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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发齐齐梳向脑后,只用一根发带竖着,脱了外衣,随便套了件白色长衫便出门了。

行至牛肉街那家每日去的馆子,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要了一碗牛肉汤,一个烧饼。

她净了脸,没人认得出来,起身去打了一碗热水,将一条腿架在长凳上,单手捏着那碗喝水。

老板将牛肉汤放到她面前,又放了一小碟辣子和醋,说道:“今儿有雨,吃过快回吧?”

她点点头,去吃那牛肉汤,一口汤一口饼,一碗汤很快见了底,一个饼很快只剩渣。

吃饱喝足,鼻尖渗出了细汗,将铜钱放到桌上,对老板喊了句:“走喽!”

她并未径直回去,而是向相反的方向走,将一整条牛肉街走完,拐进升仙街,因着时候早,升仙街上还没有什么人,平日那些算命摊孤零零立在街上;

速速的走,在尽头拐进百花街,走到尽头,拐进简陋的院子。每日早上用过饭,都会这样走一遭。

进了院子,走进屋内。她的屋内,没有多余的陈设,仅有一个衣柜,一张床,一张桌,桌上一面圆镜,桌下一条长凳。掀开被子钻进去,将被子直盖到脖颈,沉沉睡去。

外头风雨大作,雷炸了几回,都没有醒。待她睁眼之时,已近日暮。外头雨还在淅淅沥沥下,起身净了面,擦了牙,用茶水漱了口,而后抱出一个小盒子,坐在圆镜前对镜糊□□。

脸拍的愈发的白,像升仙街上算命先生桌上的仕女图;

接下来画眉,弯弯的柳叶眉,眉心点一朵四瓣花;唇上涂着胭脂。

撑了把伞出门。这会儿倒是不急,在百花街上缓缓的走。

这样的她,百花街上的人都识得,不时有人招呼她,她都会笑着说:“来红楼玩啊!”

有青楼女子看到她,刻意朝她笑笑,想着有朝一日能进红楼。

到了红楼,与小厮交代今日的活计,而后找一间屋子,泡一壶茶,让小厮将候着的女子带进门。鸨母每日要相看三个女子。

首先被领进来的女子面容艳丽,款款站在她面前。

鸨母打量她一眼,开口问她:“多大了?叫什么?打哪来?家里还有什么人?”

那女子对答如流:“十六了。□□杏,姑苏人,家里没人了。”

“春杏,知晓规矩吗?”

春杏点点头。

鸨母指指她的衣裳:“开始吧!”

春杏闻言解了自己的外褂,转眼间□□。鸨母站起身,仔仔细细的看她,生了一副好胚子,眉眼风流,却带着一丝轻佻。虽说身为妓,轻佻极常见,但春杏的轻佻带着下作。鸨母不喜欢。

“穿上吧!找小厮拿几个铜板,换别家看看。”

这……

春杏咬着唇,她一心想留在红楼,都传红楼生意好,鸨母不欺辱丫头。

鸨母不愿再纠缠,摆摆手:“下一个。”

春杏不甘心,开口求她:“求您了,让我留下。”

鸨母心硬如铁,一语不发。

小厮催她:“走罢!”

春杏见鸨母不改主意,恨恨看她一眼,扭头走了。

下一个进来的女子,衣衫褴褛,看到鸨母坐在那,不自觉捏着自己的衣裳,快要哭出声来。鸨母瞪着她,她眼泪便流了出来。

“出去吧!”这女子显然不想来这里,又天生胆小。

若是碰到个暴戾的人,转眼能尿了裤子。

下一个进来的,是一个满是书香气的女子。落落大方站在那,不卑不亢。

“多大了?叫什么?打哪来?家里还有什么人?”

“回鸨母,十七了,叫温亭,打江南府来,家里……还有一个找不到的姐姐。”

“嗯……”鸨母抬眼看她,那双眼生的好,清清亮亮。“知道规矩吗?”

温亭点点头,缓缓去解自己的衣裳。她动作慢,但坚定,脱了衣裳亦没有含胸驼背,站的笔直。鸨母走上前去,细细的看她,白皙干净,不带一丝脏污。

不动声色退回去,对她说道:“该做什么,小厮会告诉你。今儿先回去,想好了,三日后再来。”

温亭穿上衣服,对她点头致谢,而后随小厮出去了。鸨母回身幽幽看着她的背影,而后收回目光。

百花街上的灯笼已高高挂起,鸨母在门口站了会儿,今日下雨,客人少。她难得夜里清净,命小厮搬了把椅子,坐在街边看雨。

却见那个叫温亭的女子在街对面的屋檐下站着,鸨母朝她摆摆手,她踌躇着过来。

“怎么不回去?”

温亭眼睛有些红:“付不起住店钱了。”

“适才怎么不说?”

温亭低下头不说话,到底是有傲骨的人。

鸨母叹了口气:“要小厮带你进去吧,今儿下雨,没有客人,刚好找人教你。”

温亭有些感激,抬起头欲谢她,却见她根本不在意她谢不谢她一般,正看着街上的雨出神。

今儿这雨下的真是缠绵。鸨母的腰间一到阴雨之时便会痒。但她忍着不去碰,而是站起身倚在门框上,伸出脚在门前的水坑滑了一下,那雨水将她的鞋面洇湿,她亦没有察觉。

正发着呆,被一个人拦腰抱起,她叫了声,拍着那人的肩膀:“冤家!放我下来!”

那汉子大笑出声放下她。

“何时回来的?”

“今儿到的。”梁放揽着她肩膀,将一个东西塞给她:“拿着。”

她将那东西塞进袖中,指了指里头:“去吧。”

梁放点点头,进去找瑶琴。

瑶琴正恹恹躺在床上,今儿没曲唱,没银子赚,离她去长安,又远了一天。

看到梁放进门,心中雀跃,起身迎他:“梁爷何时回来的?”

“今日。”梁放收起不羁,在长凳上坐下,缓缓给自己倒一杯茶。

瑶琴想起他走之前,自己给他甩过脸子,想来这祖宗还记得呢!

于是笑着上前拿过茶壶为他倒茶,而后靠在他身上:“怎么了?”

梁放眼眯了眯,鼻子中哼了声。

瑶琴心中烦他,但想起自己缺盘缠去长安。于是坐在他腿上,将自己的小嘴递过去,与他痴缠。

梁放被她这么一闹,火气全没了,猛的将她抱起放在桌上,欲去脱她的衣裳,却被瑶琴按住了手,在他耳边呢喃:“梁爷,老规矩。”

又是老规矩!梁放将手收回来,坐在椅子上,岔开了腿。

瑶琴有耐心,跨坐在他腿上,与他亲吻。而后慢慢向下,梁放嗯了声,腿紧了紧,这瑶琴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要去长安,长安有什么好,今夜在这屋子里跟自己造次一番不比长安好吗?

手放在她头上,看她动作,妖精!梁放唤她,看到她的眼迷着水雾,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泄了火,将一个银元宝塞到瑶琴胸前。

瑶琴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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