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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意外。

前面是条三岔路口了,若直走便会与来人迎面撞个正着。静漪也不知怎的,心里就急躁起来。她果断追上陶骧的脚步,挽了他的手臂。

“我们这边走吧。”她说。语调仿佛微醺时,带点娇慵。

陶骧站住,看她一眼。没说话,又看了眼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细软的手腕。隔了衬衫,她手腕上的金镶玉链子,和她的体温一致。

静漪看他嘴角牵了牵,也顾不得他在想什么,挽了他便走。

他也就转了身。

一伸手搭在手臂上,覆了她的手背。

静漪被烫到似的,脸上顿时就烧了起来。

“七嫂!七嫂在这里?我们要走了呢。”清脆的少女的嗓音,在任何时候听起来都更动人些。更何况此时她心情极好——明皎皎老远就看到了静漪和陶骧,快走几步,特地拐了过来告辞。

静漪分明听到陶骧笑了的。她想抽手,陶骧却握住了她的手,于是他们两人便这样手牵手地站着。

她只好笑着问:“怎么走得这样早?”

她抬眼看去,明皎皎身后的岑高英,腼腆微笑。再看看其他几位,也都是很高兴的模样,都说着时候不早,该回去了,谢谢她的招待……她微笑着点头,说:“欢迎你们以后再来做客。”

“七嫂,我们是很高兴来的,只是要辛苦你,不好意思的。”明皎皎轻声说。她一向爽快,此时也收敛许多,怕是因为陶骧在场的缘故。

静漪微笑,见他们执意要走,便同文佩说,烦她相送。

客人们一一同她和陶骧道别。

陶骧难得地开口,交代岑高英他们将人安全送到家。

转眼逄敦炆来到他们跟前,静漪微笑。

敦炆也微笑。她挽着身边的哥哥,望着静漪和陶骧。

静漪以为他们就这样过去了,不想却也站下告别。

逄敦炆轻声说:“多谢七少奶奶。再会。”

静漪左手被陶骧拉着,右手伸出来,同敦炆握别,说:“再会,密斯逄。”

她看着敦炆身边的逄敦煌,面具后的大眼睛眨了眨,也不知是对她,还是对着陶骧,竟有些狡黠的模样。正在她愣神的工夫,就见他已经将面具摘了下来,说:“多谢陶太太和陶参谋长的招待。”

陶骧松了静漪的手,伸手过去。

静漪眼看着逄敦煌的手也伸过来,同陶骧的手握在一处。她陡然间心跳加速。

“不客气,逄先生。该多谢你捧场才是。”陶骧沉声道。

逄敦煌爽朗地笑了。

陶骧便说:“如果逄先生不着急,不妨到我书房一坐,喝杯茶再走。”

“哥哥,我们该走了。母亲交代要早些回去的。”敦炆轻声说。

逄敦煌望了陶骧身旁的静漪一眼,却说:“好。”

静漪便看着这两位迈了大步,转了个方向。

陶骧回了下头,说:“一起过来吧。”

静漪顿了顿,转眼看看被兄长的举动弄的有点不知所措的敦炆,说:“密斯逄,请。”

“这……”敦炆看了她,没有说下去。

静漪示意她跟上来。

她对七号的内部并不熟悉。陶骧所说的书房,她也不知是哪一处,此时全凭陶骧引领,倒绕的她有些头晕似的,不知这两个男人究竟要怎样,却还得顾着身旁的敦炆,未免更紧张些。反而是敦炆先镇定下来。即便是马行健带人跟过来,敦炆也没有表现的更手足无措。

静漪挥了挥手,示意马行健不要跟得太紧。饶是这样,她的手心仍在出汗。看到那两个在一处时明明都表现平和的人,他们满身的松快,却比剑拔弩张更让人担心些。

还好陶骧的书房离这里不远,走了几步,跨过一扇小门,便是个小院落。静漪进门便闻到竹叶清香,走过去时,借着灯光,看这旱地竹子,细小的竹叶,碎碎的……此时连这么密集的碎碎的叶子挤在一处,都让人心里愈发烦乱。

陶骧和逄敦煌走的快些,边走,边聊。

逄敦煌回头看看身影被竹林掩了的妹妹和静漪,说:“陶参谋长这处所在,很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陶骧说:“比不得逄先生那处,是真正的仙境。”

逄敦煌想到什么,不禁又望了眼身后,笑道:“陶参谋长说笑了,哪里有见过饭都吃不饱的人,住得地方是仙境?”

陶骧道:“你也知道,那些人跟着你,饭都吃不饱。”

他语气很淡,且不客气,听起来甚至有些侮辱人了,逄敦煌却不介意,道:“没有人生来乐意做土匪的,陶参谋长。若不是连年战争,纷乱劫掠,让那些人难寻生计,谁也不会轻易上了梁山。我冷眼旁观一阵子,陶参谋长也不是没有思想的人,不如想想,逼良为娼、迫民成匪的,是不是世情、混战?是不是那些些手握重权却尸位素餐的人?陶参谋长可以不用回答我。我想你自有论断。至于陶参谋长又为什么同我这般客气,我也能猜出几分。”

“哦?说来听听。”陶骧说。

第257章 至深至浅的痕 (十五)

逄敦煌说:“西北军正在用人之际,招贤纳士,求贤若渴,自不待言。陶参谋长的手段,这两年逄某人领教过多次,用兵如神,不是浪得虚名。只是陶参谋长的为人,逄某人还不能信服。何况逄某人身上系着伏龙山一众兄弟的身家性命,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先妥善安置的。在此之前,逄某人不会另寻去路。逄某既不能深信陶参谋长,便不能同陶参谋长合作。逄某既然来了,也是应当面同陶参谋长说上几句肺腑之言。或有不中听之处,但以陶参谋长的心胸,自不会连这几句话都听不入耳。”

陶骧微微一笑,点头,请他走在前头。

逄敦煌侧身前行,说:“陶参谋长,石敬昌将军于逄某是师长之尊,陶司令对逄某亦有知遇之恩。至于伏龙山的兄弟们,与逄某情同手足,不能半途将他们抛弃,辜负他们的信任。除非有一日,逄某能确信陶参谋长确实可以护得这一方平安富足,则他们下山,不偷不抢,也能获温饱、能得安稳。否则,逄某宁可长居山中,与伏龙山众人同进退。”

陶骧问道:“逄先生,我又怎么能相信你?逄先生从前的所作所为,乃至声名,都质疑者众。若不是石敬昌将军一再担保,我父亲执意如此,你现在恐怕还在大牢里。”

逄敦煌笑,道:“但是陶参谋长,所谓声名,不过是传闻。伏龙山如今还有什么把柄在人手中?走私军火?那是老大在的时候的事,现在他死了。种植罂粟、走私烟土?那是老二私下所为。他也被你们抓了,烟土全被收缴销毁。还有什么?爆炸?暗杀?那是马家的人做的。烧杀抢掠?那还是马家的人做的。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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