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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老早就猜测我和胡医生。不瞒你说,我也是对胡医生失望了,才吃了回头草。我回来是为了他;老赵过来是为了我……能为我做到这一步,我想总是有些诚意的。都和你说了,不准笑我。”任秀芳说。
“哪里会笑你们。祝福都来不及。”静漪微笑。眼看着身边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大幸事。任医生,尔宜……都是勇敢的女子。
任秀芳对她眨眨眼,两人相视而笑。
在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静漪请任秀芳等她一等,她想去一下卫生间。
任秀芳陪她过去,在外面等候。静漪进门就见一位中年太太正在洗手池边默默擦着眼泪,仔细一看认出是符太太,忙问好。
符太太见了静漪,愣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叫她七少奶奶。静漪看她是很伤心的样子,问道:“您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忙?”
符太太摇头,拿了手帕握住嘴,说:“真对不住,让您看到我这样。是弥贞病重入院……对不住,七少奶奶,我得去看着她了。”符太太已经顾不上讲究礼貌,道了别匆匆地离开了。
静漪惊异。她并没有听说符弥贞回来。符太太这样伤心,想必她病得不轻……不过近日大少奶奶倒时常外出,也许就是来医院探视。
她洗了手出来,心里还有点儿不安。任秀芳得知,劝她不必紧张,“这类疾病虽说要紧,一时却也不会有危险。”
两人正走着,就看到逄敦煌被护士和麦子搀扶着慢慢从她们面前经过。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护士和麦子都笑了,朗朗的笑声在医院走廊里回响……
“这个逄敦煌。”任秀芳哭笑不得。
静漪笑笑。
时间已不早,两人说着话赶忙往外走。
“八小姐的婚期近了吧?”任秀芳问。
静漪点头。
任秀芳笑道:“到底没能等到大学毕业。”
静漪也忍不住笑了。尔宜能等,文谟也等不得。一日两三封信来就罢了,不管有没有空闲,想起来便要飞过来看尔宜。两家上人一合计,得,还是让他们早些成婚的好……她心内一叹
“很幸福的一对,真让人羡煞。”任秀芳说着,忽然拉了拉静漪的衣袖。“七少。”
静漪站下。
果然看到陶骧带着人走了进来。待在她面前站定,他先同任秀芳点了点头。他似也没料到会遇见她们,脚步一顿先过来,同任秀芳点了点头。任秀芳也微笑点头,示意自己先出去等候。
“不是说今天去什川?”陶骧问道。
静漪说:“嗯,我来接任医生一道去。这就走了……你怎么来了?”
她本不想问。这一问,心突突地跳得厉害了。
“我来探病人。”陶骧说着,略皱了下眉。
静漪点点头,说:“那我先走……”
陶骧看她神色不对,看他的目光里竟有些躲闪的意思,眉皱得越发紧了些。
静漪匆匆上了车离开,陶骧仍站在原地。
图虎翼提醒他乘电梯。他板着脸,很不耐烦。
图虎翼就看陶骧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心里顿时叫苦,虽不敢乱开口,还是得提醒陶骧。
“七少,上去吧?蒲老爷子就这会儿能见客的。” 图虎翼就看陶骧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暗暗叫苦……这几日七少的心情跟最近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就没有好的时候。
陶骧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
“逄敦煌在这。你等下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说。
图虎翼咳了一声,心想原来七少刚刚都看到逄敦煌了,就点点头说是。
“还有,听说二小姐前儿也住院了。还是老毛病,就是发作得有点凶。”图虎翼说。
陶骧眉头紧锁,进了电梯,他转身。
电梯门被拉上,咔啦咔啦地往上走。
铁栏杆投下的阴影斑斑驳驳,他忽然间似乎看到了静漪那张面色不佳的脸……“她今天该来医院做检查?”出了电梯,他往病房走着,问道。
“不是。”图虎翼反应极快,忙回答。
陶骧看他一眼。
“不过,刚秋薇说,少奶奶是来接任医生,顺便拿报告的。”图虎翼清楚地说着,“倒没说在那边住几天。秋薇还说少奶奶这几天也不太舒坦,本来想劝着让她别过去。可老姑太太不是说想少奶奶了么,少奶奶也就得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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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已经看到蒲老的病房门牌,陶骧站下。
图虎翼不说话了,上前半步,敲了敲病房门。
“小姐,今年的梨花开得太晚了吧?”秋薇早起,将窗帘挂了,看看院中的梨树,问道。“往年这时候,花都压的树枝子一嘟噜一嘟噜的了……”
“是晚了些。不过,也该开了。”静漪说。
“今年春天一阵儿冷一阵儿热的,梨花也糊涂了,不知道该哪天开了。”秋薇笑嘻嘻地说。
静漪莞尔。
今年的确时气不佳。好几回眼看着都要暖起来了,一场风雪就又冷了。
秋薇跑出去了,她再想想秋薇说的这句话,越发觉得好笑起来。
她站在窗前,看了好久,好像已经看到如云似雪的梨花……一阵风过,屋角的风铃响起来,她回神。
到时间去给陶因泽打针,她往陶因泽住的院子去。
进了院门就听见了陶因清那高亮嗓门不知在议论什么,听起来她是有些不痛快。静漪就慢下脚步来。秋薇跟在她身后,小声说:“四老姑太这几天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性,脾气可大了……”
静漪瞪了她一眼,秋薇吐吐舌尖。
主仆二人放慢了脚步,里面没人出来迎候,院子里也空无一人。
“……我就不信没有旁人可以派。非要让西北军上,什么意思呢?”陶因清说。
静漪停下脚步来。
难怪跟前没有伺候的人,原来她们在议论这个。
她抬眼看到门外站着的宋妈,已经看到她。她摆手不让出声,宋妈便没有动,帘子都没打起来。
静漪站在那里,听里面低下声音来,是陶因润:“倒是也合情合理,难道千里迢迢从西南调兵么?况且比起旁人来,老七更熟悉西北局势地形……”
“都是放屁!就是看西北军壮大,想尽办法削弱……索幼安这老货、程之忱这小贼就没有一点儿好心思……程之忱还是亲戚呢?虽一早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初初露出虎牙来,才知道狠劲儿还在后头呢!”陶因清骂的声音又高起来。
“老四!”是陶因泽开了口,“你起什么劲儿呢?不准胡说。”
“顾念骧哥儿媳妇?她什么不知道哇,自个儿的亲哥哥……要真有一天撕破脸,她怎么好在陶家?那是个好哥哥,总会想着她的吧?”陶因清说。
静漪待要转身走,又忍住。
“骧哥儿媳妇怎么老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