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谧温馨,显见着也还没说什么话呢,她便笑着过来也坐下。

“晚上吃的有点腻了。”陶夫人微笑着说。

金萱刚好泡了茶来,静漪接了,给婆婆倒茶。

陶骧坐得远些,她也给倒了一杯,回头望了望,陶夫人看见,就说:“老七不喝这个的。金萱,另给七少爷上碗凝碧。”

“就这个吧。”陶骧过来从静漪手里接了杯子。金萱便笑着出去了。

陶骧拿了茶杯,却没坐回去,在屋子里踱了会儿步子,也出去了。

“奶奶,母亲。”静漪把茶壶放下,看着这两位,轻声开口,“正有件为难的事情,还请奶奶和母亲听我说一说。”

陶夫人啜口茶,看看婆婆。

老夫人正低头抚弄着袖猴,头都没抬地说:“什么事儿至于为难了?说吧。”

静漪便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与跟陶骧重复的那遍不同,她略去了在萝蕤堂里的绝大部分环节,于是过程就显得简洁多了。

“……事情错先在我,先是我失察,知道了又没有及时处置,才到了这个地步。奶奶和母亲要责罚我,我绝不辩解。我屋里的奴才坏了家里的规矩,我先领罚。只是还有几句话想说,若是说的不对,是我年轻不晓事,奶奶和母亲不要生气。我总想着,家规可严,家规必严。可是这样的事儿,哪里是一个严字就能禁得住的?都在少年,移干柴近烈火,没有不燃的道理。奶奶,母亲,我这样看着,家里正当年的听差、女仆不在少数。就是有规矩管着,百密难免一疏,此类事恐怕也不见得不再出来。不如从此以后将规矩说明了,若是再有谁看上了谁,及早禀明主子,外面另辟出一处地界来,专门给他们成了亲的用。进来伺候还是男在外、女在内,各是各的。这样成不成?我是这样想,也请奶奶和母亲考虑。这是往后的,眼下至于草珠……”静漪说着,看看陶老夫人和陶夫人的脸色,都还没有动怒的意思,就大着胆子说:“我今儿也悄悄审过了,她愿意打了胎,依旧留在我屋里伺候的。倒是我心里不落忍,总想着无论如何是个性命,这时候都挺大了,万一一个不好……我倒也记得奶奶不久前还说过一句话,‘数百年旧家无非积德’。就不如成全了她,等孩子生下来,冬哥守孝期满,让他们成了亲,好好儿过日子去也就是了。他们若是有良心,自然还念着这些年在陶家得的好处的……”

陶夫人一杯茶总算喝完,看看老夫人。

陶老夫人微笑了下,说:“你倒是会拿我的话来跟我说道理。”

静漪见陶老夫人这么说,脸就忍不住发热,轻声道:“奶奶,我这不是记得您的教诲么,一日不敢忘。”

陶老夫人忍着笑,看看儿媳妇,说:“你听听,分明是拿我的话来堵我的嘴,还说的这么可怜……你说我该怎么答复她?”

陶夫人微笑着,见这是婆母大人要她发表意见的意思,就说:“谁让老太太一向待下宽和,静漪自然也有样学样。”

静漪听陶夫人又是这个态度,忙道:“母亲,以后我会盯紧了下人,再也不犯这样的错了……母亲要怎么罚我都成……”

陶夫人看她眼睛都亮起来,说:“罚也是得罚,容我想想的。这事就照你的意思吧。只一样,这两个,府里都不能留。”

“是。多谢母亲,多谢奶奶。”静漪始终站着说,到此刻赶忙又认真给二位行了礼。

陶夫人故意皱了眉,说:“虽说有年头没出这个事了。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还当怎么着了。前头还有事呢,倒在这里听你啰嗦半天。”

“盛川也该回来了,你去预备吧。我看他新近心绪也不很好的样子。”陶老夫人提到儿子,微微皱了下眉。

“是,母亲。”陶夫人起身,辞了婆母。

静漪见陶老夫人也有些倦意,就同陶夫人一起走。出来看到陶骧在外头,陶夫人便说:“晚上还出去巡营,就加件衣裳,一早一晚的凉。”

陶骧说:“母亲,这我知道。”

“真同你父亲一个脾气。从来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将来还要为人父亲,不要任性。”陶夫人说着,看看站在陶骧身旁的静漪。陶骧进去跟祖母告辞,陶夫人由静漪搀着上车。

陶夫人临走对静漪说:“回去早些歇着。刚好些,别累着。老七忙,就让他忙去,你自管把你自个儿先保养好了。”

静漪答应着,当下珂儿扶着轿,陶夫人走了。

她等着陶骧出来一同回去,到大门外才想起来陶骧让马行健早把冬哥给绑了来的……进门一看可不是吗,冬哥倒是没有被五花大绑,就是跪在院子当中。且他果然是挨了鞭子的。也不知道马行健下了多重的手,冬哥身上布满血痕。此时马行健带着白狮站在一旁,冬哥就一动不敢动。

静漪心一沉,就看陶骧不紧不慢地走到冬哥面前去了,没等站下,冷不丁起来一脚踹在冬哥胸口上。

静漪被这突起的一脚吓了一跳。白狮也猛然间狂吠起来,血盆大口对着东哥吼叫着,震耳欲聋。

陶骧说:“顾头不顾尾的,你也算男人。”他指了下白狮。白狮又吼了两下才住了声。

冬哥爬起来给陶骧磕了个头,说:“谢七少爷饶命。”

“滚。”陶骧骂道。

冬哥转身又对着静漪的方向磕了个头,却没立即滚。

静漪说:“七爷让你走,还不走?”

“多谢七少奶奶。”冬哥这才瘸着走了。

静漪忍着不去拍胸口给自己压惊,却还是站在原地看着陶骧,也不动挪动地方。

陶骧见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院子里人就全走光了,唯独静漪还在,也只是瞅着他,似是发了愣,便皱了皱眉,掏出烟来点上。

“少奶奶,八小姐电话找您。”月儿从屋子里出来,对静漪说道。

静漪看看陶骧,先进了屋。

刚刚在萱瑞堂,众人一散,是不见了尔宜。她走的时候都没看到她呢。她上楼去接的电话。原来是尔宜请她和陶骧陪着她出席毕业典礼,说刚刚她去父母亲那里,父亲和母亲都说要她来问七哥七嫂……静漪看着陶骧也走上来,手指间夹了燃了一半的烟卷儿,走近些,她觉得呛,轻轻咳嗽了一下。

“什么时候呢?”她轻声问。

陶骧走得更近了,她抬眼看他。她轻咳着,他就把烟掐了,顺手丢在琉璃碗中。

尔宜说是这个月底,还有半个月。尔宜说的是若她身体都好了,就抽半天时候去。父亲去会惊动太多人;只好求着七哥七嫂……“七嫂,你问问七哥,能不能来?”尔宜声音清脆。

静漪望着站在她面前的陶骧,想着他耳朵尖,应该能听到尔宜在问什么,但还是扣了一下话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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