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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一角绣了一枝梅花。一望即知是谁的东西。

她像是特别的喜欢梅花。信笺上也用梅。

他站住,伸手往口袋里一摸。

马行健以为他想要什么,忙问:“七少找什么?”

他这才想起来,制服是早换过了的。

“没有。”他说。

“七少爷!七少爷来了!”从陶老夫人上房里出来的几个丫头看到陶骧一行人进了院子,领头的金萱先叫了起来“快去禀告老太太,七少爷来了!”

好像什么喜事一般。

陶骧拾阶而上。

一个蓬着一头秀发的少女从门帘内钻了出来,娇憨地笑着,喊了声“七哥”。正是他的妹子陶尔宜。尔宜三下两下跳过来,攀住他的胳膊,说:“七哥你可来了!奶奶念叨你好几日了。你再不来,我耳朵都要出茧子了,一定想法子把你给拖过来给奶奶瞧瞧!”

他看着尔宜皱眉,道:“站好了再说话。没个样子。”

尔宜嘟起嘴,扯着陶骧的袖子,回头对马行健问道:“我七哥大清早的这又是怎么了,马副官?”

马行健笑笑,摇头不语。

“问你们也是白问。七哥有什么事儿,你们不帮忙藏着掖着、毁尸灭迹就怪了。我还指望从你们嘴里问出个啥来么?”尔宜笑着说。

“你这丫头,当着我的面就敢教训我的人。”陶骧看着妹妹那粉嘟嘟的脸,忍不住斥责的声音都软了几分。

“嘿,七哥说起话来,比爹爹还像老头子。”尔宜嘻嘻笑着。

陶骧不再说什么。帘子已经打了起来,他一低头。帘上的穗子还是碰着了他的帽檐。

“哟,对不住,七少爷。”金萱低呼,急忙收好了穗子。

正间青玉香炉里,燃着檀香,给屋子里添了几分额外的暖意。

陶骧立了立。

祖母房中焚香时不外乎那么几个时候,打坐、参禅、作画、弹琴……近来祖母弹琴作画几乎不见,这个时候,多半是在打坐的。

“是骧哥儿来了?”里面传来低沉沙哑的一声呼唤,含着笑意。

“奶奶?”陶骧叫道。他回手将帽子递给了马行健。

尔宜冲陶骧做个鬼脸儿,指指房里,说:“奶奶见了七哥你,就是老戏词儿里说的,叫做龙颜大悦。”她说着高声些,“奶奶,昨晚睡的好么?”

“好得很。你还不快去洗漱更衣,当心迟到。”陶老夫人在里面说。

“七少爷,老太太让您进来。”里间门一开,银萱出来,轻声说。

陶骧这才进了门。

尔宜在他身后跺脚,“七哥一来,奶奶就立马儿不待见我了!”

金萱说:“老太太跟七少爷是有要话要说。”

“什么要事,还不是那个丑八怪的事儿……”尔宜笑道。

“八小姐。”金萱急忙阻止她。

尔宜斜了她一眼,笑着低语:“又不是我说的,你也不是没听见昨儿晚上大姑奶奶怎么形容的。”

里面陶骧自然是听到了尔宜说“丑八怪”,眉头略皱。

银萱带着他往里走,他一瞅,果然祖母正在禅椅上打坐。他站住,就见银萱过去,在老太太身边低声的说了句什么。

陶老夫人闭着眼睛,调匀呼吸,慢慢地抬起眼皮来。

陶骧看到奶奶那细长的眼睛,灯影下微光闪烁,微笑了,“奶奶,我回来了。”

陶老夫人盘着腿,坐在禅椅上,说:“先洗把脸吧。银萱金萱来,伺候七少爷洗脸——瞧那埋汰样儿。”

陶骧脱了外衣,就手在铜盆里洗了。只是他洗得从容仔细,待他满意,银萱已经连换了三盆水。

陶老夫人抬眼看着穿着白衬衫站在自己跟前儿的孙子,干净清爽的模样,真让人心头一阵畅快。她让陶骧坐下,吩咐金萱:“去拿七少爷爱吃的点心,让他先垫垫。”

金萱答应着出去,银萱捧了新泡的热茶上来,给陶骧斟茶。

陶老夫人静静地抽着水烟。

咕咕作响的烟袋,袅袅地从她一张一翕的嘴角冒出的烟,都让陶骧觉得安宁。

不一会儿金萱进来,把刚刚陶老夫人说的那些吃食给一样一样放在小桌上。

陶骧看到点心碟子里有牡丹饼,问:“这时候,还有牡丹饼?”

这牡丹饼原只是在春天牡丹花开的时候才有的时令吃食。厨房里制作食物的牡丹花,都是专门培植的。当年花期摘下,制成牡丹花酱封存,可到年节制些点心。

陶老夫人淡淡地说:“我仿佛记得先前谁爱吃这个的。”

第145章 自淡自清的梅 (二)

白色小瓷碟里,牡丹饼摆成梅花状。摞了两层。

陶骧拿起一个来掰开。

似闻得到牡丹花香,味道也甜,倒不觉得腻。

他吃了两块,也就饱了。

陶老夫人将手里的串珠挂在水烟袋上,说:“我还没见着七少奶奶,只是听说,甚好。”

陶骧的目光定在小桌上。桌案下方那繁复的图案……甚好。

“成了亲,好好儿待她。”陶老夫人抽了口烟,皱皱的嘴巴边,喷出缕缕烟雾,“我知道这门亲事也未必如你的意。”

“奶奶,没有的事。”陶骧想说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陶老夫人微笑,道:“昨晚上事儿想来你也知道了。你把人接走了,姑奶奶们来我这里了。后来你母亲也到了。闹得我倒像是佘太君挂帅,大摆了一回龙门阵,不过多少有点儿关公战秦琼的意思。你也知道你姑奶奶们的嘛。”

陶骧点头。

“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不急一时……谁来了?”陶老夫人耳朵很灵,听到外面有响动。

站在门边的银萱忙回话:“是姑太太来了。”

“她这会儿才来。你问问她去,难道在骆家,她也这会儿起来侍奉她公婆么?”陶老夫人皱着眉。

陶骧已经站了起来,就听姑母还没进门先笑了。

“母亲,您可也真是的。我好不容易回趟娘家,为的不就是能偷懒个两三日嘛?从前我祖母就说,当一天姑娘做一天官,我回娘家摆摆官威不行么?”陶盛春笑嘻嘻地进来,看到陶骧,摆手让他快坐下。她上下打量了陶骧一会儿,“老七这几日瘦了些,倒更精神了。果然娶了亲又是一个样子了。从前大哥就说他老成……老七,你笑一笑成吗?”

陶盛春坐下来,望着侄子微笑。

“他笑得出来么?你们昨天那么治他媳妇儿?”陶老夫人眯眯眼。水烟袋咕噜噜泡冒得急切。

陶盛春看看陶骧,笑了,和母亲说:“您也真是,没完了啊?昨儿可是骧哥儿媳妇儿吓了我一大跳呢。再说昨儿我事先的确不知道。若知道无论如何都得拦着。老七,要不姑姑去给你媳妇陪个不是?”

陶骧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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