骗人的。”琉璃手中绞着帕子:“再说少了他,奴家少了不少银子。”
“蒋落倒不会马上杀他,铁定要带着他,他在,那些喽啰有顾忌;他若不在,恐怕会有麻烦。淮南一带的匪闹了这么多年,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剿了的。那是有根基的。”
林戚把玩着手上的扳指,难得好好跟琉璃交心:“你呢,开青楼的,也算一条腿踏进了江湖,看事应当通透。你与本王说说,你觉得秦时的下场会是如何?”
“知府剿了匪,会将秦时的脑袋挂在城墙上。从前好些人都是这样做的。”
“那你呢?你的下场如何?”
“兴许知府也会杀奴家,在知府心中,奴家是秦时的同伙。”琉璃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奴家当真是冤枉的!哪晓得秦时那个死鬼是做匪的!”一边哭一边擦鼻涕。
林戚在一旁哭笑不得,这鸨母说哭就哭的本领到底与谁学的?
待她哭完了才接着问她:“那你准备坐以待毙?”
“请大人给奴家指条明路。”
林戚指了指自己:“本王就是你的明路。”
第44章
琉璃看林戚不是玩笑的样子,手伸到他脸上捏了一把:“疼么?”
林戚瞪她,听她说了一句:“疼就不是在做梦。”
“你怎么不捏自己?”
“奴家白嫩嫩一个人,用力一捏第二日会留下青紫,怪不好看的。”
“你白嫩嫩一个人,落在知府手中,给你手脚上几个夹子,再用刀子在你这脸上划上几刀,怪不好看的。”
林戚倒不是吓琉璃,蒋落这人不懂迂回,审犯人当真是审犯人,架起刑具就开审,如今在长安城里也是有名号的人。
琉璃听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至今不信蒋落会变成这样。但她亦懂得,她并非真正了解蒋落,她才蒋落才见过几回?
“奴家的明路是大人。奴家这就随大人回府,打今儿起奴家吃住都在大人府上。大人就是奴家的靠山。”琉璃说着就下地穿鞋,手伸给林戚:“走呀,大人。”
你倒是领会了本王的意思。
林戚站起身,绕过她的手:“走吧!”
琉璃跟着林戚朝王府走,路过府衙看到夏念正在那与人说话,看到林戚忙跑过来:“大人。”
林戚点点头:“准备开拔了?”
夏念点头:“是。知府今日点了五百精兵,明日一早开拔,直捣秦时的老巢。”
“那舆图你看了吗?”林戚忽然问夏念。
“知府给下官看了一眼。”
“如何?”
“里头几个窝点对得上,应当是真的。”
林戚笑了笑,朝夏念摆摆手:“你靠近点,本王与你说几句。”
夏念狐疑的将耳朵凑到林戚嘴边,听林戚说道:“切莫意气用事,见好就收。”
夏念嘴里动了动,将这话又咀嚼消化一遍,而后点点头:“懂了,听大人的。”
林戚不愿与蒋落硬杠,他一心要剿匪那便由他去。
他栽几个跟头就会晓得他那套在这世上行不通,不是所有人都是当今圣上处处惯着他。
琉璃跟在他旁边,看他木头人一样脸色始终不变,心道这人属实有些无趣,他夫人不晓得如何受得了他这样。
“你再盯着本王看,本王会误以为你要加害本王。”
“生的好还不许别人看,哪有这样的道理?”琉璃拍了马屁而后凑上去轻声问他:“淮南究竟有多少匪?何至于动用五百精兵?”
林戚眉头动了动,淮南有多少匪?他秦时出入淮南如入无人之境,没人拦他没人抓他,即便藏的再深也不合情理。
若说淮南究竟有多少匪?林戚冷哼一声,遍地开花。扫了一眼琉璃,这鸨母心思更深,这淮南有多少匪,恐怕她比自己还要清楚。
“本王对淮南不熟,且不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