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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抬脚就走了。二小姐说改日做东请你吃饭呢。”金碧全跟着说。
陶骧说:“那也值得谢么。”之前发生的意外也不过是巧遇,不值一提。赵家二位小姐虽然都是大方的女子,听她们一再地道谢也受不住。借口要谈事情,他便先去了。
“那你之前救人的时候,看清楚了没?”金碧全问陶骧。
“你今日话总是说得不清不楚的。”陶骧看着他。
孔远遒同金碧全对视一眼,道:“可惜啊可惜,多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陶骧将剩下的半杯茶也饮了。孔远遒这话说得更加莫名其妙,他且等着他往下说。
“刚刚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就是程家的十小姐。赵家同程家是姻亲,这你总该知道吧。”金碧全说。
陶骧眉一皱,笑了下,说:“哦,她呀。”
“正是她。”孔远遒拄着手里的球杆,直瞅着陶骧,但见陶骧气定神闲的,笑道:“真没意思,还以为你会有兴趣呢。”
陶骧淡淡地道:“我只听说闹着要退婚。”
骚乱中那位程十小姐虽然受制于人,竟是毫不畏惧的,看得出来是个烈性女子。只是他当时专心与恶徒对峙,并未十分留意。此时想起来就仍是模糊的那个影像。
远遒笑笑,说:“你这人,好像总是赶不上对的时机。”
陶骧淡淡一笑。
“人家要退婚,难不成还正中下怀了?”金碧全见陶骧不语,问道。
“咱们好久没见了,近来都好?”陶骧并不欲多谈此事,抬眼看着孔远遒,“我和碧全倒是还在巴黎见过一面。”
“你呀,这两年说是出去念书,倒不如说是游历。远遥那日还说,拜托你每到一处给她寄信一封,她好攒邮票。这几年才等到你两封信,竟还有一封是从上海寄的,她提起来就生气。回头你见了她,看你怎么打发她。”
“我记得呢,邮票都给她保存了的。”陶骧说。
“你记得就好。等下吃酒的时候再仔细拷问你——我可知道你抵沪的船票是从京都起航的。”孔远遒笑道。
“我不能多喝。今晚上还有事。”陶骧道。并没否认自己取道东瀛回的国。
“能有什么事?除了你那天王老子爹爹来北平,其他的事,就算总统升你做大元帅,都不算事。”孔远遒笑道。他晓得陶家父子的关系。陶骧的父亲陶盛川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这一点,倒是同刚刚离开的那位程小姐的家长很是相似。他想到这儿不禁一笑。陶骧一副不想提起这门婚事的模样,他也就暂时不提那位程小姐的家事。
“正是我父亲来北平了。不过没惊动人。上上下下的若是知道他到了,恐怕闹出的动静大。若在往常也就罢了,此时难免生事,不如悄悄的。”陶骧笑道。
“哦?难不成,是来……”孔远遒笑着。陶家自清以降,自来拥兵西北自重,到陶盛川这一代,几十年稳扎稳打,势力越发强盛,近些年更陆续兼任了西北几个省的主席。眼下局势如此复杂而敏感,他一举一动自然是更加备受瞩目。这种情况下竟悄悄来了北平,这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陶骧没有说话。
父亲要来北平,无论公私,事情的确不止一桩。
二哥陶驷老早就告诉他,这几日无论如何都要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着父亲来,他还是照着自己的意思行事,已经先惹得二哥很不痛快。他那二哥当然是拿他没办法,父亲又不一样。尤其是,这回同父亲一起来北平的,还有母亲。虽然不是亲生,一手将他带大的嫡母胡氏一向却是待他如眼珠子一样的疼爱的,他可不愿也不能惹嫡母生气。至于他们怎么会一同来北平,他心里有数。
陶骧拿起茶碗,吹了吹浮叶,慢慢饮尽。
今年夏天的北平,对于刚从欧洲大陆回来,尤其又经过了京都和奈良那凉爽潮润的夏日的他来说,委实过于炎热了些。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从这炎热中钻出来,来一场天翻地覆。
而刚刚经历的那场骚乱,则像这茶碗里无论如何不肯轻易沉下去的浮叶,让他心生烦躁。
赵宗卿等在赵家大门口,看到自己的车子回来,往前走了两步。
无瑕先下的车,笑眯眯地叫了一声“大哥”,见赵宗卿板着脸,她又笑眯眯地问:“今儿回来得早?”
赵宗卿一脸的没好气,不理会三妹。等无垢和静漪跟着下来,都站在了他面前,司机也开着车子离开了,他才挨个儿地点着她们,险些就要戳着她们的鼻尖儿说:“出去玩就出去玩,做什么闹出那样的乱子来?你们知道我这些日子忙得连回家都没时间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街面上太乱嘛?”他在警察署正忙得焦头烂额,不想竟接了电话说自己家里的人险些出事。他连忙派车去接她们,虽说下属汇报她们已经安然无恙,到底要亲眼看她们平安才能放心。
“是因为街面上乱,不是因为去见赛凤仙?”无垢低声问。
赵宗卿一巴掌将无垢的鸭舌帽压下来盖住了她的眼睛,也低声道:“不准胡说八道。这些话该从你嘴里出来吗?”
“是是是,不该不该,不说不说。”无垢托起帽檐,瞅着这个在她们面前本来也没多少威严的大哥,照旧低声说:“那你帮我们瞒过去今儿这场,我也不在大嫂跟前儿说你去打茶围的事儿,如何?”
“你还敢说!我那都是应酬!长官去我能不去吗?”赵宗卿眉都拧在了一处。
“那大哥你可是只顾了听外头长官的话,家里长官的话呢?”无垢问到大哥面前去。
无瑕和静漪都忍着笑。
赵宗卿咳了咳,说:“还不快给我进去!见了奶奶和妈,说话都留神些。”
“你不一起么?”无垢问。晓得大哥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
“我?我不还得回衙门去嘛。你们以为今儿街上的事儿就那一桩?还完了就完了?”赵宗卿说着整理了下他的帽子。招了招手,他的公务车开了过来。“这些天没事儿别上街。不太平。等太平了,哪怕你们上天桥搭台唱戏去呢。”他说着格外看了静漪一眼。静漪忙低下头,等他上车走了,才抬头的。
赵宗卿的车开得快,卷起一层薄薄的沙土来。
大中午的,沙土沾在脸上,脸上似乎要流下两沟的泥沙来,真让人难受……静漪抬手轻轻摸了摸下巴,果然摸了一手的泥水。碰到颈子,觉得疼,想起来自己被人扼住喉咙险些丧命,又一呆,忙甩了甩头,不去想了。
“这年头就是大哥的差事不好干。偏他还干的忒起劲,你说怪不怪?照他的性格,该去教育部做三哥的那份差事,可偏偏去了警察署,偏偏比三哥做的还风生水起。”无垢笑着说。
三姐妹聊起赵宗卿的笑话来,不知不觉就走了